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群,迟意看到一个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是祁序野,他白着脸。
叶助理好不容易逮到他,正要给他送药。
迟意的目光在那药瓶上滞了一瞬,面色淡淡。
那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迟意想。
只见迟意握上谢辞的手,转头挑起了一侧眉毛,看向他。
祁序野气笑了。
谢辞顺着迟意目光看过去,他说:“你看祁序野,他快气死了。”
而且好象真要死了,脸上都没有血色。
很快,想到了祁序野那场车祸,谢辞没再继续嘲笑祁序野了。
车都报废了,人脆一点正常。
迟意没有一点怜惜之情,语气不咸不淡:“就气死他。”
谢辞……
忘了,迟意还不知道祁序野出过车祸。
人群遥遥而望,祁序野这次没有冲过来。
直到迟意朝他勾了勾手,他才快速穿越人群走了过来。
他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这一幕,谢辞若有所思。
嘴比脑子快。
“哟,这不是我儿子的舅舅吗?”
空气里有后槽牙相互摩擦的声音。
“谢辞,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和你爸拜把子。”
谢辞……
他老爷子确实一直很欣赏祁序野,说要有机会见他,要和他来一段忘年交。
“你卑鄙。”
“你无耻。”
“你敢找我爸试试?”
“你再诓我……外甥一句试试?”
迟意只觉得吵闹。
她甩开裙尾,在空气里漾起一朵花。
看艾拉在晚会上如鱼得水,拿起一杯酒,迟意也想试一试,能不能游刃有馀。
有人来邀请她碰杯,被人抢先一步。
“我陪你喝。”是追过来的祁序野。
“你的身体确定能喝酒?”
迟意抬手碰上了另一个人的杯。
酒入喉,冰冰凉凉。
推开祁序野:“祁总,你挡着我了。”
叶助理看到迟意和别人喝酒去了,心头大震,
知道药白拿了,他不会吃的。
却听祁序野说:“药给我。”
叶助理:“好的我这就去给你拿酒……嗯?药。”
不可思议地递上药瓶,看祁序野认真按剂量吃完,嘴角还挂着笑。
这是……气疯了?
叶助理不免小心翼翼观察。
“叶助理,明天我们飞京市,帮我联系医院,做全身检查。”
“您要做什么。”
难道是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了?
叶助理哭丧着脸。
祁序野:“调理身体。”
“啊?”
“我得多活几年。”
要不然等不到迟意原谅他那天,就先被气死了。
叶助理一脸懵,这是怎么激起的求生欲啊?
爱人如良医。
他懂了她的后半句。
我也长命百岁。
迟意联系陆云州本来想约时间见面,谈代言的事。
没想到陆云州过几天就要来淮市,参加二高百年校庆的剪彩。
他刚杀青的电影就是在淮市二高拍的。
这可巧了。
“小意,我知道你要和我谈什么,但是已经有人抢你一步了,她提出了一个我很感兴趣的附加条件。”
生活每天都是那些事,周而复始,没有任何新鲜。
陆云州喜欢挑战,但他是天才,一切都对他很简单。
所以看别人的热闹对陆云州来说,很重要,能让他感觉到生活的乐趣。
他很想答应薇薇安,还是对迟意说:“我也可以拒绝她。”
迟意听出他很满意薇薇安了:“我只是想你听听我的方案再做决定。”
陆云州:“但我的档期最近很满,可能没时间和你见面,要不然你来片场?”
这样太给陆云州添麻烦了,且片场人多眼杂,万一传出绯闻对他也不好。
迟意想了想,“云州哥,不用这样,淮市二高是我的母校,到时候我们见面你愿意和我谈谈吗?”
“当然啊。”
陆云州答应了。
电话挂断,迟意回复沉安安:【百年校庆我去参加。】
沉安安:【太好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云州也来!他是神秘嘉宾。】
迟意也正想告诉她这件事呢,沉安安可是陆云州的狂热粉丝。
迟意:【到时候见啦。】
沉安安:【放心吧小意,我们都长大了,郭诗瑶她们什么不能再欺负你了。】
她知道迟意一直不想来的原因,怕见到那些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
迟意倒不是害怕,她只是感到厌烦。
身体的伤好了,心里的伤还在。
可如沉安安所说,她们都长大了,这次她要直面这些。
迟意决定去百年校庆,谢辞也决定去。
因为他接到了迟圆圆小天才手表打来的电话。
“圆圆?”
