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1)

鳌拜一马当先,眼中凶光闪烁。他扫过肖晨阵前那点单薄的兵力,再掂了掂挂在马鞍旁那些沉甸甸的火药陶罐,心头那股久被压抑的狂傲再也按捺不住。

“就这么点残兵败将,也敢拦老子的路?”

他咧开嘴,猖狂的大笑着,“肖晨,你之前能赢,靠的不就是那几个天雷吗?如今老子手里也有天雷,战马更是听惯了炮响——你还有什么招?”

身旁副将立刻附和:“大人英明!姓肖的也就仗着诡计偷袭,真到了刀对刀、马对马的野战,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得好!”

鳌拜“锵”一声拔出弯刀,雪亮的刀锋映着远处跳动的火光,“儿郎们,听令——冲至三百步,先扔天雷炸乱他们的阵脚,再随老子碾过去!取肖晨首级者,赏牛羊万头,封千夫长,女人随便挑!”

“今日就让这汉狗知道,离了那点阴招,他连条野狗都不如!”

“吼——!”

四千北虏骑兵齐声狂啸,马蹄撼地,烟尘冲天而起。游牧骑兵野战冲锋的威势彻底展开,如同雪崩般向着肖晨所在的坡地席卷而来。

坡上,肖晨眯起眼睛,瞳孔里映出那片越来越近的汹涌洪流。

就在双方距离逼近三百五十步时,冲锋在前的北虏骑兵纷纷从腰间掏出黑乎乎的陶罐——罐口塞着浸油的布条,麻绳缠身,需临阵点燃方能投掷。

“周廷儒”

肖晨恶狠狠的呸了一口,“你这老贼,竟真把火药配方卖给了蛮子。”

他心念急转,凭他一身武力与麾下精锐,能正面击溃这支敌军。

但是自己这一方人少,对方火药虽然粗陋,但胜在量大。

若硬碰硬,即便能胜,代价也绝不会小。

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肖晨打量了一下对方火药罐的大小,默默的摇摇头,这种体积,虽然威力不小,但是怎么可能扔得出去?

那先来一下遛狗战术,好好的跟他们玩一玩。

“刘三,提前点火,一会所有人跟我走,好好溜溜他们。”

“是。”

肖晨话音刚落,刘三已带着亲兵点燃引线。

黑石谷东面谷口的必经之路下,早已埋下三排暗藏的地雷,不是大规模爆破雷,而是肖晨特意改造的“阻敌雷”,威力不大,却能炸起碎石、迟滞冲锋。

“轰!轰!轰!”三声接连的闷响,谷口尘土冲天,碎石夹杂着枯草飞溅,最前排的北虏骑兵瞬间被掀翻十几匹,冲锋势头猛地一滞。

马蹄声乱了,队列挤成一团。

这时候,北虏也开始拿出他们的手雷。

肖晨却不接招,抬手示意:“撤!往开阔地走!”

而肖晨的数百骑兵,则在此刻齐刷刷调转马头,向着侧后方的开阔地带疾驰而去,行动干脆利落,队形丝毫不乱。

“想跑?!”

鳌拜先是一怒,以为肖晨要用爆炸拖延然后逃窜。

但他毕竟是沙场老将,凝神细看之下,立刻察觉了不对劲。

他是马背上长大的,太熟悉各种骑兵运动的姿态了。

那绝不是溃逃的慌乱,而是刻意保持,利于回转射击的“松散锋矢”!

一个荒谬绝伦,却让他心跳都猛然加速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脑海。

他们想用游骑战术?

对他们用游骑?

他就好像是看到一只兔子对着狼群龇出了它的大门牙。

鳌拜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取代。

“哈”

他喉咙里先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响,紧接着,这声响迅速放大,变成了滚雷般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儿郎们!看见了吗?都看见了吗?!这肖晨,这汉狗!他丢了看家的天雷不用,竟然竟然要跟我们大草原的雄鹰比骑射?!!”

“长生天在上!这是我鳌拜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在骑射祖宗面前玩这套?!”

