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彻没有象往常那般装的深情不寿,而是疏离,客套。
汪丛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没说什么。
房间里。
汪丛蓉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阿鸢,来……”
她拉着司鸢坐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相册。
那是一本向明彻的成长相册。
从出生到现在——
司鸢以前经常来向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本相册。
“这是明彻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丑丑的,我一看到他,哭晕了过去,心想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丑的儿子,他这么丑,以后可怎么办啊——”
司鸢看着照片上的婴儿,听着汪丛蓉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还好,他一岁的时候,长开了,不然我真的要抱着他跳后海了。”
一岁的向明彻,头上戴着一个小虎帽,在众人的簇拥下抓阄,抓到了钱。
“这是明彻幼儿园的照片,他小时候很臭屁,因为长得帅,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他却看不上那些小姑娘,说以后要找老婆,就要找全世界最漂亮的。”
照片中的向明彻,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戴着领结,不可一世的样子。
汪丛蓉翻着相册,司鸢从一张张照片中,看到了向明彻的整个成长经历。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张向明彻打着石膏,站在银杏树下的照片。
“这……”
“这是明彻十七岁的照片,他那次为了救你,出车祸断了一条腿……”
司鸢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可他那个时候,不是没事吗?”
司鸢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一起种完银杏树没多久。
放学,她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车朝她急速驶来。
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辆车快要撞上自己,她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做好了被撞的准备——
只是下一秒,她被人狠狠推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明彻已经倒在了车前。
“明彻——”
她吓坏了,立刻叫了120将向明彻送到医院。
好在医生说向明彻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断腿呢?
“嗐——那小子怕你担心又怕你自责,让医生给你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你还记得吗?出院后,那小子半年没去见你……那是因为他的腿打了石膏,动不了,也怕你发现。”
司鸢的心因为汪丛蓉的话,又掀起了一阵波澜。
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她和向明彻认识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当时向明彻跟她说要去国外当半年的交换生,两人虽然不能见面,但可以打视频。
每次打视频,只看得到他的上半身,看不到腿,原来腿受伤了。
“他不是还经常给你看国外的风景吗?其实那些都是幕布……每次看到他在我面前表演自己在国外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司鸢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可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些被她忽略过的事,重现在眼前,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假的。
怪不得,他在国外,总是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做什么。
被人欺负,那些欺负她的人,第二天都鼻青脸肿。
眼睛多在红薯,或者是布偶娃娃上停留一秒,晚上就会收到礼物。
上舞台表演,明明没有告诉向明彻,却总能收到最漂亮最鲜艳的花和祝福语。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事到如今,告诉她这些有什么用?
喉咙紧得厉害,看着十七岁,打着石膏,笑得一脸璨烂的向明彻,除了难过,只有难过。
“那小子还将石膏收藏了起来,就摆在他的房间里,说那是他喜欢你的勋章,将来要让你们的孩子,好好看看爸爸有多爱妈妈。”
“汪阿姨……别说了……”
司鸢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他要是知道你告诉我这些,肯定要羞死了。”
司鸢不质疑以前的向明彻对自己的真心。
只是真心——
瞬息万变。
汪丛蓉笑了笑,“也是,那小子脸皮薄,肯定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糗事。”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笑容都很勉强。
汪丛蓉放下手机握住司鸢的手,“阿鸢,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让你成为我的儿媳妇儿。”
“我知道……”
她曾经也是那么想的。
“嗐,我甚至连你们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你们俩郎才女貌,我的宝贝大孙子,一定很可爱。”
司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在另一边。
看着汪丛蓉和司鸢上楼,司盈盈撇了撇嘴,“明彻哥哥,我好象好心办坏事,惹得汪阿姨讨厌了。”
“不会,我妈没那么小气。”
“可她一直跟司鸢说话,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向明彻摸了摸司盈盈的头,“阿鸢和我妈比较熟,等你以后嫁给我,你就是我妈的亲儿媳妇儿,她肯定对你比任何人都好。”
被向明彻这么一哄,司盈盈瞬间开心了。
“明彻哥哥,我有点累了,能不能去你房间休息会儿?”
司盈盈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向明彻挑眉,“想看我房间就直接说。”
“嘿嘿……”
司盈盈靠在向明彻胸口,“就是想看你房间,你就说你让不让看?”
“女主人要看未来的房间,当然让看。”
向明彻牵着司盈盈的手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司盈盈就东看看西摸摸,象是在找司鸢有没有在这个房间留下过痕迹。
“咦,这是什么?”
司盈盈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特别漂亮的石膏。
看到石膏上面有字,向明彻下意识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司盈盈将石膏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要做阿鸢永远的骑士,保护她、照顾她、陪伴她、一生一世——”
后面还画了一个简笔画的公主和骑士。
下面标了:阿鸢公主和明彻骑士。
司盈盈瞬间醋意滔天,阴阳怪气,“哟,还阿鸢公主,明彻骑士呢,多浪漫多唯美啊——”
向明彻看到石膏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司盈盈见他一直盯着石膏,心里越发不爽。
想到这有可能是司鸢和向明彻的定情信物,一怒之下,举起石膏狠狠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