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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无双砺剑锋,血勇待惊雷(1 / 1)

黑石峡谷,名不虚传。

两侧山崖高耸陡峭,岩石裸露,呈现出一种被烈火烧灼过般的焦黑色,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硬而诡异的光泽。谷底是一条乱石嶙峋的狭窄通道,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石块,大的如房屋,小的如磨盘,许多石块棱角尖锐,显然是山体崩塌或洪水冲刷的遗迹。通道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最窄处仅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过,头顶一线天光被浓重的山雾遮蔽,使得谷内光线极其昏暗,即便是在白日,也如同置身黄昏。

马车行走在这样的路上,异常艰难。车轮不断碾压、磕碰着石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车身剧烈颠簸摇晃,仿佛随时会散架。秦海燕不得不将速度降到最低,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缰绳,避开最危险的石块和坑洼。两匹驮马也走得小心翼翼,不时打着响鼻,蹄铁与黑石碰撞,溅起点点火星。

杨彩云已下车步行,手持长枪,走在马车前方数丈处探路。她目光锐利,仔细辨认着勉强可辨的车辙旧痕(不知是多久以前留下的),同时警惕地观察着两侧山崖和前方拐角,提防可能的落石、陷阱,或者……更危险的活物。峡谷内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掠过岩缝的呜咽,和马车行进的嘈杂声响,反而更添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

胡馨儿在车厢内更是苦不堪言。剧烈的颠簸让她根本无法静心运功,只能紧紧抓住车壁的扶手,用身体护住昏迷的宋无双,避免她被甩落或撞伤。即便如此,宋无双的身体仍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微微震颤,眉头不时蹙起,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不适。

“二师姐,这样下去不行!”胡馨儿忍不住喊道,“颠簸太厉害了,六师姐受不住!车轴好像也有声音了!”

秦海燕何尝不知?她紧咬牙关,手臂因为用力操控而青筋毕露。“再坚持一下!前面好像有一小块稍微平坦的洼地,到那里我们休息片刻,检查一下车辆!”

又艰难前行了约莫一里地,拐过一个急弯,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洼地,约有半亩大小,地面虽然依旧布满碎石,但比起通道平整了许多,一侧岩壁还有一小股渗出的山泉,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秦海燕如释重负,将马车小心地赶到洼地中央停稳。两匹驮马立刻凑到水洼边,贪婪地饮水。

三人迅速下车。杨彩云和秦海燕仔细检查马车,果然发现左侧后车轮的轴榫有些松动,轴承处也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若是再强行赶路,恐有断裂之危。

“必须修理一下。”杨彩云沉声道,“需要找点合适的木料加固,或者……干脆更换备用部件。我们带的工具里有备用车轴和榫头吗?”

秦海燕翻找着车底的暗格,摇了摇头:“只有简单的修理工具和绳索,没有备用车轴。这下麻烦了。”

胡馨儿也焦急地围着马车转,她不通此道,帮不上忙,只能去水洼边用皮囊接了些清水,又拿出干粮,准备让大家补充体力。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宋无双,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痛苦意味的呻吟。

胡馨儿立刻扑到车厢边,只见宋无双的睫毛剧烈颤抖着,额头渗出冷汗,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痛苦扼住了喉咙。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毛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六师姐!六师姐你怎么了?”胡馨儿急忙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脉象也比之前紊乱了许多,那股异种能量似乎因为外界的剧烈颠簸和宋无双自身潜意识的挣扎而再次躁动起来!

“不好!颠簸引动了她的伤势!”胡馨儿脸色发白,连忙爬上马车,试图再次运转“引星诀”进行安抚。

然而,这一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宋无双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不是寒冷,而是一种仿佛从骨髓深处迸发出的、压抑到极致的战栗。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那枚紧贴心口的“星引”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比平时更明亮的、清冷的星光。

“呃……嗬……”宋无双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眼猛地睁开!

但那眼神,空洞、茫然,仿佛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血红的底色,和无边无际的暴怒与痛苦!寒鸦谷那最后一击的惨烈,铜山那狞笑的面孔,师父苍白憔悴的容颜,大师姐清冷决绝的话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疯狂冲撞、爆炸!

“杀……杀了你们……幽冥阁……暗影卫……狄狗……”破碎的词语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她猛地想要坐起,却被身上多处的剧痛和虚弱拉回,重重摔回车板,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瞪着上方摇晃的车棚顶,眼中那团血红越来越浓,几乎要滴出血来!

