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焯你姥姥的胡说八道！”
何大清彻底疯了。
这一刻，什么旧情，什么搭伙过日子，全都成了笑话。
“啪！”
一声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响彻中院。
何大清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地抽在白翠莲脸上。
这一巴掌含恨而出，直接把白翠莲抽得嘴角崩裂，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我让你挑拨离间！我让你满嘴喷粪！”
何大清根本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何大清是浑！但我还没畜生到不认自己的种！你个毒妇！你这是要断我何家的根啊！”
每骂一句，何大清就抽一巴掌，打得白翠莲嗷嗷惨叫，连求饶的话都说不连贯。
“别打了大清我错了”
“错你奶奶个腿！”
何大清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想起刚才傻柱说的雨水发烧没钱看病，想起这两个孩子在雪地里绝望的样子，再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像个傻帽一样被这女人摆弄，给白家这帮吸血鬼当牛做马。
原来这十几年，他不仅仅是个抛家弃子的混蛋，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是被这个女人，硬生生把这父子情分给斩断了！
“啪！”
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白翠莲刚有些红肿的另一半脸颊也迅速鼓了起来，两边算是对称了。
何大清喘着粗气，指着白翠莲的鼻子，手指头像是要戳进那张满是涕泪的脸上。
“白翠莲，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要是再跟你有半点瓜葛，我何大清就是个活王八！”
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老脸和这点骨血，如今被这娘们扒了个精光，那一丝所谓的旧情早就随着这两巴掌烟消云散。
“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啊？那可是两条人命！你是想看着他们冻死饿死在保定吗？”
白翠莲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心里却更怕失去这唯一的饭票。
没了何大清，她们一家喝西北风去？
“何大清！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恐惧到了极点便成了歇斯底里，白翠莲顾不上嘴角的血迹，猛地扑上去抱住何大清的大腿，扯着破锣嗓子哭嚎。
“想甩了我？没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去你们厂里闹！我去你车间门口上吊！我让你工作丢了，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何大清原本赤红的眼珠子瞬间凝上了一层暴虐的寒霜。
威胁？
他这辈子最恨被人拿捏，这几年为了安生日子忍气吞声，这娘们真当他是面团捏的软柿子？
“去厂里闹？好啊，老子今天先废了你！”
何大清怒吼一声，抬脚就是一记狠踹，结结实实地蹬在了白翠莲的面门上。
“啊！”
一声惨叫，白翠莲整个人向后仰倒，两管鼻血瞬间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何大清根本没停手的意思，冲上去对着地上的女人就是一阵乱踢，每一脚都带着这十几年的憋屈和刚才得知的真相带来的悔恨。
“我让你闹！我让你把老子当猴耍！这几年老子工资全交给你，你就养出这么一副狼心狗肺！”
周围的邻居看得目瞪口呆，却没一个人上前拉架。
活该！
这白寡妇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踹了几脚解了气，何大清猛地一转头，恶狠狠的目光锁定了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白家两兄弟。
那两个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何大清揪住白老大的领子，一拳捣在他眼眶上，紧接着转身一脚踹在白老二的小肚子上。
“还有你们这两个废物！也是吸血鬼！”
“何大清你敢打人”
白老大捂着眼眶刚想还手，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何雨生。
那个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年轻人正冷冷地盯着这边，旁边还站着一群跃跃欲试的半大小子，手里不是拎着板砖就是攥着木棍。
那一瞬间，反抗的念头直接被尿意浇灭。
两人只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何大清拳打脚踢，嘴里哼哼唧唧地求饶，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要打断何大清腿的嚣张气焰。
“那是老子的钱！养了你们这一窝白眼狼！我对你们百依百顺，真心想搭伙过日子，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何大清越打越气，想起这些年自己像个孙子一样伺候这一家子，连亲儿子亲闺女都不敢认，结果换来的是这种下场。
“别打了大清我错了真的错了”
白翠莲趴在地上，头发乱得像鸡窝，满脸血污，疼得浑身抽搐。
她是真的怕了。
这何大清发起疯来，是真的会打死人的。
“老何求求你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
“情分？”
何大清终于打累了，停下手大口喘着粗气，一口唾沫狠狠啐在白翠莲脸上。
“呸！老子跟你有个屁的情分！”
他直起腰，冷冷地看着地上这一滩烂泥似的三个人。
“带着你的这两个废物哥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滚回保定去！今晚之前把你们那些破烂从老子分的房子里清出去！少一样没拿走，老子明天亲自去给扔大马路上！”
白翠莲哆嗦了一下，看着何大清那决绝的眼神，知道这饭票是彻底撕了。
再不走，怕是今天要横着出这个院子。
“走快走”
白翠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两个哥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一瘸一拐地搀着妹妹，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往院门口挪。
狼狈，凄惨，却换不来半点同情。
“哦——！破鞋跑喽！”
“不要脸的一家子，赶紧滚出我们大院！”
“下次再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院里看热闹的半大小子们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烂菜叶子扔了过去。
刘光天更是跳着脚骂道：“以后离咱们95号院远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看着那三人抱头鼠窜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一直没说话的何雨生轻轻弹了弹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95号大院，果然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不过今儿这出戏，唱得倒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