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阿姨,我没事——”
司鸢用极大的意志力,冲破心理阻碍,开了口。
外人都觉得司鸢是个柔柔弱弱,经不起一点风浪的小白花。
殊不知司清婉这些年的培训和教育,早就让她变成了一个她认为无坚不摧的人。
尤其遇到这种恶心的事,她决不允许自己倒下,沦为众人肆意踩踏的弱者。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向明彻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好象势在必得要和司鸢退婚。
但因为司鸢开口说话,计划即将落败的挫败感,以及一抹难掩的复杂。
司盈盈恼怒万分,没想到这样都能没把司鸢毁了司鸢。
汪丛蓉脸色复杂,昨天向明彻便跟她说了要和司鸢退婚的事,她一开始舍不得司鸢,毕竟司鸢是她看着长大的。
司盈盈虽然贵为司家真千金,但不论是性格还是贪图举止,跟司鸢简直没得比。
她不想伤害司鸢,本想着利用情感绑架司鸢,不料,前脚刚说了儿子对她有多深情,后脚就看到石膏被打碎。
情感无望,就只能走这一条路,不料,还是失败了。
司傲芙则是闭上了眼,不知道是不想看到司鸢这副痛苦的样子。
还是不想看到这件事的结局,最终以司鸢胜利而终结。
司鸢红着眼看着向明彻,缓缓推开了他。
那一推,让向明彻清淅地意识到,阿鸢不要他了。
这个认识让他惊恐害怕,“阿鸢……”
他想伸手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
司鸢没再看他,而是起身朝众人缓缓道:“谢谢大家的关心,对于刚刚的事,我想说三点。”
“第一,我刚刚的反应是因为突然遭遇黑暗引起了的生理应激反应,跟遗传和心理障碍都没关系。”
“第二,我每半年都会体检一次,我的身体状况有专业医生的诊断报告,谁若不信,可以去医院查。”
“第三……”
司鸢走到刘老面前,“很抱歉刘老,因为我的缘故,让您重孙的周岁宴变成这个样子,过段时间,我一定会登门道歉。”
好好的周岁宴变成这个样子,任谁都不会高兴。
何况今天薄屿森好不容易来一趟,刘老师怕他扫兴。
可司鸢道了歉,而且态度这么诚恳。
司家和向家马上结为姻亲,他也不能直接对司鸢说什么,做什么。
刘老小心翼翼地看了薄屿森一眼,见薄屿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便朝司鸢说道:“你该道歉地认识九爷……”
“应该的。”
司鸢走到薄屿森面前,她小脸惨白,唇上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外表装的有多坚韧不摧,还是掩盖不了那副惨兮兮的小可怜模样。
“九爷,对不……”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低沉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司鸢的话。
司鸢一怔,在场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薄屿森静静地看着司鸢,“宴会厅的灯是你熄灭的吗?”
司鸢摇了摇头。
“那是你跟清晨的老斑鸠似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吗?”
司鸢又摇了摇头。
“那你道什么歉?”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薄九爷这是什么意思?
在帮司鸢吗?
刘老率先反应过来,躬敬地朝薄屿森道歉,“抱歉九爷,这次停电事故,是我们没提前做好防御做工作,才造成了司鸢小姐的身体不适。”
薄屿森冷冷地勾了勾唇,“刘老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对对对……阿鸢,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谁也没曾想,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连司鸢都很意外。
司鸢立刻摇头,“没关系,停电只是个意外。”
司鸢知道这件事刘老爷子也被蒙在鼓里,自然想和平地解决此事。
刘老见司鸢如此懂事,稍微放心了一点。
薄屿森的目光淡淡地扫向其他人——
处在圈子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
有人立刻站出来带头,向司鸢道歉。
“对不起司鸢小姐……我刚刚的话并无恶意,希望你不要放到心上。”
刚刚嘴炮司鸢最多的几个人,生怕落后于人,也都冲上来向司鸢道歉。
一时间,场面从刚刚的【说话呀】变成了【对不起】。
司盈盈看到这一幕,气得牙齿都快要碎了。
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不但没让司鸢身败名裂,搞成过街老鼠。
还让她变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薄屿森到底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司鸢。
向明彻不是傻子,虽然薄屿森没说几句话,但他能敏锐地感觉到他在为司鸢出头。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薄屿森对司鸢很不对劲。
他看上了阿鸢?
这个念头人他醋意滔天,愤怒不已。
他立刻走到司鸢面前,想伸手揽着司鸢,“阿鸢……”
司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
“诸位,我有点不舒服,先离开了,希望你们不要被我的事影响,能继续玩得开心快乐。”
司鸢朝众人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是那样的挺拔,脚步是那样的稳重,好象任何事都没法就她打倒。
向明彻蹙眉,心里很慌乱,追了出去。
司盈盈想拉住向明彻,被汪丛蓉阻止。
毕竟向明彻和司鸢还有婚约在,如果司盈盈追出去,众人肯定会胡乱猜测两人的关系。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有损向家名声的事发生。
向明彻追出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司鸢的身影。
“阿鸢——”
他急得团团转,喊了几声,司鸢都没有回应。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向明彻回头,看到薄屿森走了出来。
薄屿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朝一辆劳斯莱斯走去。
车门打开,薄屿森要上车的时候,向明彻冲过去叫住了他,“九爷……”
薄屿森这才施舍了他一个眼神,“有事?”
“刚刚……谢谢你替阿鸢解围。”
薄屿森勾了勾唇,“解围?”
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颇有一种意味不明的嘲讽。
“我要是没记错,司鸢不是你未婚妻吗?解围这种事,不是该由你来做吗?”
这话象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向明彻脸上。
让他又难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向少既然觉得我是在为司鸢解围,那该来向我道谢的人是司鸢,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