“爸爸……”
谢辞一听,这么心虚呢。
但这声爸爸他还是很开心的,“怎么啦,儿砸。”
迟圆圆吞吞吐吐:“我在幼儿园打人了,老师要找家长,可我不想让妈妈知道,你可以来吗?”
本想找裴行屿,可迟圆圆想到,妈妈说他最近很忙,不要打扰他。
所以他就打给了谢辞。
谢辞一惊:“你为什么打人啊。”
“因为他骂我妈妈。”
谢辞:“那你打得对啊。”
到了幼儿园,谢辞在老师面前也是这么说的。
老师很无奈,这父子俩,长得不象,性格却象。
可打人毕竟理亏,对方家长还在,她只能先断案。
这回,让司机特意把车停到了幼儿园门口。
可对方家长早到了,没看到他这骚包的操作。
周乐安妈妈叫郭诗瑶。
看着周乐安被打的流鼻血了,一脸心疼,“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啊。”
谢辞懒洋洋的:“因为他该打啊。”
郭诗瑶被他的脸晃了一下,很快冷笑道:“迟意呢,让迟意来和我说。”
谢辞听出来了:“你认识迟意?”
郭诗瑶当然认识,那天父亲节活动老师往家长群里发照片,她一眼就认出迟意了。
因为,时隔多年,她一点都没变。
从小她在同龄人里,就是鹤立鸡群的美丽。
再看现在,明明她都生了孩子,却更美了。
岁月是那么厚待她。
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赘肉,郭诗瑶心里就涌起一股火。
“我不想和你谈,让他妈妈和我谈。”
谢辞皱了皱眉,看向对面的微胖女人,“你和我谈一样,我是迟圆圆的爸爸。”
郭诗瑶:“别装了,我妈就住在迟意家旁边,她的老公早就死了,她也没结婚,你不过是她找来演戏的。你根本不是这小杂种的亲爹,没资格管这事,让迟意和我谈。”
小杂种,这几个字,迟圆圆听不懂,但谢辞立刻黑了脸。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嘴这么脏,怪不得你儿子欠揍。”
就说迟圆圆不是乱打人的小孩。
谢辞蹲下来问迟圆圆,“那小孩儿都骂什么了,是不是和这个阿姨一样嘴不干净。”
“恩嗯,周乐安骂我妈妈是狐狸精,还说我是没爸爸的小孩。”
狐狸精?
“你嫉妒迟意长得好看啊。”
郭诗瑶哽了一下,她更嫉妒的是,裴行屿喜欢迟意。
她的初恋白月光,淮市二高的学霸校草,上学时就只搭理迟意。
现在迟意生了孩子死了老公,却还有男人舔着迟意。
明明,她们都应该变得一样。
被生活,孩子,婚姻磋磨。
郭诗瑶恨啊,她的老公连儿子被打都以工作为理由不出现,让她一个人来。
迟意凭什么可以容貌不改,反而能让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来撑腰。
看谢辞一身的名牌。
郭诗瑶以为是买假货撑场面的,很不屑。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沃尓沃是不会看上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就算是图美色,也不会把别人孩子当自己的。
刚才听了迟圆圆打电话,他不希望迟意知道,她就非让她知道。
郭诗瑶不依不饶:“我不和你说,我只和迟圆圆的父母交流。”
“你这个便宜爹血缘关系都没有,不算。”
看出她撒泼打滚,就是要见迟意。
老师也是明显没办法,这个周乐安家长,一言不合就投诉,已经逼走了四五个老师了。
老师求助地看向谢辞,这个家长象是讲理的。
“要不然,就让圆圆妈妈来吧。”
有小手捏住了自己的腿,谢辞摸了摸迟圆圆的头,安慰他。
同时,谢辞眸光一冷,看向郭诗瑶:“你确定只要见迟圆圆的父母对吧。”
“对。”
谢辞冷笑,拨打了一个电话,语气算不上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