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雪飘飘,却一点也不冷。
雪积了很厚,向明彻看着满地的积雪,脑海里想起了第一次给司鸢堆雪人的画面。
那时候他满腔爱意,阿鸢虽然喜欢玩雪,但体质原因很怕冷。
他趁着阿鸢上舞蹈课,跑去院子堆了一个雪人。
珍珠奶茶里的珍珠当眼睛,糖葫芦的红山楂当鼻子,还将自己的帽子和围巾都给了雪人。
取名——
阿鸢的雪人。
他还记得阿鸢看到的时候很开心,又担心他没有围巾和帽子会冷,将她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他脖子上。
阿鸢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是铃兰花的香气,他痴迷又贪恋地深吸了一口,别说冷了,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他为阿鸢和雪人拍了很多照片,至今都保存在他的个人账号里。
后来,雪人化了,阿鸢为此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阿鸢,雪人虽然没了,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往后每一年的冬天,我都会给你堆新的雪人,我保证。”
每年,他都在履行诺言。
只有今年,已经下了好几次雪,他还没为阿鸢堆过雪人。
阿鸢恨他,但也爱他。
如果待会儿下来看到他为她堆的雪人,一定会很开心。
思及此,向明彻脱掉大衣,开始滚雪球堆雪人。
为了不让司家人发现,他动作很轻很小心。
然而,雪人都堆好了,司鸢还没下来。
向明彻喘着粗气,拿出手机又给司鸢发了一条短信,“阿鸢,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向明彻拍下雪人的照片,发给司鸢。
看到【已读】两个字,向明彻心情大好。
但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司鸢的回信,也没等到她下来。
阿鸢很在生气。
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他。
没关系,他可以等——
等到阿鸢心疼他,等到阿鸢为他下楼。
然而——
向明彻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天边亮起鱼肚白,也没看到司鸢的身影。
清晨的天气冷得要命,司鸢没来,向明彻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咳咳——”
他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烧了。
身体止不住地颤斗,浑身冷得发疼,但没有没看到司鸢时,胸口的痛来得重。
没关系……
阿鸢伤心,不理他也是应该的。
他做了那样的事,阿鸢要是因为一个雪人就原谅他,那也就不是阿鸢了。
向明彻正要回去,不料被起床扫雪的佣人撞见。
佣人看到雪人,以为是向明彻为司盈盈准备的,立刻激动得广而告之。
司盈盈知道向明彻在家里留宿,一大早起床去客房找向明彻。
没看到向明彻,脑海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想到司鸢那么喜欢向明彻,担心两人之间旧情复燃,以为向明彻在司鸢的房间。
愤怒地冲去司鸢的房间。
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司鸢的门。
司鸢刚从浴室出来,看到一副宛如来捉奸的司盈盈,挑了挑眉,“不敲门就进我房间,是不是有失礼数?”
“明彻哥哥呢?”
房间里没有向明彻的身影,唯一看不到的是浴室。
想到司鸢刚从浴室出来,司盈盈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推开了浴室的门。
如果向明彻昨晚真的睡着司鸢的房间,她一定会杀了司鸢,再杀了向明彻——
结果,浴室里也没有向明彻的身影。
司盈盈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又想到衣柜没看,朝衣柜冲了过去。
司鸢挡在了衣柜面前,“司盈盈,这里是我房间,没经过我的允许,不敲门擅自进入,又是浴室,又是衣柜,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鸢这个举动,在司盈盈看来就是欲盖弥彰。
“如果衣柜没有藏人,干嘛不让我看,做贼心虚吗?”
司鸢双手环胸冷冷地睨着司盈盈,“你对向明彻的信任就这么点吗?”
“你少挖苦我,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让我看啊——”
两人的声音不小,引来了刚起床的司清婉和何舒晴。
司清婉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脸色有些差,何舒晴搀扶着她。
“又怎么了?”
自从司清婉同意司盈盈和向明彻的婚事后,司盈盈一直觉得司清婉是偏心她的。
母女连心,司鸢在妈妈身边长大,而她和妈妈则是血缘至亲。
看到司清婉,她下意识想为向明彻遮掩一二,可想到向明彻如果背叛了自己,那还不如去死。
便大声告状,“妈妈,我怀疑姐姐在衣柜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她不让我看。”
司清婉看向司鸢,司鸢淡淡道:“盈盈怀疑向明彻昨晚睡在我房间,她冲进来捉奸,没看到向明彻,非说我把人藏在了柜子里。”
司清婉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怒瞪着司盈盈,“胡闹——”
司盈盈心情烦闷焦躁,该死的司鸢,不知道话说委婉一点吗?
“如果衣柜里真的没有藏人,姐姐干嘛不让我看?”
司鸢:“衣柜是我的私人空间,我可以拒绝任何人。”
何舒晴出来打圆场,“盈盈,向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阿鸢不可能再……”
“哼——谁不知道司鸢根本就没死心,昨晚让明彻哥哥留宿在家里,倒是方便了她。”
司鸢垂着眸,一言不发。
司清婉的脸色泛着铁青,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盈盈小姐……快去后院……”
一个佣人小跑着上了楼,看到司清婉后,立刻躬敬地喊了一声,“夫人。”
“大清早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抱歉夫人,是我看到向少为盈盈小姐堆了雪人,一激动就忘了分寸。”
司盈盈激动地抓住佣人的骼膊,“你刚刚说什么?”
佣人:“向少在后院给你堆了雪人。”
“那他人呢?”
“他也在后院,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好象感冒……”
佣人的话未说完,司盈盈已经冲了出去。
完全没有误会了司鸢,要给她道歉的意思。
司清婉的脸象是被一层寒霜裹着,嘴角抿成一道凌厉的直线。
何舒晴给了司清婉一个眼神,司清婉看向脸色苍白的司鸢,还没开口——
司鸢隐忍到了极致的声音响了起来,“母亲……我想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