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蜂拥而至的追求者,司鸢语气委婉,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但那些人还不死心,直接追到学校告白。
他们无孔不入,甚至在司鸢上课的时候,都能看到直升机上掉下来的告白横幅。
课间休息、中午吃饭、晚上回家——
基本上都会被人围堵。
司鸢烦不胜烦。
尤其是生理期快要临近,身体有些不舒服,让司鸢更是烦闷焦躁。
这天,最后一节课刚开始,司鸢收到了薄屿森发来的微信。
“游泳馆后门。”
司鸢愣愣地看着微信界面。
他来了?
烦闷的心立刻雀跃了起来。
知道下课后,会有很多人围堵,司鸢干脆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个假离开了教室。
这个时候,拿着玫瑰花的人,只有两三个,司鸢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混过去了。
司鸢远远地看到了薄屿森的豪车。
她小跑着正要过去,车子开动到她脚边。
蓝海落车打开车门,司鸢说了一声“谢谢”后,坐了上去。
“森森——”
司鸢很激动地扑向薄屿森,她想抱他,想将手伸到他衣服里暖一暖。
薄屿森用拇指按住司鸢的头,没让她得逞。
“十八九个——”
薄屿森张口,冷淡地说了个数字。
“恩?什么八十九个?”
司鸢显然没明白薄屿森的意思。
“你今天的追求者——”
司鸢:“……”
有那么多吗?
“五百五十二个——”
司鸢盯着薄屿森,露出一口尴尬的白牙,“这该不会是……”
“没错,是你这段时间的追求者——”
看着薄屿森那张冷硬的俊脸,司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将薄屿森抵在额头的手取下来,整个人趴到他身上,“你这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怎么还算这个数?”
薄屿森捏了捏司鸢的小脸,“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他们也配?”
司鸢挑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桀骜。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司鸢就是知道他在吃醋。
“他们当然不配,我心尖尖上的人可是你,他们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司鸢一般不哄人,哄人的时候,能把人哄到天上去。
这不,刚刚还一脸阴沉的薄屿森,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扣着司鸢的细腰,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上了她柔软微凉的唇瓣。
司鸢本来有些冷,唇舌相触,抵死缠绵的时候,身体迅速热了起来。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薄屿森放开了司鸢,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小脸,拇指擦了擦唇角的湿润。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司鸢眼前一亮,以为是去约会,很开心。
下了车。
司鸢看着面前的中医馆。
“……”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薄屿森,“这是什么新型的约会胜地吗?”
薄屿森牵起司鸢的手,“进去吧。”
中医馆很大。
薄屿森带着司鸢穿过门厅和一片走廊,来到了一个很别致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股很好闻的檀木香气,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穿着中山装的老爷爷坐在案前看平板。
司鸢以为他在看什么百家讲堂、曲苑杂坛、或者是中医学方面的电视。
凑近一看,他竟然在看《熊出没》。
他看得很认真很专注,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苏爷爷……”
听到薄屿森的声音,老人家这才抬起头看向两人。
“哎呀屿森……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
没等薄屿森开口,他起身将薄屿森按在椅子上,“既然来了,陪我看会儿电视吧,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喜欢熊大,最近的剧情你都看了吗?他们遇到了……”
薄屿森打断了分享欲极强的老头,“苏爷爷,我今天是带人过来给你瞧瞧的。”
“人?”
老人家的眼睛这才看向司鸢,“哎呀,还是个小美女呀。”
司鸢很躬敬很礼貌地微笑,“苏老好。”
“你知道我?”
