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郭诗瑶,周启涛扯了扯她:“别胡说了。”
他脑门上的光,刺痛了郭诗瑶的眼。
狠狠握着自己的手,都是警告,看了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祁序野,郭诗瑶心里燃起了一片火。
她不甘心啊。
小时候需要看她脸色才能小心翼翼生存的迟意,长大以后为什么过的这么好。
她得把迟意拉下来。
在生活的这方泥潭,一起挣扎。
郭诗瑶的表情有点扭曲。
祁序野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外人眼里迟意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是那件事。
可那又算的了什么。
祁序野瞥了她一下,郭诗瑶觉得那一眼冷的象是寒冬腊月里的水。
她瑟缩了一下,头却扬着。
祁序野礼貌对老师说:“麻烦您把小朋友先带出去吧,我们还有话说。”
出门前,周启涛想起了什么,朝祁序野一笑,而后逼周乐安道歉。
“给人道歉,快一点。”
周乐安本来就怕他爸爸。
只能不情不愿对迟圆圆说:“对不起,迟圆圆。”
迟圆圆不接受。
周启涛打了一下周乐安后脑勺,力度不小。
“再道歉,真诚点,说错哪了,都是你惹的祸,回去我就揍你。”
周乐安抖了抖。
郭诗瑶心疼的伸出手要把周乐安护在身后,被周启涛打了手。
头上的痛,让周乐安瘪了瘪嘴,抽噎出声:“对不起,迟圆圆,我不应该说你和你妈妈,求求你原谅我吧。”
迟圆圆皱了皱眉,抬起头,却先看向了周启涛:“我已经打过他了,你不要再揍他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很正式的口吻,从一个奶娃娃嘴里说出来,有点滑稽。
周启涛一愣,他的气场很眼熟。
馀光小心瞥了一眼祁序野,他回迟圆圆:“好的好的,我不揍他了。”
周乐安看了迟圆圆一眼,没出声,老师朝迟圆圆竖了竖大拇指。
“走吧圆圆,安安,老师带你们出去。”
剩下的,就是的大人的事了。
门关上的瞬间,郭诗瑶从周启涛的钳制里挣脱出来,看向他眼里也是恨意。
他怎么当爹的,向着别人的孩子。
这事回家她一定和他算帐。
转而看向祁序野,她声音也扬了起来:“你们知道吗,迟意她被猥亵过,还差点杀过人进了监狱,勾引裴行屿算什么,你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高中时她逃课喝酒,根本不是什么好女孩。”
说完,她就含着笑欣赏祁序野的反应。
生气吧,崩溃吧,恨自己的认人不清吧。
可他只是皱了皱眉。
谢辞倒是一脸震惊。
很久后,郭诗瑶以为祁序野还在消化她说的话时,听祁序野缓缓说道:“她没有被猥亵过,她亲手回击了歹徒,杀人?笑话,她那明明是自卫。”
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个人还没得逞就被捅了,怎么不是杀人,她那么小就敢杀人,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在意。”
“还有,她抽烟喝酒逃课是事实。”
听他省去后半句啊,郭诗瑶急忙强调了一遍。
在她心里,这些都是迟意身上抹不去的污点。
却听祁序野说,“抽烟喝酒逃课和她是不是好女孩有什么必然联系,谁规定的,抽烟喝酒逃课就不能是好女孩。”
迟意的来时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祁序野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心跟着疼了起来。
他怪自己出现的也晚,那段黑暗的时光里,是迟意自己熬过来的。
郭诗瑶已经完全破防了。
“迟意是不是给你下降头了。”
“她就是靠那张脸蛊惑人心的。”
恨意从郭诗瑶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像虫子一样,往四周缓慢爬着,谁路过,就要咬谁一口。
“象你说的,她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还遵纪守法,爱国爱家,我凭什么不爱她。”
谢辞目光晃了晃,看向祁序野的眼睛里是赞赏。
好没道理的爱。
但迟意值得。
听到这,郭诗瑶已经完全疯了,“我和你这傻逼说不通。”
周启涛急忙呵斥道:“说什么呢,和祁总道歉。”
什么狗屁祁总。
“周启涛,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一把年纪了,还怕他吗,现在是我被欺负,你让我和他道歉,你疯了吗?”
“离婚,我要离婚!”
郭诗瑶偶尔会用离婚威胁人,她知道有周乐安在,这婚就离不了。
周启涛都想捂她的嘴了:“你知不知他是什么人。”
升星科技的祁总,国内最年轻的科技公司创始人。
背靠京市的祁家,无论哪个生意场上,都是最顶级,被众星捧月的那拨人。
“我管他是谁,你不给我做主,我就离婚,律师团队呢,诚宇科技没有吗?”
周启涛气笑了,“我只是个经理,你以为公司我家开的啊。”
真是愚蠢,没上过班,常识也没有。
“你都是经理了,公司就是你说了算啊。”
就算是总裁也是公司打工的啊,周启涛真的很尴尬。
“对不起,祁总,她不太了解这些,我替她道歉。”
郭诗瑶:“你少框我,你说你是经理,律师团队你说了不算,那他怎么能使唤的了律师团队啊,你也叫他祁总,他的公司难道是他开的吗?”
周启涛气得抚了抚额。
祁序野面无表情。
谢辞笑出了声。
而叶助理点了点头。
“公司确实是祁总开的,祁总只是一个称呼,如果非要论,该叫他祁董。”
这么听年纪一下长了得有40岁。
郭诗瑶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话。
怎么可能呢。
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这样的人还要求着迟意结婚。
郭诗瑶浑浑噩噩,脑子一团乱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迟意不可能配得上这样的人。
“我不信。”推开周启涛,郭诗瑶就要往外走。
叶助理适时开口:“还是谈一谈起诉的事吧,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
话落,郭诗瑶刚按上门把手,就被周启涛拉了回来。
不能走。
自己惹得烂摊子,自己收拾。
看这架势,周启涛也顾不上她了,祁序野得罪不起。
“赶紧和祁总道歉,求他高抬贵手。”
郭诗瑶心都凉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就是她的丈夫。
“我不道歉。”
“我坚决不道歉。”
事到如今,她更加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如果说她现在错了,那么岂不是也要承认她小时候也错了。
霸凌者没有感同身受过,是没办法回头否定自己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