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要脸这条路上,祁序野奔腾过后,发现路真宽啊。
迟意无奈,看护士给他嘴角消毒。
“好疼。”
“都怪裴医生。”
刘护士默默低下了头,可能她也有份。
没想到裴医生这么冲动。
迟意觉得祁序野幼稚死了。
等刘护士离开,陪他挂水,见祁序野全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过了很久,月亮都躲到了云里,迟意有些困了。
恍惚中听祁序野问她:“改日,我可以去拜访一下沉伯母吗?”
迟意支着头,昏昏沉沉地:“去呗。”
她快睡着的时候,大脑也停止了运转。
祁序野就这样见缝插针,勾了勾唇,手扶住迟意将要跌下的头。
手心处一片温软,迟意已经闭上了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祁序野轻轻喊了一声:“迟意。”
迟意不出声。
他继续说:“我爱你。”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祁序野侧了侧把床让给迟意。
叶助理默默看着,到底谁是病人。
又过了半小时,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挂完了水,完全退了烧,把睡熟的迟意带回了家。
迟意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了,应付相亲就够累了,又被祁序野也吓了一跳,来到医院还要处理裴行屿的事,加之她不久前才发烧过,这一觉睡的有些沉。
祁序野把她抱了回去,轻手轻脚给她卸了妆。
迟意一夜好眠。
早上八点,她准时被工作日的闹钟吵醒,睁开眼,被陌生的装修惊住了。
慌乱起身,身边没有人。
可屋子里熟悉的冷松味道,让她知道,这是在祁序野的家。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想起了昨天慌乱的一晚。
身上没有异样,祁序野什么也没做。
也不见祁序野的身影。
去哪了?
迟意先去了洗手间,洗漱台上,她看到了摆放摆放整齐的,崭新的化妆品和洗漱用品。
仔细看过去,都是她在祁家惯用的牌子。
祁序野准备的。
迟意洗漱完,下楼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气。
炉子上是粥,是她爱喝的鸡肉笋丝粥,桌子上有煎的恰到好处的流心蛋和拿铁。
对面有拉开准备好的椅子。
是祁序野给自己准备的。
可祁序野呢?
迟意四处打量,在楼上的泳池子里看到了刚游完泳的祁序野。
他裸着上半身,刚从水里出来,摘下了水镜,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滑落,抬头看过来一眼,笑意很淡,但很熟悉。
他身后的落地窗洒下一点晨光,打透了他高挺的鼻梁,祁序野一步一步走近,“早上好啊,妹妹。”
迟意腹诽一声:谁家哥哥大早上穿成这样和妹妹打招呼啊。
也就祁序野了。
此刻,他全身上下就一件泳裤。
沟沟壑壑一览无馀。
上面滚落的哪里是水珠,是暗涌的潮水。
迟意有点口干舌燥的。
“怎么不说话啊。”
迟意抬头看他,白了一眼:“你昨天刚发完烧,今天就游泳,想听我说什么,夸你身残志坚,一心喜欢作死。”
“每天早上我都会游泳的,这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你以前怎么没有这种习惯。”
迟意戳破了他。
好吧,确实,祁序野是故意的。
甚至游泳前他先做了30个俯卧撑,让肌肉完全充血,更好看了。
可惜迟意只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
祁序野低下头,歪了歪身子,转到迟意面前。
“怎么不看我啊。”
迟意把浴巾砸在他身上,“你穿件衣服吧,祁序野。”
“又不叫二哥了。”
迟意反唇相讥,太近的距离,她垂眸正好能看到他的马甲线,“谁家哥哥会大清早勾引妹妹。”
祁序野笑:“那勾引到你了吗?”