司鸢点了点头,“苏老悬壶济世,威名远扬,我自然是知道的。”
司鸢要是没猜错,眼前的苏老是上京中医世家的扛把子苏鹤年。
他祖祖辈辈都是中医,传到他这一代,快一百五十年了。
比云阶大学建校的时间都长。
苏鹤年如今九十八岁,家里的产业交给了儿子和孙子,而他自己早已归隐,不再给人看病。
之前有个人斥巨资想请他出山,都没用。
没想到薄屿森轻车熟路便找到了他的住处。
司鸢本以为,传闻中的中医圣手是个很严肃的老头,没想到他很开朗,还很调,象个老顽童。
他用骼膊撞了撞薄屿森,一脸坏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司鸢脸颊微红,薄屿森轻咳一声,“先办正事。”
所谓的正事,就是给司鸢看病。
苏鹤年看着司鸢,朝他和蔼地笑了笑,“漂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司鸢,苏老可以叫我阿鸢。”
“阿鸢啊,是个好名字,跟我们屿森很般配,把你右手放上来……”
司鸢微微蹙眉,她没病,不知道薄屿森为什么要带她来看中医。
不过薄屿森一番好意,苏老从不出山,却因为他愿意给她瞧一瞧,她要是不配合,就太过分了。
“坐这儿。”
薄屿森将司鸢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司鸢看了他一眼后,将右手放在了银质脉枕上。
苏鹤年将中指和食指放在司鸢的脉搏上,给她把脉。
房间里很安静,司鸢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下意识想将手收回来。
“别动——”
苏老用的明明是很轻的劲儿,司鸢却怎么也挣不开。
薄屿森温热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话。”
司鸢不再挣扎,僵硬着身子没动。
“咚咚咚——”
她的心没由来地跳得很快。
奇怪,她除了痛经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病,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而且,苏老为什么会把这么久的脉?
之后,苏老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司鸢脸上。
司鸢如坐针毯,她有种要被苏老看穿的无措和不适感。
后背甚至冒出了一层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苏鹤年放开了司鸢,语气深长地说了一句,“年轻人,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忧思过虑。”
司鸢没听到什么绝症之类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知道了,谢谢苏老……”
骼膊被木板轻轻地打了一下,“什么苏老,多生分啊,以后你跟屿森一起叫我苏爷爷。”
司鸢看了薄屿森一眼,见他点头后,乖巧地叫了一声,“苏爷爷。”
“乖……阿鸢,前厅有苏杭那边的师父做的点心,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至于屿森,难得见你一次,陪我看一会儿电视。”
薄屿森给了司鸢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一会儿就来。”
苏老头不乐意了,“嘿呀,一集动画片才几分钟,你们分开这么一会儿也不行吗?”
司鸢脸颊一热,在小童的带领下,去了前厅。
人一走,房间里的两人表情立刻变得凝重。
薄屿森蹙眉,“到底怎么样?”
苏鹤年叹了一口气,“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老头子我给人把了一辈子的脉,从来没见过象她这么年轻,腕间脉象却涩滞难行的。”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思虑过度,气机郁结。”
“她应该每晚都睡不好觉,心里藏太多事,累在身,不如累在心。她这脉,是被心事熬坏的。”
“再这样下去,不仅脾胃受影响,怕是连心神都要耗损了。”
苏鹤年每说一句话,薄屿森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
苏鹤年给薄屿森开了一个药方,“按照这个方子煎药给她吃,每天都要吃。”
“……谢谢苏爷爷。”
苏鹤年拍了拍薄屿森的手,“孩子,任何药只能医治人的身体,但不能治心病,心里的结解开,脉才能顺过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薄屿森点了点头,“明白。”
“恩,也别太忧虑,你们都还年轻,没什么事解决不了,什么时候结婚,别忘了叫我这个老头子去喝杯喜酒。”
薄屿森扯了扯嘴角,“一言为定。”
薄屿森看着手里的药方,好看的眉峰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心病嘛——
—
苏杭的点心不愧是国内最着名的。
司鸢吃了一个桂花酥一个板栗酥,又喝了一杯人家沏的大红袍,别提有多满足。
看到薄屿森出来,她立刻笑着起身迎了上去,“点心很好吃,你要吃一点吗?”
看着司鸢璨烂的笑脸,薄屿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喜欢吗?”
“喜欢——”
“那走的时候打包两盒。”
司鸢震惊,“不好吧?”
来人家这儿看病,怎么好意思连吃带拿。
“没什么不好的。”
薄屿森确实没有不好意思,抓药的时候,他已经让人打包了两盒点心。
对方不但没有不高兴,还乐呵呵地送给了薄屿森,“九爷,下次想吃打个电话就行,我让人送过去。”
薄屿森点了点头,“谢谢。”
司鸢惊呆了,不愧是薄九爷。
只是——
“我不是没病吗?为什么还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