“六师姐!冷静!别动!”胡馨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将温和的内力输入,试图平复她暴走的气血和心神。

但宋无双此刻仿佛陷入了某种心魔或执念的深渊,对外界的呼唤几乎毫无反应。她体内那原本被“星引”和胡馨儿内力勉强压制的异种能量,似乎也被她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狂暴怒意所引动,变得越发活跃、暴戾,疯狂冲击着那层星光护膜,使得她心脉的伤势再次出现恶化的迹象!

“二师姐!五师姐!快来!六师姐情况不对!”胡馨儿急得大叫。

秦海燕和杨彩云闻声立刻冲到车边,看到宋无双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

“是颠簸引动了旧伤,还是……心魔?”杨彩云眉头紧锁。

“恐怕都有。”秦海燕面色凝重,她经历过生死搏杀,见过战士在重伤后因执念或恐惧而陷入癫狂的状态。“无双性子最烈,这次伤得这么重,仇又这么大,她心里憋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火。平日昏迷着还好,刚才的颠簸可能刺激到了她,加上伤势痛苦,让这股火提前烧起来了!”

“那怎么办?我的‘引星诀’好像压不住了!”胡馨儿带着哭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如同泥牛入海,难以平息宋无双体内那两股交织肆虐的狂暴力量(自身的怒意与异种的邪力)。

秦海燕看着宋无双那布满血丝、充满疯狂与仇恨的眼睛,心中蓦地一动。她想起大师姐林若雪的话:“无双的战场,在她伤愈之后,在她剑锋所向的任何地方!”

或许……堵不如疏?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馨儿,让开!”秦海燕低喝一声,突然伸手,一把将宋无双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二师姐!你干什么?六师姐不能乱动!”胡馨儿惊呼。

杨彩云也面露不解。

秦海燕没有解释,她将宋无双轻轻放在洼地相对平坦的一块大黑石旁,让她背靠着石头。宋无双依旧眼神狂乱,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虚弱和剧痛让她只能徒劳地喘息,眼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秦海燕转身走到马车旁,从暗格中取出了宋无双的佩剑——“破岳”。

沉重的剑身,宽阔的剑脊,凸起的纹路,即使藏在粗布剑鞘中,也能感受到那份无言的沉重与锋芒。秦海燕双手捧着剑,走回宋无双面前。

“六师妹,”秦海燕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压过了宋无双粗重的喘息,“看看,这是什么?”

她缓缓将“破岳”剑,连鞘放在了宋无双颤抖的、无力垂落的手边。

冰凉的剑鞘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宋无双的身体猛地一震!那狂乱的眼神,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碰到了剑鞘上粗糙的纹路。

一种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

剑……她的剑……“破岳”

寒鸦谷上,就是这柄剑,与铜山那陨铁拳头硬撼!就是这柄剑,承载着她一往无前的意志和决死的信念!剑在人在,剑毁……不,剑未毁!她的人也还在!

混沌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开迷雾!那些破碎的画面中,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影像——她双手握剑,怒吼着斩向铜山!剑锋与拳套碰撞的火星!骨骼碎裂的剧痛……以及,倒下前,死死攥住剑柄的不甘!

“呃啊——!”宋无双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嘶哑、却少了些狂乱、多了些清醒痛苦的吼叫。她猛地抬起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破岳”剑的剑柄!

粗糙、冰凉、沉重。熟悉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贯通了她近乎麻木的手臂,直抵那颗被怒火和仇恨灼烧得近乎沸腾的心脏!

抓……抓住了!

她试图将剑提起,但手臂虚弱无力,沉重的“破岳”只是微微抬起寸许,便又重重落下,剑鞘磕在黑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抓住它!”秦海燕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鼓励,也带着残酷的清醒,“宋无双,栖霞观六弟子,‘破岳’剑的主人!你的命是捡回来的,你的仇还没报!师父等着你,师姐们在前方拼命,狄狗和内奸在逍遥法外!你就打算一直躺在这里,被心魔和伤痛折磨,像个废物一样等死吗?!”

字字如刀,狠狠劈在宋无双的心上!她眼中的血红色剧烈翻涌,那疯狂的怒意仿佛找到了一个更具体的宣泄口,不再是无目的的燃烧,而是开始凝聚、沉淀,化作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酷烈的——意志!

“不……不是……废物……”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要……报仇……要……杀人……”

“那就拿起你的剑!”秦海燕厉声道,“仇人不会自己把脖子伸到你面前!想要报仇,想要杀人,先得让你自己站起来!先得让你这双握剑的手,重新有力气!”