迟意真想把他踹下去。
吃完饭,迟意要回家换衣服,祁序野说:“衣帽间有你的衣服。”
迟意好奇:“你什么时候买的。”
祁序野:“在你约定和我周五见到时候。”
后来他逛商场买金锁,又把整个商场能给迟意买的都买了。
想起那个约定,迟意眼神跳了跳。
“那时候我是昏头了,那样是不对的。”
怕祁序野又提起这件事,卷土重来,迟意一口回绝了这事。
祁序野并不纠缠这事,“恩,你说得对。”
“我们之间,是不能再用错误的方式开始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淅。
迟意从桌子另一边抬起了头,看向他。
祁序野说的很认真。
“追你这件事,我可以徐徐图之。”
“一步一步,走到正确的轨道。”
话落,迟意的心猛地一跳。
他说,追。
我吗?
对上祁序野浓墨一样的眼,里面卷袭着灼热的神采。
迟意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去换衣服了。”
祁序野:“给我个机会呗。”
迟意的心跳太快,是刚刚那杯咖啡太浓烈。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祁序野说这些话。
进入衣帽间的瞬间,迟意不止见到了一屋子为她准备的衣服和饰品,最中间的柜子上,赫然放着一束花。
一束蓝粉渐变的风铃草。
这花有花语。
有一位盲人先生和妻子彼此相爱,为了辨认,妻子给丈夫挂上了铃铛,丈夫去世后,便化作了风铃草,盛开在小道上,每日等着妻子的经过。
风轻轻,草戚戚,晨露未曦。
所以风铃草的花语是:我一直在等你。
她曾收到过很多束花,热烈如玫瑰,清香如山茶,这是第一次收到风铃草。
迟意捧起了那束风铃草,手指拂过一朵花。
旁边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四个字:
【风铃等风,】
以逗号为结尾的话,没有下半句。
说一半留一半。
不知道和谁学的。
选了一套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迟意下楼一看祁序野,穿的和要走秀一样。
骚包的红底皮鞋,黑丝绸衬衫,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浑身精致到了头发丝里。
求偶期,开屏的孔雀就是这样的。
看到迟意下楼,他眼睛一亮。
目光落在她怀里风铃草,祁序野单手抄着兜,懒懒散散倚在楼梯口,抬头问她:“喜欢吗?”
迟意问:“后半句是什么。”
祁序野:“话说一半留一半,你自己猜啊。”
迟意猜到了。
她讽刺一笑,语气也带着隐约的高傲:“一束花就想打动我?”
祁序野眯了眯眼,此刻迟意站在楼上,他在楼下。
他仰头看她。
此刻,她真象个矜持的公主。
“我可没这么想,知道你眼光高。”
迟意往楼下走,快到他面前的时候,见祁序野直起了身子,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抬起来在空转腕一滑,腰便弯了下来。
直到那只手停在她的胸前。
迟意停下了脚步,眼神一跳。
因为祁序野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象个公主。
有人说,爱是自觉矜贵。
祁序野伸着那只手,目不转睛,请求她:“给我个机会,别拒绝我。”
迟意目光从他悬空的指尖瞥了过去,手却没搭上他的手。
“看你表现吧。”她说。
目送迟意转身先走了,祁序野摩挲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指尖,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她没直接拒绝。
好事。
到了街角的咖啡店,迟意和祁序野的车错开。
不能同时和他一起出现在zy楼下,被人撞上不好解释。
迟意特意跑出去绕了一圈。
叶助理看了看后视镜对祁序野说:“后面好象是薇薇安的车,她一路跟着我们。”
淮市八成的富人都住在华景苑。
薇薇安也是。
祁序野无所谓,“没事。”
薇薇安以为他和迟意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实际上,祁序野巴不得,他能见人呢。
果然,薇薇安确定了祁序野和迟意之间一定有事。
从一个小区出来可能说碰巧住在一起。
可迟意刻意绕了一圈的行为,就是欲盖弥彰。
她决定这几天都要盯着这两人,抓他们的马脚。
到时候,不知道祁家发现祁序野和他已婚的“妹妹”勾勾搭搭,会怎么做呢。
不把他抓回京市,也要把迟意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