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渐褪,容慈双手往后一撑,粗粝的掌心正好托着她的纤腰又将她按了回来。
她仰眸,目光撞入他漆黑幽深的眼底,那里面写满了对她无尽的爱意和纠缠生生世世的决心。
“赵础……”她嗓音轻如春风,清澈的眼眸里沾染鼓励的笑意,她握住他的掌心,带着他的掌心按在她的心脏上。
她感觉到了,他那些强烈的占有欲背后的彷徨和不安,让他嘴上虽然发着狠,动作却踌躇。
她这辈子相处最多的那个骄傲冷硬的男人回来了,同时,他还带着上一世的害怕。
害怕她是假的,害怕这是梦一场。
容慈闭上眼,微微侧头迎上去,印上他的唇瓣。
他什么都不必说,她已经懂得了他的患得患失。
赵础眼眸一颤,他的左手被她按在她心口上,感受着那一下一下平稳的跳动。
他的唇也被人温柔的吻住,她的气息、柔软、甜蜜无一不在告诉他,眼前的她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就在他怀里。
赵础这才慢慢开始回应她。
一点一点的,又珍视又小心翼翼,自动找了下位者的位置,取悦她。
他将她放倒,身下垫着披风,春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水面上偶尔掠过一只飞鸟。
或许是她给的安全感,让他没那么急了,他耐心又周到的伺候她。
比起自己得到,他更希望她得到。
他喜欢她在他怀里高昂纤细的脖颈,唇齿间情难自禁的溢出……爱语。
只是他的手落到裙下,看到那些骑马被磨出来的红痕,几乎微微渗血……他整个脸色一变。
容慈感觉到瞬息的变化,连忙坐起身,“不要紧的,擦点药就好了。”
赵础二话不说从她给他的荷包里取出他临行前她放的伤药,仔细又轻柔的涂抹上去,他脸上已经全然褪去了先前的欲念。
她从秦营一路赶到这里,为他而来,他感动的同时又心疼她奔波劳累。
赵础把她衣衫理好,抱在怀中,收敛了所有的动作。
野外、青天白日。
今日阳光正好,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容慈略略疲倦的靠在男人精壮的身前,他懒散曲着腿靠坐着,大手柄玩着她的手心。
很难想象,几个时辰前浑身充斥着冷肃,还在易水厮杀的男人,此刻能如此安逸肆意的怀抱爱人,沐浴阳光。
容慈坐在他身上,自然明显的感觉到他好不容易才消了。
他精力旺盛,年少时躁意勉强可以挥洒在沙场上,但与她重逢之后,就象是要把前十几年的都补回来一样。
容慈最初都躲他,每个月来事那几天是她最松口气的时候。
不过睡多了,她身体慢慢适应了,再加之这个人坏,花样多,她也就觉得各种滋味其实也不错。
现在,他明显在压抑克制,尽管是因为她腿上的磨伤,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上一世的记忆,让他更承担不起任何代价。
赵础出来好几天,他没喝军医配好的药。
所以他也不是很敢,比起片刻欢愉,他更接受不了她有任何意外的代价。
赵础低头吻了吻她的乌发,目光专注又温柔。
这份爱恋,分量已然更沉重了,带着两世的执念。
“簌簌。”
他轻声喊了她一声,又一声。
“夫人。”
“簌簌。”
“夫人……”
容慈转过头看他,弯唇一笑:“夫君。”
绝杀。
赵础倒吸一口气,灵魂都爽的在颤斗。
容慈察觉到臀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真的好容易激动。
赵础摒息又摒息,良久,他才抵着她的肩膀贴在她耳后无奈道:“回去在榻上喊。”
容慈好奇:“这样反反复复的,会不会坏啊。”
他咬牙,“放心,坏不了。”
容慈哦了一声,她想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要不他总是往下压很辛苦。
“赵础,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大军他说扔就扔,这都厮混了有两三个时辰了……
“不急。”
赵础悠闲的怀抱着她,既然夫人都转移话题了,他也就跟着想起什么来了,眼眸一眯,淡淡道:“楚王跟着夫人一道来的?”
容慈:……
赵础,你的心眼还能再大一点吗?
“夫人不说?”
容慈侧眸无语的扫了他一眼,倒也没藏着掖着,把一路上的事都说给他听。
赵础原本很恼的,在听到她和楚王谈判时,眉宇不断松开,整张脸都露出了不敢置信又爽得不行的表情。
“夫人,你真这么和他说的?”
容慈满足他这个大醋坛子,点点头。
赵础笑意越来越大,楚王,你彻底出局了!
不过……他郑重的握住她的骼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认真:“夫人选了我,我很开心,但真有那么一天,你给我死了殉葬的心,我不需要。”
容慈一怔。
赵础恶狠狠的啃了她嘴巴一口,“我虽然希望夫人把所有的爱都给我,但若我哪天死了,我还是希望你没心没肺的赶紧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
他活着,他想要她的全部。
他死了,他希望她还是那个恣意潇洒的容慈。
良久之后,容慈才点点头,“知道,我还有家人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傻事。”
“那你既然这么要求我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如若是我出了事,你也……”
“我做不到。”赵础冷淡的打断她。
“除非你有本事再抹我第三次记忆。”他盯着她,有几分算旧帐的意思。
记忆彻底恢复,连上一世的记忆都全部回归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她所有干过的‘好事’都无处遁形了。
死遁、抹去他的记忆、抛夫弃子。
容慈下意识的寒颤了一下,心虚的要移开脸。
却被他一手按住了后脑,只能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牢牢对视。
容慈都忘了这茬了。
赵础有多聪明?他本身就是个阴险诡谲的人,要是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两世的爱人都难产离世,知道自己两世都被抹去了记忆,他哪还会不明白?
除了那个该死的系统,他的夫人也不无辜。
容慈咽了咽口水,解释:“我要是知道你和孩子会那么想不开,我也不会……”
赵础扯唇笑了下,“无妨,夫人当时年纪小,夫人只是想回家,夫人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