宋无双死死盯着手中的“破岳”,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刀绞般的剧痛,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虚弱,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此刻都化作了唯一一个念头——抓住它!拿起它!挥动它!

“嗬……嗬……”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喘息,左手也颤抖着伸过来,双手一起,死死握住了剑柄!手臂上、脖颈上青筋暴起,苍白的脸上因为极度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起——来!”她嘶吼一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甚至不惜引动那躁动的异种能量和心脉创伤带来的剧痛,双臂猛地向上一提!

“呛啷——!”

沉重的“破岳”剑,连带着剑鞘,竟被她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虽然只是提到腰间,剑尖还拖在地上,但她确实靠着自己的力量,将这把几乎与她等高的重剑,提了起来!

秦海燕、杨彩云、胡馨儿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近乎奇迹又充满惨烈的一幕。

宋无双双手握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流下,瞬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心口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体内的异种能量因为她的强行用力而更加狂暴,冲击得她气血翻腾,几欲吐血。

但她站住了!尽管双腿还在剧烈颤抖,尽管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她确实靠着剑的支撑,站了起来!没有依靠任何人的搀扶!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狂乱。那血红的底色依旧存在,却不再散漫,而是凝聚成了两点冰冷、锐利、仿佛蕴含着无尽暴风雪的核心。那里面,有痛楚,有虚弱,但更多的,是一种将一切痛苦与愤怒都压入灵魂最深处、淬炼成钢铁般意志的决绝!

“好!”秦海燕眼中爆发出赞赏的光芒,但也有深深的疼惜,“这才是我认识的宋无双!但是,光站起来不够!你的剑,不是拐杖!它是用来杀敌的!”

她后退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根碗口粗、约莫五尺长的枯黑硬木,握在手中,指向宋无双:“来!让我看看,你的‘破岳’,还剩下几分力道!朝我劈!用你全部的恨!全部的怒!全部的力气!”

杨彩云和胡馨儿都吓了一跳。二师姐这是要干什么?六师妹刚站起来,虚弱成这样,怎么能动手?

宋无双却仿佛听懂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秦海燕,看向她手中的木棍。那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受伤猛虎,冰冷、专注、充满杀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尽管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双手再次用力,将“破岳”剑缓缓举起——这一次,是真正的举起,剑尖离地,斜指向天!虽然剑身因为手臂的颤抖而微微晃动,但那沉重的质感,那凛然的剑气,已经开始重新凝聚!

“杀——!”一声嘶哑却决绝的暴喝,从她胸腔中迸发!她脚下踉跄,却不管不顾,双手握剑,朝着秦海燕,用尽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或许只有她全盛时期的一成,或许更少——狠狠劈下!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直接、凝聚了所有痛苦与仇恨的一记劈砍!

“破岳”剑带着沉重的破风声,劈向秦海燕手中的木棍!

秦海燕没有闪避,也没有用内力震开,只是将木棍横举格挡。

“嘭——!”

一声闷响!木棍剧烈震颤,秦海燕手臂微微一麻,眼中讶色更浓。宋无双这一剑的力量,远超出她的预期!这不仅仅是肉体的力量,更包含了她那股不屈意志和沸腾怒意所激发出的潜能!

而宋无双,则被反震之力震得向后连退三四步,胸口剧痛如绞,喉头一甜,一股腥热涌上,又被她死死咽下。她以剑拄地,才勉强没有摔倒,但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已然发白,虎口崩裂,渗出鲜血。

“再来!”秦海燕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厉声道,“你就这点力气吗?铜山的拳头比这硬多了!幽冥阁的杂碎比这狡猾多了!你想报仇?就凭这软绵绵的一剑?!”

“啊啊啊——!”宋无双被彻底激起了凶性,或者说,她心中那团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不再顾及伤势,不再顾及虚弱,脑海中只有劈砍!只有毁灭!只有将眼前一切障碍斩碎的疯狂念头!

她再次举剑,嘶吼着,踉跄着,一剑又一剑,朝着秦海燕疯狂劈砍!毫无章法,却一招比一招更狠,一招比一招更重!仿佛要将寒鸦谷上承受的痛苦,将心中积压的仇恨,将对自己虚弱的愤怒,统统通过这柄“破岳”剑宣泄出来!

“嘭!嘭!嘭!”

