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城墙下。
这里已经不是战场。
是屠宰场。
“噗嗤!”
一名试图集结残兵的匈奴千夫长,话还没喊完。
一道金色的剑光,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然后。
他和他胯下的战马,一起,从中间整齐地分成了两半。
滚烫的内脏和鲜血,哗啦一下,铺满了地面。
嬴政看都没看一眼。
他手中的太阿剑,发出渴望的嗡鸣。
他身上那套特制的玄甲,已经完全被染成了暗红色。
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不,他根本没受伤。
那些匈奴人的弯刀,砍在他身上,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杀!”
嬴政发出了一声畅快淋漓的咆哮。
这声音,不象一个帝王。
象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野兽。
他所过之处,肢体横飞。
没有招式。
不需要招式。
一剑挥出,便是千斤之力。
撞上来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像纸糊的一样被撞飞。
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人是马,唯一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他压抑了二十年。
作为帝王,他不能冲锋。
作为中年人,他没有体力冲锋。
现在,他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可以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的年纪!
这种感觉,太痛快了!
他身后的五千玄甲重骑,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原本的任务,是保护这位“年轻将军”。
可现在,他们根本追不上!
他们只能跟在那个黑色的杀神后面,负责清理那些被吓破了胆,四散奔逃的漏网之鱼。
城墙上。
扶苏扶着墙垛,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城下那个在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身影。
揉了揉眼睛。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那个背影。
那种挥剑的姿态。
那种霸道到不讲任何道理的气场。
太熟悉了。
象极了……象极了他儿时记忆中,那个还未被岁月磨去棱角的……父皇。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冒出。
不。
不可能!
扶苏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疯狂的想法甩出去。
“父皇年近五十,怎会如此年轻?”
“况且,咸阳传来的消息,父皇龙体抱恙,正在静养。”
这一定是错觉。
对。
一定是。
“或许……是哪位隐居的秦室宗亲,不忍山河破碎,前来赴难……”
扶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再次望向那个身影,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战场另一边。
嬴子夜骑在汗血宝马上,打了个哈欠。
他周围,青龙带着几十名锦衣卫,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任何试图靠近的流矢或者溃兵,都会在十步之外被瞬间解决。
“好无聊啊。”
嬴子夜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巧的连弩。
这是天工坊出品的玩具。
他举起连弩,对着远处一个正要逃跑的匈奴兵。
“咻!”
一支短矢飞出。
那名匈奴兵惨叫一声,捂着屁股栽下马。
“四十九。”
嬴子夜奶声奶气地报了个数字。
他又瞄准了另一个。
“咻!”
“五十。”
“哎呀,射偏了。”
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青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凸起。
公子在万军从中数数玩,他却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
“轰!轰!”
又是几声巨响。
是神机营的弟兄们,还在扔“陶罐”。
他们专门找匈奴人扎堆的地方扔。
一个陶罐下去,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十几个匈奴兵,瞬间又散成了一盘沙。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重组阵型的机会。
“败了……”
“快跑啊!”
“是天神发怒了!!”
三十万匈奴大军,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下武器,调转马头,疯狂地向北逃窜。
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场围城血战,变成了一场追亡逐北的单方面屠杀。
嬴政杀得兴起。
他一剑将面前的敌人扫空,抬起头,目光如电。
他看到了。
远处,匈奴大军的最后方。
那面代表着单于存在的,巨大的狼头大纛!
擒贼先擒王!
嬴政的眼睛,亮了。
那是一种猎人看到最顶级猎物时的兴奋。
他用力一夹马腹。
“驾!”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速度再次提升。
他脱离了玄甲重骑的大部队。
一个人。
一匹马。
一把剑。
就这么直挺挺地,朝着数万匈奴大军保护的内核,冲了过去!
单骑冲阵!
嬴子夜手里的连弩,“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
他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
就在此时。
北境的另一侧。
一支尘土飞扬的秦军骑兵,正疯了一般地赶来。
为首的大将,正是北境统帅,蒙恬!
他接到上郡被围的军报,心急如焚,带着亲卫日夜兼程地赶回。
刚刚绕过一座山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漫山遍野。
全是溃逃的匈奴人。
而在匈奴人的后方,一支玄甲重骑正在追杀。
这是……赢了?
蒙恬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身穿黑甲的年轻将领,竟然脱离了主力。
单枪匹马,象一把烧红的刀子切黄油一样,硬生生扎进了匈奴的后阵!
蒙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征战一生,自认悍勇。
可也从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这是疯子吗?!
他身边的副将也看傻了:“将军,那……那是谁?”
蒙恬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个冲杀的姿态,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
“这祖宗是谁家的?!”
蒙恬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怒吼。
“怎么冲得比我还快?!”
话音未落。
那个身影已经杀穿了头曼单于的亲卫队。
金色的剑尖,在无数人惊骇的注视下。
直指头曼单于的咽喉。
匈奴一代雄主,看着那双杀气腾腾的年轻眼睛。
“噗通”一声。
想都没想,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连滚带爬。
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