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到东宫后,看到姜岁宁,回过神来,怪道他觉得宸美人分外熟悉,原是这宸美人和岁岁长得有两分相似。
想来是韦驸马当初手刃发妻,多年后“念念不忘”,遂寻了个似岁岁生母的外室。
这种虚伪的“深情”实是让人作呕,再想到自己所查到的韦清书房中亦是有个似岁岁的通房,不得不说这二人不愧是父子
遂下了一道命令,让人将韦驸马和韦清书关到了一起。
到了他手上的人,皇帝想要放过,怎么可能呢?
太子同姜岁宁说起自己今日去到乾元殿里,碰到“宸美人”的事,“这宸美人曾是韦驸马的外室。”
姜岁宁之前的时候就在小爱的口中知道了有这外室的存在,只是前世里的时候,原主被安阳长公主掌控在手心中,这对夫妇一直安稳的活到了太子登基之后,韦驸马曾经做过的事情不曾暴露在人前,这外室便也一直都没有被发现,更不存在外室被送进宫里的情况。
世事一环扣一环,这一世,她进入东宫,无形之中也改变了很多东西。
但姜岁宁也并没有多想,倒是内侍进来递给太子一封拜帖的时候,她敏锐的听到其中的“西楚王”三个字。
萧凛就是西楚王。
这个萧凛尤爱折辱幼女,死在他榻上的女人不知凡几,安阳长公主将原主献给萧凛,远主被萧凛折辱的快死了,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被一箭穿心。
韦驸马和韦清书都入了狱,便还剩下安阳长公主和萧凛。
还有长公主的幼女以及姚远。
诚然,后面这两个是小角色,只要解决了安阳长公主和萧凛,她可以慢慢玩死他们。
姜岁宁似无意间问起,“西楚王是谁?”
萧凛是刚刚入京的,年关将至,他来给皇上送节礼。
偏偏萧凛刚刚来到京城,谁也没见就给他递来了帖子。
异姓王和储君来往过密是大忌,当然太子也不在意皇帝如何忌讳,他正在心里想着萧凛这样做的用意,以及要不要见他,却听身边少女忽然问道。
他偏过头去,少女的发髻有些歪了,金步摇摇摇欲坠,一双瞳仁里闪铄着新奇的光芒,娇憨又灵动。
岁岁自然不可能见过萧凛,这样问起来也只是无意,可从那样一张粉润唇瓣中听到旁人的名字,还是让太子心中蓦然升腾起不悦,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异色一闪而过,接着给姜岁宁正了正发髻。
“一个凶蛮残暴之人罢了,若岁岁见了他,定要躲得远远的。”
这话也没说错,他手底下的暗卫打探到的关于萧凛的消息便是,此人嗜杀又重欲,每日里从他房中抬出来的女人要么是半死不活,要么是直接死了。
若岁岁见到这样的人,还不定要如何吓着了。
这样想着,太子便不欲与此人来往,直接回绝了萧凛的拜帖。
“便说孤今日没空。”
正是年关前几日的时候,京城下起了雪,红墙顶端积了厚絮,大雪将整个东宫都给复盖。
姜岁宁难得出了房中,迎面便撞上一野人。
野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抓住了姜岁宁的脚腕。
姜岁宁吓得惊叫,连连后退,“野人”费力站起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韦驸马。
韦驸马激动的看向姜岁宁,“是爹爹。”
安阳长公主对他不管不顾,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日折磨着,同样的还有清书。
安阳长公主真是疯了,不仅不管他,还不管儿子。
他得自己给自己寻条活路,从暗牢里逃出来后,他惊讶的发现这儿竟然是东宫,然后就看到了女儿。
这个女儿最喜欢他,只要女儿向太子求情,太子一定会放过他,说不定还会替他脱罪。
“宁宁,爹爹好想你。”韦驸马立即道:“你不知道爹爹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苦,还有你大哥,太子为什么要抓我们,是不是有误会。”
相比于韦驸马的激动,姜岁宁却很冷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也不认得你。”