闷响声在寂静的峡谷洼地里回荡。宋无双如同疯魔,剑势越来越狂,虽然破绽百出,脚步虚浮,但那股惨烈决绝的气势,却让一旁的杨彩云和胡馨儿看得心惊肉跳,又热血沸腾!

秦海燕则不断格挡,不断用言语刺激、引导:“对!就是这样!恨吗?怒吗?那就把它们都变成力量!你的剑不是装饰!是凶器!是用来劈开敌人脑袋,砍断敌人脊梁的凶器!”

宋无双已经听不清秦海燕在说什么了。她眼中只有剑,只有敌人(哪怕那是二师姐),只有劈砍这个动作。她的意识在剧痛和疯狂中渐渐模糊,但身体却在本能和意志的驱动下,不断重复着挥剑的动作。汗水早已湿透全身,混合着虎口崩裂的鲜血,滴落在黑色的岩石上。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尖锐,体内的异种能量也越发躁动,仿佛随时会彻底爆发,将她吞噬。

但她不管!她只知道挥剑!挥剑!再挥剑!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劈砍被秦海燕格开后,宋无双力竭了。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向前扑倒,手中的“破岳”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几步外的岩石上。她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脸贴着冰冷粗糙的黑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六师姐!”胡馨儿哭着扑上去,想要扶起她。

“别动她!”秦海燕却阻止了胡馨儿。她走到宋无双身边,蹲下身,看着宋无双因为过度消耗和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依旧未曾熄灭、反而更加凝聚冰冷的火焰,沉声道:“记住这种感觉,宋无双。记住你刚才挥剑时的愤怒,记住你此刻的无力。这就是你要面对的现实——你的身体废了,你的仇人还很强大。但你的心没死,你的剑还在。”

她伸手,捡起地上的“破岳”剑,再次放在宋无双手边:“想要报仇,光靠疯狂和意志不够。你需要让你的身体,重新配得上你的心和你的剑。从今天起,只要你还清醒,只要你还拿得动剑,就给我练!不是瞎练,是回想你学过的每一式剑法,结合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一点一点地重新磨砺!让痛苦成为你的磨刀石,让仇恨成为你的燃料。直到你能真正掌控‘破岳’,直到你能一剑劈开铜山的脑袋为止!”

宋无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再次握住了剑柄。她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没有力气抬头,但那双贴着地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团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坚定。

秦海燕站起身,对杨彩云和胡馨儿道:“帮她清理一下伤口,喂点水。然后,我们抓紧时间修理马车。此地不宜久留。”

杨彩云默默点头,取出金疮药和干净布条,和胡馨儿一起,小心地为宋无双处理虎口的裂伤,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和血污。胡馨儿又拿出水囊,一点点喂宋无双喝下,同时运转“引星诀”,为她疏导再次因剧烈运动而几乎失控的气血和异种能量。

这一次,或许是极致的发泄消耗了部分躁动的能量,或许是意志的凝聚带来了奇异的稳定,宋无双体内的情况虽然依旧糟糕,但并没有继续恶化,反而在那股冰冷坚定的意志主导下,“星引”之力似乎渗透得更深了一些,心脉的搏动在虚弱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韧性。

秦海燕则和杨彩云一起,利用绳索、备用的木料(从马车暗格里找到的加固板材)和一些碎石,紧急加固了松动的车轴。虽然简陋,但至少能保证马车再坚持一段路程。

一个时辰后,宋无双在胡馨儿的搀扶下,勉强坐回了马车。她依旧虚弱得无法独自坐稳,需要靠着车厢壁,但眼神已然清明了许多,不再是之前的狂乱或空洞。她怀抱着自己的“破岳”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仿佛在感受着其中沉睡的力量。

秦海燕再次驾起马车,缓缓驶离这片小小的洼地,继续向着峡谷深处前进。

车轮重新碾过黑石,颠簸依旧。但车厢内的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宋无双不再只是昏迷的重伤员,她仿佛变成了一柄正在痛苦中重新淬火、磨砺的剑,沉默,却蕴含着即将爆发的、令人心悸的锋芒。

胡馨儿守在她身边,看着六师姐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心中既疼惜,又莫名地安定了许多。她想起大师姐的话:无双的战场,在她伤愈之后。

或许,这场艰难的北行之路,对六师姐而言,本身就是一场残酷而必要的“伤愈”历程。

马车在黑石峡谷中缓慢而坚定地前行。两侧焦黑的山崖沉默地注视着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和车上四位即将搅动北疆风云的女子。

血勇已燃,只待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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