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务，押金要一百元石？”梁蛰明看着拦在身前的石厉穿，眉头微皱。
石厉穿眼神闪铄，额角渗出细汗，支支吾吾道：“是……是寨里一桩隐秘采购，货主信不过生面孔，所以……”
“采购什么？”
石厉穿语塞：“这个……”
“石兄，你根本不会说谎。”梁蛰明语气转淡，“还是实话实说吧。”
石厉穿面色挣扎，终于压低声音，将黑皮松所言——寨主夫人旧疾需“有缘人”、事成两千元石酬劳乃至子嗣有望继承寨主等事，断断续续道出。
梁蛰明听至一半，已忍不住笑出声。
石厉穿脸色涨红：“我知道你笑我没骨气……可我欠了五百元石，只能拿自家阳元去抵，反正平时也是浪费……”
一旁的林寒川冷冷道：“你是想占便宜吧。”
林寒月却眨眨眼，好奇道：“那位寨主夫人……是不是貌美如花？”
“白溪寨的寨主夫人苏不归，确实姿容出众，远近闻名。”石厉穿低声答道。
梁蛰明笑意更深，略一拱手：“恭喜石兄，即将抱得美人，软玉入怀，这个……元石我可以借，不过——”他略顿，“那黑皮松，究竟是什么来历，干什么营生的？”
石厉穿忙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具体营生，不过他朋友多，路子宽。”
“我明白了。”梁蛰明不再多问，右手虚抬，掌心幽光浮现，一只胖乎乎的元贝蛊悄然出现。贝口微张，流光溢彩间，一百颗元石清脆落在他掌中，随即递出。
“拿去吧。”
石厉穿几乎扑上来接过元石，语无伦次道谢后，急匆匆转身挤入人群。
林寒川望着他背影，冷声道：“真没想到，石教习也是堂堂正人君子，竟打算占这种便宜。”
“可能是负债过多，真的走投无路了吧。”林寒月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地说道。
梁蛰明一脸诧异的看着两人：“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他在占便宜吧？”
“难道不是？”两兄妹一脸疑惑。
“呵呵……这是骗局。”梁蛰明语气淡然，“寨主夫人秘事，岂会让一个掮客到处拉人？重利为饵，押金才是目的。”
“啊……那狗皮松是想骗一百元石的押金？”林寒月满脸错愕。
梁蛰明微笑点头。
林寒川顿时醒悟：“你看出来了还借？”
梁蛰明轻笑一声：“当然要顺藤摸瓜。既然布下这个局，就绝不会只盯上石教习一个。”
林寒川立刻会意：“你是说……”
“等石兄交了‘押金’，那骗子必定卷款跑路。”梁蛰明语气笃定，“我们跟紧他，端了他的窝点，到时收缴的赃款，岂止一百元石？”
他不再多言，只朝两人递去一个眼神，身形便已自然地转向石厉穿消失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融入了街道上往来的人流。
林寒月眨了眨眼，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
林寒川微微点头，低声道：“跟紧。”
梁蛰明三人借着货摊和行人的掩护，远远缀在石厉穿身后。
石厉穿浑然不觉，就算察觉也不在意，他抱着那袋元石，兴冲冲地钻进一条僻静巷子，在一处堆着杂物的死角停下张望。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布短褂、身形精瘦的汉子从墙角转了出来，正是狗皮松。
“石兄弟，够爽快！”狗皮松咧嘴一笑，目光却迅速扫过石厉穿怀中的布袋。
“松哥，元石在此，一百颗，分文不少！”石厉穿急忙递上布袋，“那事……何时安排？”
狗皮松接过袋子掂了掂，指尖一探元石质地，随即压低声音：“石兄弟果然是信人！今夜一更天，寨东桃林，夫人或许会亲自前来。你若让夫人满意，她定会现身。”
“等等，”石厉穿急忙追问，“你的意思是夫人未必会出现？”
狗皮松眯眼笑道：“只要夫人满意，她怎会不现身？治病要紧，又不是相看郎中。你既精壮强悍，她自然满意。”说着语气转沉，“但有一点——绝不可带旁人。若见有第二人在场，夫人为保自身清誉，断不会现身。”
石厉穿不自觉地摸了摸胸膛。自炼化虎力蛊后，他确实感到体内元阳充沛如沸，当下信心倍增：“我明白！定不让夫人失望。”
“切记独身前来。”狗皮松将一枚粗糙木符塞进他手中，“此乃信物，凭它相认。”
石厉穿紧握木符，反复念叨着“今夜一更，寨东桃林”，千恩万谢地离去。
待那身影消失在巷口，狗皮松脸上得意之色再掩不住，转身便往巷道另一侧快步离去。
藏身暗处的林寒月悄声问：“梁大哥，要不要提醒石教习？”
梁蛰明目光紧锁狗皮松背影，摇头：“此时劝他，他只会觉得我们坏他好事。且让他吃个教训，自会明白。”
说罢一挥手，三人如轻烟般掠出，悄然尾随狗皮松而去。午后日光正烈，三道人影在屋檐投下的窄窄阴影间连续闪动，始终与前方目标保持着恰好的距离。
狗皮松极为警觉，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穿行，绕了好几个圈子，最终才钻进溪边一片杂乱竹林后的破旧小屋。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一个猛子便扎进了屋旁湍急的溪水中。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才浮出水面，爬回岸边，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取出里面一只白白胖胖、显然被滋养得极好的元贝蛊。
“嘿嘿，又有个傻子送上门。”他一边将刚刚骗来的一百元石小心存入元贝蛊，一边得意地自言自语，“今晚那姓石的蠢货在桃林等到天亮，也休想见到什么夫人影子。明日我便去寻他，只说夫人嫌他不够精壮，还需加些‘体检费’、‘诚意金’……等他投入多了，就算明知是坑，也舍不得跳出来喽！”
他越说越是得意，仿佛看到无数元石滚滚而来，至于报复他根本不怕，大不了往水下一躲，看你还能咋样？
“我怎么就没想到，把元贝蛊装在蛊囊里，这样不仅能存储元石，还能省下一个空窍的位置。”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遐想。
狗皮松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梁蛰明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屋内阴影中，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中的蛊囊和元贝蛊。林寒川与林寒月则一左一右，封住了门窗去路。
狗皮松脸色瞬间惨白，手一抖，差点将蛊囊掉在地上。
梁蛰明缓步上前，冷声威胁：“狗皮松！识相的话，就把你那能水下换气的蛊虫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