作者有话说:
真的有点对不住大家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
从今天起就是再次每天更新了!
图书馆交锋后的第二天清晨,德拉科在礼堂用餐时刻意选择了长桌中段偏左的位置——
那里靠近高年级学生,但又不至于显得刻意巴结。
他慢条斯理地切开一块煎蛋,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每一句对话。
“……波特昨天在魔咒课上又得了加分……”
“……听说他和弗立维教授讨论了一个古代魔文的现代应用……”
“……斯拉格霍恩邀请他参加下次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舀起一勺燕麦粥,目光扫过长桌。
德拉科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端起南瓜汁,朝长桌末端走去。
“介意吗?”
他在诺特对面坐下。
诺特从书页上抬起眼,深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请便。”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各自沉默。
德拉科小口啜饮着南瓜汁,诺特继续阅读。
远处传来克拉布笨拙地试图讲笑话的声音,引来几声尴尬的附和。
“第十二页第三段,”德拉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麦格教授上周提到的关于跨物种变形中魔法守恒的悖论,注解三给出了一个有趣的视角。”
诺特翻到那一页,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注释。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但注解五指出,这个视角创建在十九世纪初已被证伪的卡斯特罗假设上。”
“除非结合《中世纪变形术禁忌实践考》第七章的内容。”
德拉科平静地说,“那本书在禁书区,但我想诺特家族的藏书里应该收录了未删节版。”
诺特终于完全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德拉科。
他的目光锐利而审慎,象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
“也许。”
他最终说,“但我记得马尔福庄园的藏品更全面。尤其是关于……某些古老家族的联姻记录。”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信号。
诺特在暗示他知道德拉科对波特背景的调查,同时也在表明自己的价值——
诺特家族确实保存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纯血统秘辛。
“联姻记录往往能揭示有趣的关联。”
德拉科淡淡地说,“比如某些看似突然崛起的新贵,背后可能连着古老的根系。”
他们的对话象在布满陷阱的冰面上行走,每一个词都有多重含义。
但在这晦涩的交流中,一种基于共同利益和共同警剔的同盟关系正在悄然创建。
接下来的几天,德拉科与诺特维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联系。
他们会在图书馆“偶遇”,讨论一些艰深的学术问题;
会在魔药课后交流对斯内普最新配方的理解;
会在走廊上点头致意,不多说一句话,但眼神交汇时已能读懂彼此的警告或确认。
与此同时,德拉科并未放松对阿斯特的关注。
周三晚上,他回到寝室,确定室友都不在后,才从行李箱的暗格里取出那面双面镜。
镜面泛起涟漪,几秒钟后,阿斯特的脸出现在对面。
他似乎在书房,背景是马尔福庄园熟悉的镶板墙和壁炉。
“哥哥。”
阿斯特的声音通过镜面传来,平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在做什么?”
德拉科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放松。
“预习古代如尼文。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有点难。”
阿斯特将镜子的角度调整了一下,让德拉科看到他摊在桌上的羊皮纸,“这个符文变体,书上的解释很模糊。”
德拉科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正是他上周在《北欧符文演变考》中研究过的内容。
他花了十分钟耐心解释,注意到阿斯特听得很专注,偶尔提出的问题也切中要害。
“你进步很快。”
德拉科忍不住说。
镜子里,阿斯特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真实的、小小的笑容:
“我想……早点准备好。”
为了霍格沃茨。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德拉科听懂了。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骄傲,担忧,还有深深的不舍。
“不用急,”德拉科说,声音比平时更柔和,“按自己的节奏来。”
他们又聊了几句庄园的琐事——新来的孔雀如何趾高气昂地巡视花园,多比如何打碎了第三个花瓶,纳西莎最近迷上了某种需要复杂绣法的挂毯。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让德拉科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通话结束时,阿斯特突然说:
“挂坠盒我每天都戴着。”
德拉科的心轻轻一颤:“那就好。”
镜子恢复冰冷,德拉科将它小心地收回暗格。
他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左耳垂上的绿宝石耳钉。
耳钉与挂坠盒上的常春藤花纹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是他特意叮嘱的。
他们兄弟之间,有了新的、隐秘的联结。
周五下午,当德拉科穿过门厅准备去上魔法史课时,两个拉文克劳的低年级女生兴奋的交谈飘进他的耳朵:
“……你可以把巧克力蛙画片藏在送给他的书里……”
“……但我听说今年流行用变色墨水写匿名诗……”
情人节。
德拉科几乎忘记了这个麻瓜起源的节日在霍格沃茨有多么受追捧。
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阿斯特的生日在三月中旬,就在情人节后不久。
他猛然停下脚步,身后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差点撞上他。
“抱歉。”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魔法史课可以翘一节,宾斯教授不会发现,但他现在需要去一个地方。
他去了猫头鹰棚屋。
站在高处,寒风呼啸着穿过木栏,吹动他的袍角。
棚屋里弥漫着羽毛和谷物的气味,数百只猫头鹰在栖木上休息、整理羽毛或好奇地打量来客。
马尔福家的谷仓猫头鹰在最里面的一个豪华隔间里,看到他时发出轻柔的咕咕声。
德拉科抚摸着它光滑的羽毛,脑中飞快地思考。
阿斯特的十一岁生日。
一个重要的节点。七岁生日那染血的耳钉,地窖里绝望的绿眼睛……
他不能再送一件可能引发痛苦的礼物。
他需要一件能传递力量的礼物。
一件能跨越距离,真正守护阿斯特的东西。
但该送什么?
一件防护饰品?
一本有意义的书?
一件家族传承的魔法物品?
他站在猫头鹰棚屋的寒风里,第一次感到选择的重重。
这不只是一份礼物,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承诺,一个在他无法陪伴在侧时依然能保护弟弟的方式。
远处城堡的钟声响起,提醒他下一节课即将开始。
德拉科最后拍了拍猫头鹰的头,转身离开。
走下螺旋楼梯时,他的步伐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但脑中那个问题仍在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