片刻的死寂后,更大的哄笑声、口哨声、充满鄙夷的嚎叫声冲天而起。

“他疯了吗?!”

“在咱们面前玩骑射?!”

“这简直是绵羊教狼怎么吃肉!”

鳌拜享受着这股弥漫全军的绝对优越感,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胜利和羞辱对手的双重甘美。

“教教他们!”

他猛地扬起弯刀,“追上去!不用珍惜箭矢!用咱们祖辈传下来的本事,告诉他们,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射!什么,才叫草原的规矩!”

“吼——!!!”

北虏骑兵们的士气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最初的谨慎和因火药而产生的些微忌惮,此刻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不再是一场需要严阵以待的搏杀,而变成了一场展示绝对统治力的“狩猎表演”。

他们怪叫着,催促战马,以比刚才更加狂放、更加凶狠的姿态,朝着那片在他们看来已是“待宰羔羊”的宁城骑兵,狂追而去。

前方,策马奔驰的肖晨听着身后传来的狂妄笑声,眼神平静无波。他当然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都督,他们上钩了,追得很欢。”刘三策马靠近。

“嗯。”

肖晨点头,声音清晰传入周围将士耳中,“听我号令。”

追逐在辽阔的草地上展开。

北虏骑兵起初还带着戏耍的心态,试图用他们精湛的骑术逼近,用传统的羽箭进行威慑射击。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对方马速极快,始终保持着让他们尴尬的距离。

更令人心惊的是,对方在疾驰中回身射出的箭,力道、准头都远超寻常!

肖晨看准一个冲得最靠前的北虏百夫长,那人马鞍旁挂着一个火药罐。

他张弓搭箭,箭簇并非普通铁箭,而是绑着浸油麻团的火箭!

嗖——!

火箭划过一道赤红的轨迹,精准无比地撞进了那百夫长手中即将脱出的火药罐!

轰隆!!!

近距离的剧烈爆炸,将那百夫长和周围数骑彻底吞噬,火光与硝烟成了最震撼的警告。

“火箭!射他们的火药罐!”

肖晨一声令下,更多特种火箭如同索命的火鸦,向后飞去,虽然并非每次都能直接引爆,却在北虏军中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没人再敢轻易把点燃的药罐拿在手中久留。

轰隆的爆炸声和火光,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鳌拜志得意满的脸上。

他脸上那猎人般的戏谑笑容瞬间僵住,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预期的“人仰马翻”没有出现,反倒是自己这边的一个百夫长被火光吞噬。

这不仅仅是伤亡,更是对他最直接的嘲讽。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被意外打乱节奏的惊愕。

他们怎么能这么准?!

“混账!!”这股惊愕迅速被更汹涌的怒意吞没,他咆哮出声。

别的时候打不过就算了,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在自己的“猎场”上,竟然先被猎物挠了一爪子?

这已不是胜负问题,而是尊严被冒犯了。

他意识到这样追下去只会被不断消耗。

“把罐子给我!”

他暴喝一声,从亲兵手中夺过一个最大的火药罐,亲自点燃引信。

他天生神力,臂力远超常人,竟在疾驰中沉腰坐马,如同投掷石锁般,将那沉重的罐子狠狠抡起,朝着肖晨侧翼的队伍奋力掷去!

那罐子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飞越了普通箭矢难以企及的距离,眼看就要砸入肖晨的骑队之中!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肖晨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反手从鞍袋摸出一个手榴弹,拉弦后向后一抛——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那铁疙瘩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弧线,恰到好处地与飞来的火药罐凌空相撞!

砰——轰!!!

半空中爆开一团更大的火球,冲击波和碎片四散,几乎将那片区域清空!

“这怎么可能?!”鳌拜和他身边的骑兵都惊呆了。

这种被当众“剥皮”的感觉,比任何箭伤都要刺痛百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多追一刻,他的威望就多流失一分。

所有的算计、战局都被抛在脑后,只剩下一个最原始、最暴烈的念头:

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亲手撕碎那个汉人首领!

