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中临更能豁出去,“意思你比我行?所长,我和林永辉脱了裤子,您给看看,谁更行?”
所长:“!!!!”
林永辉:“????”
季中临说着往下扒林永辉裤子,“让我们见识下你有多行!”
“不是,你你,干嘛啊你!”林永辉急出女人尖腔,死死拽着裤子,一缕冷气从后腰灌进去,半拉屁股露出来。
他欲哭无泪,里里外外崩溃,大吼:“沉一凝没看上我!”
所长憋笑憋出内伤,拿笔的手抖得字都写歪了,要不是季中临军官证上盖着大红章,他真怀疑这厮造的假证。
不过像林永辉这样信口开河满嘴放炮的滑头,还真需要更不要脸的人来治。
季中临一鼓作气,追问:“你强行闯入我家,意图对我媳妇图谋不轨,是不是事实?”
林永辉死活提不上那半边裤子,高级知识分子受不了皮肉羞辱,他现在所有心思挂在他那漏风的屁股上,硬着头皮承认:“是事实,你先松开我裤子。”
季中临扒着裤子不撒手,还往下拽了拽,“她反抗,遭受你暴力袭击,是不是事实?”
“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快让我提上裤子。”
季中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她是我媳妇,你知不知道?”
“恩。”
季中临松手,转身面对所长,黑色玻璃珠眼睛定定看着他,“擅闯民宅,蓄意侵犯军人家属,作假口供。所长同志,林永辉犯罪事实清淅了吧?”
所长快速写完笔录,起身,点头,“季同志,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季中临说:“我常年在西北试飞基地参与战机型号试飞工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探望家属,竟然看到我爱人受欺负,如果不是邻居们帮忙,我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爱人。所长同志,我能不能单独跟林永辉聊一聊?”
“我不聊!”林永辉提着裤子连连后退,“警察同志,我不想跟他说话,你们审完,就把我关回去。”
所长夹着笔录本子,二话不说直接走了。
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出去时带上了门。
林永辉被季中临一步步逼向墙角,惊恐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中临伸出铁钳一样的手掌,眸光生刺,一把掐住林永辉的脖子,微微用力,便能听见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林永辉沾满血的手用力推季中临的手,眼睛瞪大,瞳孔急剧收缩,窒息绝望感席卷全身。
他忽然有点庆幸被警察抓了,不然落在季中临手里,能被活埋。
就在林永辉眼睛即将失焦时,季中临松了手。
剧烈的咳嗽响彻在审讯室里,林永辉“咳咳咳”的像卡了口老痰,跪在地上,眼泪飞溅。
季中临弯腰,抓着林永辉头发迫使他抬头,面色铁青,声音冷硬,“早他妈想揍你了,畜生!”
“生在新社会算你命好。”
收拾完林永辉,季中临走出审讯室,借派出所电话,打给梁铭章。
电话打到宁城大学,传达室说大学已经放假,教职工都离开了。梁校长住在家属院,可以帮他转接到那边的公用电话,看看梁在不在家。
季中临问:“梁校长家里没电话吗?”
值班人员说:“梁校长刚上任,正在给他申请家里安装电话。”
电话转接到家属院,季中临等了好大一会儿,那边说梁铭章不在家,让他晚点再打过来。
季中临只好离开派出所,叫的士去电影学院接沉一凝。
中午两人在百年老字号全聚德吃烤鸭。
一进门,空气里弥漫着油脂与果木混合的焦香。
正值饭点,空桌不多,热热闹闹。
大厅当中央,几个外国人举着海鸥牌照相机,对着墙上的水墨画《万里长城》按快门。灰色中山装的老头一个人坐在角落,就着一碟盐水鸭肝喝二锅头。
大部分桌围坐一家老少,喝酒吃肉,满足口腹之欲。
服务员领着二人到一张小桌坐下,问吃什么。
季中临说:“一只全鸭,鸭架烧汤,两瓶啤酒。”
沉一凝想着晚上回去不烧饭了,“再要十个油酥烧饼,两个咸鸭蛋。”
过一会儿,戴高帽的师傅推着小车停在桌旁,开始片鸭,刀刃与鸭皮接触,发出酥脆声响,薄如纸片的鸭肉雪花般落在青花瓷盘里。
薄饼在掌心摊开,抹甜面酱,放几根葱丝,两小条黄瓜。鸭肉要带皮,三片正好,再多嫌腻。
“尝尝我卷饼的手艺。”季中临把卷好的烤鸭给沉一凝。
沉一凝咬了一口,油酥鸭皮在齿间碎裂,甜面酱的咸香、黄瓜的清爽、葱丝的辛辣、鸭肉的焦香在口腔融合,“你是卷王。”
季中临也开始给自己卷,动作快了许多,远不如刚才仔细。他卷好一口吞,一小滴甜面酱溢出嘴角。
沉一凝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帕,隔着桌子伸过手,擦掉他嘴角的酱渍。
这个动作太自然,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半辈子。
季中临只想到四个字:白头偕老。
“跟我去西北?”
“不,我回宁城见你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