韦驸马只以为是自己如今太过狼狈,女儿原本就没怎么见过他,一时认不出来是他。
他将自己的头发都别到耳后,“你认真看一看,是不是爹爹。”
姜岁宁上前两步,若有所思,“倒是有些象,爹爹怎成了如今这模样。”
她的面上,满是怜惜。
韦驸马就有些心虚,他之所以被官府抓起来是因为他谋杀发妻的事,后来他就被蒙着头带到了密室里。
“我也不知道啊,这期间肯定是有误会,宁宁你替爹向太子殿下求情。”
韦驸马知道,太子如今极宠爱这个女儿,这个女儿素来心软,又这样怜惜的看着自己,肯定会替自己求情的。
韦驸马表现得更委屈了一些。
“爹爹看上去似乎确实很惨,不知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可是。”
韦驸马连连点头。
“驸马凭何觉得我会给一个杀害我娘的凶手,以及一个无视我多年,心安理得的将我关在阁楼处虐待的父亲求情。”
韦驸马猛地抬头,似从来不认识这个女儿,“宁宁,你肯定误会了我。”
“而不是,”姜岁宁并不听他说,只自顾自的道:“再上去补两刀。”
她这才后退,无视着韦驸马的哭喊,让寻过来的人将韦驸马给带回去。
韦驸马不想被带下去,他大声喊着,“宁宁,你误会爹爹了,你听爹说,你娘不是爹爹”
韦驸马的嘴巴被人堵住,耳边逐渐没了他的声音。
她回到房中,等太子回来的时候,就同太子提起今日之事。
“恩,人一直被关在暗牢里。”太子将人抱在怀中,少女顺势依偎进去查找温暖,“孤说过,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岁岁的人,只不知岁岁是如何想的。”
这世上大多数的父亲都不会是负责人的好父亲,一如韦驸马,他从未对姜岁宁尽过任何父亲的职责,甚至姜岁宁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这个父亲。
韦驸马是可恨的,要比安阳长公主更可恨。
可这人同样也是岁岁的父亲。
或许她会心软。
姜岁宁在男人怀中闷闷道:“我只记挂生我的母亲。”
等到姜岁宁跃跃欲试的被太子带着到了暗牢处,然后由太子带着去将每一种酷刑用到韦驸马的身上的时候,她一面担忧的问韦驸马承不承受得住,一边毫不手软。
诚然,她很快手就累了,不想动了。
太子却忽然问道:“岁岁怎的不关心关心大哥。”
这么多的刑罚,怎一样也不用到韦清书的身上,是心疼这个大哥吗?
姜岁宁纯粹是没将韦清书给放在眼里,这个原主学院上同父异母的大哥被安阳长公主保护的很好,他没对原主做过什么。
更多的是一种对既得利益者本能的厌恶。
当然,这人也是承袭了韦驸马十足十的虚伪薄情,姜岁宁有些懒懒的说道:“没力气了,若是夫君喜欢”
她拿过鞭子,却被男人制止住。
真要岁岁鞭打韦清书,岂不是便宜了他。
若说韦驸马的失踪让安阳长公主愤怒,那么宫中宸美人进献的谗言让原本准备轻饶了韦驸马的皇帝改了主意,则是对安阳长公主的挑衅了。
驸马与儿子同时不知所踪,前者让她恼,后者则 让她急切。
能有理由又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做下这一切的除了太子不作他想,可偏生没有证据。
除了扳倒太子,没有别的办法。
晋王已逝,唯有太后宠爱的七皇子有能力与太子一争。
若能争取得到西楚王的支持,七皇子的胜算也更大一些。
西楚王是大儇唯一的异姓王,他此次进京带了将近千人,若是谋划得当,要了太子的性命不是问题。
可好端端的西楚王为何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安阳长公主思来想去,决定从西楚王那为人诟病的嗜好入手。
安阳长公主很早过来寻西楚王,恰逢西楚王屋中抬出来一具女尸,西楚王明显不尽兴,正在发脾气。
长公主没让人通传,赶在西楚王发怒之前道:“王爷可是寻不到称心如意的女子,本宫这儿倒是有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