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先开口喊了一句:“玲胧姑娘,你们竟然玩三人行!我来赏花阁这么多次,怎么就没这待遇?”
“每次问起都搪塞我们!”
张、王两位公子此时酒意混着妒火,险些哭了出来。
他们确实是赏花阁的常客,以往来总能碰上些新鲜玩意儿,却从未体验过这般场面。
没想到,竟让狄戎这战败国的王子抢先了!
说着,他们便将那人从柜子里拉了出来,开始推搡。
“装神弄鬼!还戴个面具!”说着抬手便要挥拳。
玲胧姑娘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愣呀,这可是自己的主子,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了。
自己以后可还怎么混呀。
想要上前制止,却被林庸死死地搂在怀里。
屋内顿时叫喊推挤乱作一团。
门外两名侍卫听见异响欲闯进来,却被李公子横臂拦住:“里边是世子与几位公子叙旧,闲人勿近。”
林庸站在一旁搂着玲胧,看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发现这几个人才,做起这种事情来可是十分娴熟,而且配合无间。
那戴面具的太子被推得跟跄,哑声斥道:“放肆!尔等可知我是谁?”
王公子醉醺醺地嗤笑:“管你是谁!我张王李三人没玩过的花样,凭什么让你们占先?”
他凑近打量那面具,上去又给了一拳。
几个侍卫要是在不进来,估计回去几人就要掉脑袋了,冲了进来。
眼看侍卫再不进来,回去恐有掉脑袋风险,一脚踹飞李公子,执刀冲入房内。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林庸轻笑一声,慢悠悠开了口:
“真是稀奇,在京城这地界儿,竟还有人逛青楼的排场比本世子还大,连侍卫都带进门了。”
朱球儿立刻扯着嗓子附和:“就是!瞧瞧我们世子,何等身份?来这儿也从没让侍卫跟到屋里来!”
林庸搂着玲胧看向那戴面具之人,“就算您真是太子殿下,逛个青楼总不至于让带刀侍卫贴身守着吧?这不成笑话了!”
张公子也醉醺醺爬起来接话:“冒充太子?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品性高洁、不近声色,岂会来这种地方?”
这里不止有姑娘,还有一个狄戎王子,想想怎么可能。
林庸这番话,分明是说给太子听的。
几名侍卫持刀欲动,可若真在此处动起手来,场面一旦失控,身份暴露便再难挽回。
僵持数息,太子终于憋屈地开口了:“……你们先退下。此事,本……我自会与这几位公子私下分说。”
侍卫面面相觑,终是咬牙收刀,躬身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合上。
那戴面具之人缓缓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袍。
忽然转向狄戎王子,语带薄怒:“耶律楚,你就这般看着?”
狄戎王子耶律楚却只抱臂倚在桌边,似笑非笑。
“我的好朋友,虽说你邀请我来小聚,我很开心,可是眼前站着的是镇北王世子。”
“我可不敢,我狄戎大军都败在他爹手上,这事你知道吧。”
“所以,我可不敢。”
林庸听着,看样子这太子跟狄戎王子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那么牢靠。
这个时候两人居然还想着狗咬狗一嘴毛。
林庸怀内的玲胧姑娘可是着急得要命,自己又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林庸这一个纨绔,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将自己死死摁在怀里,此时自己的肩膀还是有些疼。
林庸忽地低头,用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轻挑:“玲胧啊,你若想寻乐子,跟着我与球儿,怎么玩儿不成?”
他瞥向那两人,嗤笑一声,“你看这两位,一个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一个见友遇难、缩首旁观……我林庸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等货色。”
朱球儿立马挺胸接话。指了指张王李三公子:“就是!你瞧瞧我们兄弟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庸此刻却话锋一转,语气轻篾:“这种背信弃义之徒,我实在瞧不上眼。球儿,若手痒了,不如换个更欠揍的,一块儿打顿出出气也罢。”
朱球儿一听:“好嘞。”
正往里冲的他又将太子扔到一旁,转头就将那狄戎王子揍了一顿。
拳脚落下,那耶律楚痛呼连连:“林庸!我乃狄戎王子!你纵容行凶,就不怕我告到大燕皇帝面前?”
林庸揽过玲胧的肩道:“与我何干?我今夜不过是陪美人饮酒赏月罢了。谁揍得你,你找谁去。”
一顿拳脚后,朱球儿与张、王、李三公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跟着林庸出了房门。
四人兴奋不已,朱球儿大着舌头道:“几位兄弟真是对脾气!我朱球儿怎没早些遇上你们!”
张、王、李三人早忘了先前对林庸的惧恨,醉醺醺应和:“痛快!”
自从验亲事件之后,几人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
“走走走,”李公子扯着朱球儿的袖子,“咱们另开一间,再叫几位姑娘,乐呵到天明!”
待到那阵喧闹脚步声彻底远去,玲胧姑娘当即屈膝跪倒在地。
“殿下恕罪,这是玲胧的疏忽,没有想到今晚林庸会来。”
太子一把扯下脸上面具,掼在地上。
这口恶气他如何咽得下?
堂堂东宫太子,竟被几个纨绔当作小丑般戏耍折辱。
林庸……林庸定然是早察觉了他身份,故意演了这一出!
耶律楚也是面色铁青。
他此行隐秘,本为谋事,如今却被搅得一团糟,冷眼看向太子,语带讥讽:“太子殿下,您最好动作快些。”
“您先前允诺的那些关于镇北军的情报,没有一条是真的!”
“当初不是说,只要狄戎与大燕边境生衅,便能趁机接管镇北军权?”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意:“急什么?谈判尚未尘埃落定。”
“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