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在其他长老离开之后，他面对着黑雾使者。
“你们已经想过小灵境计划会失败了？”
“不，我们只是曾经失败过，有过这种经验，会想得更加深远而已。”
“一时的失败，对我族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几个族内天骄，不算什么大事。”
“飞扬郡这里通道计划不行，我们只能执行备选计划，用先天境的武者尸体作为载体，接引一批灵诡降临。”
“你们……真能让我突破神通大境？”秦晋眼中有些许期盼，也有一丝决绝的狠厉。
“当然，神通大境而已，对我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黑雾使者语气中有点自豪而自信的意味，事实上，黑雾族的很多神诡，此前的身份都是人族武者，当然，这一点，他就不会说出来。
“秦晋，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心思，我族能让你辉煌，也能让你彻底湮灭。”黑雾使者警告道。
“尽快执行第二计划，飞扬郡只是一处微不足道之地，你的视野应该放在更广阔的地方，哪怕是整个阳国，以后这个牧场交给你们秦家也不是不可能。”
秦家，以后或许不是人族秦家，而是黑雾秦家。
“牧场……”秦晋心中咀嚼着这个冰冷的词，心中泛起一丝深思。
圈养的牲畜？定时收割吗？
“呵呵，想到了？”
黑雾使者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声音却愈发清晰，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此方世界，灵机充沛，生灵繁盛，乃上佳的‘牧场’之选。阳国类似飞扬郡这般，或明或暗被吾族渗透、布局之地，不下十处。而在阳国之外，更广阔的疆域，更强大的国度，吾族的影子早已悄然蔓延。”
“一时的挫折，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当所有的‘节点’被唤醒，所有的‘裂隙’被贯通，黑雾终将弥漫每一个角落，法则将被改写，此界众生……皆会成为吾族成长的资粮与奴仆。”
“秦家，好好做事，或许将来，你们能在新的‘牧场秩序’中，占据一席之地。”
话音落下，黑雾使者的身影彻底消散，密室中只留下一缕渐渐淡去的阴冷气息。
秦晋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使者最后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响，让他对黑雾族的可怕与谋划，有了更深一层的、毛骨悚然的认知。
他们秦家赌上家族命运参与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入侵计划中，一个小小的环节。
失败，对黑雾族而言，似乎真的不算什么。
但对他们秦家，却是生死存亡。
“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一刻，秦晋的心底浮现出这个问题，秦家能成为飞扬郡世家之一，其实就已经到头。
“与神通大境比起来，哪怕秦家覆灭了，只要我不死，随时可以再造一个秦家！”内心的野望很快就压到了那丝迷茫。
秦家兴盛了千年，一直在吃老本，下一个千年，有他秦晋在，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秦晋开始思考怎么才能紧随黑雾族的步伐，还要获得最大的利益。
人的欲望是永远不能满足，一开始他只想掌控整个飞扬郡，再然后，他想成为神通大境的武者，再然后，他想成为阳国这块土地新的掌控者，以后呢，就不好说了。
密室内，冰冷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霜。
秦晋独自站立在阴影中，指间残留的魂灯玉粉，如同儿子秦朗生命最后留下的冰冷灰烬。
“神通大境……”秦晋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温润的古玉，那是秦家初代家主留下的信物，象征着家族上千年的荣耀与责任。曾几何时，突破神通境，带领秦家跻身周边数国顶尖门阀，甚至窥探那传说中的更高境界，是他毕生追求的梦想，也是压在肩头沉甸甸的期望。
然而，现实冰冷如铁。
阳国王室牢牢掌控着通往神通境的核心秘密与资源，绝不容许任何世家挑战其至高无上的地位。
秦家看似风光，实则已触摸到了天花板，在飞扬郡这一亩三分地上，与另几家争斗内耗，放眼整个阳国，不过是边陲一隅的土霸主罢了。
下一个千年？若无惊天机缘，秦家或许连现有的地位都难以保全，只能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逐渐衰落。
黑雾族的出现，最初对他而言，是一次恐怖的灾难，也是一次致命的诱惑。
他还记得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为了突破停滞多年的元丹境瓶颈，在绝望与野心的驱使下，他默许了黑雾族提出的“交易”——以一座偏远小镇上万生灵的血肉与灵魂为祭。
当磅礴而阴冷的力量灌入体内，金丹凝聚，寿元大增的那一刻，狂喜与罪恶感如同毒藤般交织缠绕，将他彻底拖入了深渊。
从那以后，便再也无法回头。一次次的“合作”，一次次的献祭，秦家的力量在暗处悄然增长，而他的灵魂也在这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
黑雾族提供的功法、资源、秘术，确实让秦家培养出了更多强者，也让他的修为稳步提升至金丹巅峰。但代价是，秦家的命运，已经与这异族入侵的黑暗计划牢牢绑定。
小灵境计划的失败，秦朗的陨落，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他。
他意识到，在黑雾族庞大的棋局中，秦家或许连一枚重要的棋子都算不上，更像是一把用钝了就可以随手丢弃的刀。
“第二计划……用先天境武者的尸体作为载体，接引灵诡降临……”秦晋眼神阴鸷。这意味着，需要大量的、新鲜的、质量上乘的先天境武者尸体！这绝非小打小闹，一旦启动，必然掀起腥风血雨！
赤虹宗！落雨剑宗！伏冥寺！还有那似乎有大背景的天龙寺！
这四个盘踞飞扬郡的宗门，确实拥有不少先天境的长老、执事和真传弟子。
他们的肉身常年受灵气淬炼，气血旺盛，灵魂因修行而相对凝实，确实是上佳的“载体”。
杀意与野心如同毒焰般升腾，回不了头，那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