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难不成动了凡心，看上哪家公子了？”
说话间，挞拔玉儿下意识瞟了眼孟礼。
有同样行为的，还有红葵、蓝葵、于小雪。
孟礼：“？？？？”
都看我做什么？
我可没有招惹她，你们亲眼所见，日月可昭，天地可鉴！
听到挞拔玉儿的问题，辛十四娘解释道：“玉儿姐姐，你们莫要误会，我问这个问题，并非动了凡心，而是对此心有疑惑。我不久前与郡君聊过成仙的事，她说成仙需要机缘。”
“郡君以自身为例，谈到了牺牲。”
“我便认为成仙的关键是牺牲，并说自己做好了准备。”
“不料郡君说不可轻言牺牲，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情和爱。”
“她说有情让人相爱，这爱不单让人爱自己、爱他人，还推而广之，爱苍生、爱世人，这是一种大爱。”
“她说我不懂得爱，就不知道什么叫牺牲。”
“我说我爱自己、爱家人，郡君却说这不够。”
“我问郡君该如何做，她让我自己寻找答案。我想了许久都没得到答案。”
“孟公子，你和郡君一样是仙人，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这些是辛十四娘给百姓赠完药去找郡君汇报时谈到的。
她后来想了许久都想不到满意的答案，只得把重心放到收集功德的事上。
如今登门向孟礼请教，缺药的问题解决了、收集功德方面又找到了新方向，辛十四娘索性把这困惑一并道出。因为据她了解到的情况，孟礼和挞拔玉儿她们之间有情爱，肯定懂。
然而，孟礼听完辛十四娘的话，却没有立即回应。
成仙需要牺牲，神仙爱世人、爱苍生。
这在他印象中属于特别古早的设定，早就不流行了。
诚然，爱苍生、爱世人、为此牺牲的神仙品格崇高，值得尊敬。
但孟礼没那么高尚的品格，走的也不是爱苍生、爱世人的牺牲路子。
他们一行人当中，和这条路子距离最近的当属于小雪。可她当初献出女娲石拯救人间也没达到牺牲的地步，虽然因此身死了一回，但一开始就有女娲娘娘托底，顶多算一场历练。
最终，孟礼只得道：“情与爱都是一种感觉，它不止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因此，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如果你非要解惑，我只能根据你和郡君的谈话内容，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愿闻其详。”辛十四娘道。
孟礼理了理思路，没有一股脑地长篇解答，而是先对辛十四娘提了个问题：“你对仙了解多少？”
辛十四娘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而后如实道：“郡君和我说过，仙也有类别之分。”
接着，她把从薛夫人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尽数道出。
说到最后，辛十四娘特意点明了一下：“郡君属于神仙，孟公子你和玉儿姐姐她们是散仙。”
孟礼有点意外。
因为郡君的这套说法和他当初在仙剑三世界古藤老人那儿听到的差不多，而且这标准套用在他跟挞拔玉儿、红葵、蓝葵、于小雪身上，虽有些出入，但也不算错。
他们的确不在此界神仙体系内，不受其拘束。
不过，他们来自界外，并非郡君所言的此界散仙。
真要论根脚，他算一方世界的天道，红葵她们是先天神圣。
此界散仙要遭遇的三灾九劫，应不到他们身上。
但这些分说起来有些麻烦，他和辛十四娘的关系也没到可以透底的地步。
是以，孟礼含糊道：“按郡君的说法，的确是这样。她是神仙，我们属于散仙。”
“你常与郡君谈论成仙之事，受其指点。”
“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应该是以郡君为目标，想成为她那样的仙，也就是神仙，对吗？”
闻言，辛十四娘心生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一直以来的确以郡君为榜样。不过，了解到神仙和散仙的划分以后，她便觉得像郡君那样的神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简单来说，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祛魅了。
可一直以来的目标，不是说改就改的。纵使产生了心理落差，她目前也只是有一丝丝的动摇。
孟礼不知这些，得到了辛十四娘的肯定回应，他便顺势往下说：“如你所知，神仙各有其职，需要恪尽职守、维持三界运转。这种情况下，说他们要对三界众生负责有点夸张。毕竟除了最顶层的那一批，其余神仙管不到三界。”
“但神仙在其位谋其政，要负责的对象肯定不止一人、一家一户。”
“比如郡君，据我所知，这临安城的妖鬼事宜皆归她管。”
“对吗？”
“没错。”辛十四娘点点头。
“既然需负责的对象不止一家一户，而是管辖一城，那处事要想服众，是否应当公允？”
“这个自然。”辛十四娘不假思索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处事公允呢？”孟礼问。
辛十四娘回道：“平等地对待城里的每一个人，不因私心有偏向。”
“还有吗？”孟礼问。
辛十四娘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若遇到困难灾劫，应以大局为重，必要时可以作出牺牲。”
“你觉得你能做到这两点吗？”
“应该可以。”
“那我举个例子，假如现在有一个村子的百姓生病了。他们位于你管辖的区域，但你想要治好他们……”孟礼稍作停顿，伸手指向一旁的辛十九娘，语气冷冽道：“必须用她的心脏入药！”
正在炫点心的辛十九娘：(ΩДΩ)！
“你，下得去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