只有他的血,才能洗刷这份刻骨的耻辱,重新凝聚儿郎们的目光!

“啊!!!!”所有压抑的怒火、羞愤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彻底冲垮了名为“理智”的堤坝。

他不再顾忌队形,凭着个人悍勇和卓越的马术,疯狂催动战马,竟然猛地加速,脱离本阵,直扑肖晨!

他要近身!要用弯刀和血肉,洗刷这份耻辱!

咻!咻!咻!

三支连珠箭,几乎不分先后地从肖晨身侧不同角度射来,直取鳌拜面门、咽喉、胸口!正是肖晨身边亲卫中的射雕手出手了。

鳌拜怒喝,弯刀舞成一团光幕,竟将两支箭磕飞,但第三支箭实在刁钻,“噗”地一声扎进了他的肩甲缝隙,虽未深入,却让他身形一滞,速度骤减。

趁此机会,肖晨勒住战马,缓缓转过身。他看向状若疯虎、肩膀染血却仍咆哮冲来的鳌拜,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跌入陷阱犹自龇牙的猛兽。

“想近战?”肖晨缓缓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刀锋在阳光下流淌着寒芒,“那就如你所愿。”

“刘三,指挥骑队,继续游射,拖住他们大队。”

“这个人”肖晨刀尖遥指冲来的鳌拜,“我的。”

刹那间,战场重心似乎从骑射对决,转向了两军主将即将爆发的殊死搏杀。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北虏还是宁城军,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肖晨,已经纵马迎了上去。

刹那间,战场重心似乎从骑射对决,转向了两军主将即将爆发的殊死搏杀。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鳌拜眼中血红,所有理智已被狂怒烧尽。

他催动战马,将速度提到极致,弯刀平举,刀尖直指肖晨心口,想要凭借冲锋之力,将肖晨刺个对穿!

肖晨依旧单手持缰,平静地看着那挟带风雷之势冲来的身影。

直到双方距离缩短到不足五步,他甚至能看清鳌拜因嘶吼而扭曲的狰狞面孔时,才突然动了。

他没有选择精妙的刀法,没有闪避。

只是将手中长刀由下至上,迎着刺来的弯刀,一记最简单的上撩斩!

“铛————!!!!”

一声远比金属碰撞更沉闷、更令人牙酸的巨响炸开!

鳌拜那灌注了全身力量与冲锋势能的弯刀,竟在接触的瞬间,如同脆弱的枯枝般,从刀尖到刀柄,节节寸断!

巨力并未就此消散,而是沿着残存的刀柄,狠狠轰入了鳌拜持刀的右臂。

“咔嚓嚓——!”

清晰的骨骼碎裂声,甚至压过了刀鸣。

鳌拜的整条右臂,从肩膀到手腕,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瞬间扭曲、变形,粗壮的手臂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皮甲撕裂,血肉模糊,白骨茬刺破皮肤露了出来!

“呃啊——!!!”

鳌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非人的惨嚎,整个人便被那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从马背上轰得飞起!

“砰!轰隆!”

鳌拜庞大的身躯带着惊人的动能,狠狠砸进了北虏骑兵的队伍中。人撞人,马撞马,瞬间引发了一片巨大的混乱。

至少三四名骑兵被他撞得筋断骨折,滚落马下,惊呼与惨叫声响成一片。

就在所有北虏骑兵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避让那片混乱时——

肖晨动了。

他一夹马腹,战马长嘶,竟紧随那“人肉炮弹”开辟出的短暂通道,单人独骑,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悍然撞入了北虏前阵!

刀光,在这一刻彻底绽放。

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最极致的效率。

劈、砍、扫、撩每一刀都带起一蓬血雨,每一击都至少让一名北虏骑兵或死或重伤坠马。

他如同在暴风雨中穿梭的幽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北虏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向冲锋打懵了,前排的想后退,后排的还在前涌,阵型顿时大乱。

但北虏毕竟也是百战精锐,最初的混乱后,几名千夫长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围住他!扔天雷!炸死他!”

一些骑兵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掏火药罐,点燃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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