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卿,你又在对她说什么。”
祁序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迟意和林柚卿好好喝酒的氛围。
“你好吵。”
林柚卿皱了皱眉,看着大步冲过来的祁序野。
他紧张地看向迟意。
本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却见迟意突然挡在了林柚卿面前。
祁序野:?
“小意,你不要被林柚卿骗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你到我这边来。”
诡计多端的林柚卿在迟意身后挑了挑眉。
一看就是在挑衅,祁序野气的脑袋嗡一下,热血上涌。
迟意:“林小姐是为了我好,你别误会她。”
“不误会她,等着你误会我吗?”
印象里祁序野是个对什么都淡淡的人,他的情绪很少外泄的这么明显。
这时,话里话外却都透着急切和恐慌。
他在怕什么。
鬼门关都闯过的人,生死都能看淡,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所以,迟意还是不动声色从上到下看了祁序野一眼,想从他身上找一找那场车祸的痕迹。
但没有。
或许就象林柚卿说的,那些伤只有在下雨阴天时才显现。
迟意很生气,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明明她也希望他长命百岁的。
十八岁的她,曾经非常虔诚地祈祷过这件事。
看了看天,今天晚上淮市将有一场大雨。
迟意想,那就疼死他。
痛过才能长记性不是吗?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指望谁来心疼。
这些祁序野教过她的道理,为什么到了他自己身上,什么都忘了。
这个,混帐。
祁序野看出迟意生气了。
他以为是她误会了自己,也怪自己情绪急了。
语气软了下来,“小意,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
“哼。”
只听到迟意一声冷哼,祁序野的心都沉到了底下。
窗外,天色阴阴沉沉,仅剩的那点光藏在云层后,不见踪影。
如同祁序野眼睛里的黯淡。
有那么一瞬间,迟意感觉他的眼睛红了。
睫毛眨啊眨,不注意就能染上一点雾气。
林柚卿默默在迟意身后看着。
祁序野要哭了。
就因为他妹一句话?
不,连话都不算,只是一个语气词。
这就是那个不近女色,最有原则性的祁二少吗?
迎上祁序野质问的目光,林柚卿:“祁总为什么这么紧张,我真的没对她说任何假话,何必做贼心虚。”
你才做贼。
祁序野冷眼瞥了她一眼。
我充其量是为爱做贼。
随即,祁序野的心又是一紧,如果林柚卿如实和迟意说了他们的关系,那迟意为什么在生气。
难道?
“小意,我……”
迟意转身和林柚卿点了点头,随后就走了,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祁序野。
林柚卿看祁序野吃瘪,勾了勾唇。
“祁总,说句不该说的,你现在的样子好象狗啊,还是被抛弃的那种。”
迟意走了,祁序野也不再顾及什么,立刻反唇相讥:“你才是狗。”
“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生气了?”
迟意生气了吗?
林柚卿不这么觉得。
“她或许只是不爱理你。”
“你懂什么,她生气时就是不理人。”
祁序野和她说不清,冷冷瞥了一眼林柚卿。
哟,这么了解?
林柚卿更明确他的属性了——舔狗。
但他只对迟意那样。
面对别人还是拽得象独狼。
“你知道我不会娶你,就不要再把林祁两家的婚约挂在嘴上了,三年前这些已经结束了。”
说着他的眼神更锐利了些:“还有,离小意远一点。”
“我就是靠近她你能把我怎么办。”
“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这是被逼急了。
听闻曾经融资谈判,晟星科技差点失败,祁序野在桌子始终反应淡淡。
要知道失败了可是要从头再来的。
就是这样沉稳的心态折服了投资人。
他们一定想不到,他有这一面。
真不经逗。
林柚卿:“知道了。”
她还不会蠢到为了看热闹故意激怒祁序野,让林氏陷入危机。
看祁序野背影,他走路时略有停顿的步伐。
林柚卿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难受就行。
薇薇安来到了林柚卿面前。
刚才祁序野气势汹汹过去找她的模样被看到了。
“祁序野找你说了什么。”
两人剑拔弩张的。
“说我们的婚约取消了。”
薇薇安脸色一黑,上次是他出了车祸,原因勉强可以接受。
“这次因为什么。”
“他心有所属了呗。”
什么?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林柚卿笑了笑:“那是那个人没出现,出现了就喜欢了。”
薇薇安有点破防,她能接受林柚卿输给自己,却不能接受她输给其他人。
“祁序野是眼瞎了吗?”
她瞪了一眼林柚卿,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觉得林柚卿窝囊,她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林柚卿习惯了她的小孩子脾气,并没追过去,而且目光查找着迟意和祁序野的身影。
她有预感,这两个人现在正一起。
迟意确实被祁序野堵住了。
她心里有股气,避开人她拿了一瓶酒去了阳台。
祁序野精准找到了她。
看到她手里拎着那瓶酒,他眼皮子一跳,雨丝从她身后斜斜吹来。
“小意,你要喝酒我陪你喝,但外面下雨了,我们进去喝。”
雨落如织打在酒会庄园里的绿植上,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蔓延。
迟意吸了一口青草香,瞥了祁序野一眼:“我就要在外面喝。”
她果然生气了。
又软了几分哄着她:“下雨了,在这里又吹了风,你会感冒的。”
感冒?
迟意十分不屑,他连找死的事都能干的出来,凭什么管她。
“我就要在这里吹风。”
迟意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带着任性的执拗。
她在赌气。
可这样做,实在是太幼稚。
祁序野也有点生气,所以用眼神织了一张网,将迟意完全拢住,和她凝望。
他们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
杠上了。
不多时,迟意故意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祁序野气笑了。
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从小我就告诉过你,这么做很蠢,只能让爱你的人心疼。”
祁序野的心就狠狠被凿了一下,比他骨头缝里渗出的痛意明显。
迟意挑着眉,冷笑一声。
道理谁都会说。
任性的事谁都能做。
她又喝了一口酒,祁序野咬了咬牙。
直到看她被雨打湿的肩膀,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那里。
后来吹进来的雨,就都落在祁序野的手背上。
从他苍白的脸色能看出来,他现在并不好过。
叶助理满场乱转,急着给他送止疼药,找不到人,两眼一抹黑。
所以说,肩头的手,其实并没比雨温暖多少。
但他的眼神灸热,“想清楚,自己走,还是我扛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