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你也配?(1 / 1)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你也配?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驿站大堂这口滚沸的油锅里。

炸起的喧嚣,瞬间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包括地上那些还在呻吟的锦衣卫校尉,都停下了动作,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林远。

疯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一定是疯了。

他打了南镇抚司指挥同知的公子。

现在,又当面辱骂司礼监的掌印笔帖式。

他不是在找死。

他是在用一百种不同的方式,花样求死。

赵金瘫在碎木堆里,先是愕然,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让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都显得有些狰狞。

蠢货!天大的蠢货!

他原本还在担心,刘瑾会不会真的就这么放过这个小子。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小子,自己一头撞死在了南墙上。

不,是撞在了天上。

刘瑾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消失。

那张保养得极好的,面白无须的脸上,血色褪尽,化作一种死人般的青白。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温和与虚伪荡然无存,只剩下毒蛇锁定猎物时,那种极致的阴冷与恶毒。

“咱家”

他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话了。”

一股无形的,阴寒刺骨的气场,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大堂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那些燃烧的烛火,火苗剧烈摇曳,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上一个敢这么跟咱家说话的人,他的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做成了皇宫仪仗队的大鼓。”

刘瑾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的骨头,被一寸寸敲碎,混在狗粮里,喂了东厂的猎犬。”

“他的神魂,被陈督主亲自出手,用‘搜魂大法’炼了七天七夜,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他每说一句,身上的阴气便更重一分。

他看着林远,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摧毁的艺术品。

“林总旗,你很年轻,也很强。”

“可惜,你不懂规矩。”

“在这大明天下,有一种人,你惹不起。”

“有一种权力,你更碰不得。”

他伸出兰花指,轻轻拂过自己绛紫色的袍服。

“咱家,就是这种人。”

“东厂,就是这种权力。”

话音落下。

刘瑾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整个人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飘向林远。

他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黑色。

那手掌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

“是刘公公的‘化骨绵掌’!”

赵金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恐惧。

这套掌法,乃是宫中秘传的顶级绝学,阴毒无比。

中掌者,不会立刻死去,而是全身骨骼,会由内而外,一寸寸地化为脓水。

整个过程,人始终保持清醒,在最极致的痛苦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滩烂泥。

刘瑾,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远跪在地上,痛苦哀嚎,向他磕头求饶的凄惨模样。

林远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只拍向自己胸口的,乌黑的手掌。

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刘瑾的眼睛。

在那双阴鸷的眸子深处,他看到了与陈易如出一辙的,对生命的漠视,和玩弄权术的快感。

就是这种眼神。

当年,林家满门,或许就是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走向覆灭。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林远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

下一瞬。

刘瑾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远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

却不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声音,沉闷,厚重,像是一掌拍在了城墙的夯土上。

刘瑾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预想中,那摧枯拉朽,掌力透体而入的感觉,并未出现。

他感觉自己,像是拍在了一块烧红的,万年玄铁之上!

一股刚猛至阳,又带着一丝神圣威严的灼热力量,从对方的体内,反震而出!

“什么?!”

刘瑾大惊失色。

他修炼的化骨绵掌,乃是至阴至毒的功夫,最怕的,就是这种至阳至刚的内力。

可对方的内力,不仅仅是阳刚。

那股力量中,还蕴含着一种仿佛来自神明,专门克制他这种阴邪存在的,更高层次的“神性”!

他的护体阴气,在那股灼热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冲垮!

“噗!”

一股乌黑的毒血,顺着他的掌心,倒逼而回,涌入他自己的经脉!

刘瑾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剧烈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三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只见他的掌心,那片乌黑的色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被灼伤后的焦黑。

经脉中,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乱窜,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这这是什么功夫?”

刘瑾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骇与颤抖。

林远没有回答他。

他缓缓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被击中的胸口。

衣衫完好无损。

皮肤上,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有。

他识海中的那朵黑色轮回莲,在接触到化骨绵掌阴毒掌力的瞬间,只是轻轻一转。

那股力量,便被那片苍白色的火海,彻底吞噬,炼化,变成了滋养神魂的养料。

“你的掌力,太弱了。”

林远平静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连给我挠痒痒,都不配。”

“你!”

刘瑾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奇耻大辱!

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堂堂司礼监笔帖式,宫中排得上号的大太监,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一个无名小卒给震伤了!

“杂家,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瑾发出一声不男不女的尖啸。

他猛地从袖中,抖出了一把三尺长的,细如牛毛的银针。

那银针,在幽绿的烛火下,闪烁着淬毒的蓝光。

“暴雨梨花!”

他手腕一抖。

漫天针影,如同瞬间引爆的烟花,铺天盖地,笼罩了林远周身上下所有的死角。

每一根针,都带着刺破耳膜的尖啸。

每一根针,都瞄准了林远身上最脆弱的穴位。

这是范围攻击,避无可避!

面对这绝杀的一击。

林远,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嗡——!”

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气场之中,仿佛有无数玄奥的黑色符文在流转。

漫天针影,在进入气场范围的瞬间,竟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速度骤然变慢。

它们悬浮在半空,剧烈地震颤着,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林远的身影,就在这静止的,漫天针雨中,闲庭信步般,穿行而过。

他伸出手,随手,从空中捏起了一根银针。

放在眼前,轻轻看了一眼。

“毒,也太劣质了。”

他屈指一弹。

“咻!”

那根银针,以比来时快了十倍的速度,倒射而回!

刘瑾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想躲。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精神碾压!

这个小子,不仅肉身恐怖,内力诡异,竟然还懂得如此高深的神魂攻击之法!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噗嗤!”

一声轻响。

那根银针,精准地,没入了刘瑾的右肩。

一股极致的,冻结灵魂的寒气,从伤口处,轰然爆发!

“咔嚓,咔嚓”

冰蓝色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右肩开始,疯狂蔓延。

转眼间,他的整条右臂,连同半边身子,都被一层厚厚的玄冰彻底冻结!

“啊——!”

刘瑾发出了此生最凄厉,最惊恐的惨叫。

那不是普通的冰。

那是源自上古水麒麟的本源寒气!

是足以冻结天地万物的,至阴至寒之力!

他的化骨绵掌,他的护体阴气,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三岁孩童的玩具。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在被那股寒气,疯狂地吞噬,冻结!

“不!不!这是什么力量!”

刘瑾彻底崩溃了。

他左手疯狂地,催动内力,想要去化解那股寒气。

但没用。

他的内力,在接触到玄冰的瞬间,就被彻底冻结,同化。

那冰层,还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向着他的心脏,蔓延而去!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笼罩了他。

林远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此刻却像条丧家之犬般,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大太监。

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你刚才说,陈易很‘关心’我?”

林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刘瑾的身体,剧烈一颤。

他抬起头,那张已经被冻得青紫的脸上,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他从林远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你你不能杀我!”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我是司礼监的人!我代表的是司礼监!你杀了我,就是与整个内廷为敌!就是藐视皇权!”

“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他搬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大的靠山。

然而。

林远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残忍,而讥讽。

“皇权?”

他俯下身,一把揪住刘瑾的头发,将他那张惊恐的脸,提到自己面前。

四目相对。

“你以为,我会在乎?”

“你回去,告诉陈易。”

林远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一字一句,凿进刘瑾的灵魂深处。

“告诉他,也告诉你背后,那个司礼监里,真正管事的主子。”

“林家的债,我一笔一笔地,来收。”

“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至于你”

林远松开手。

他抬起脚,对着刘瑾那被冻住的,丹田气海的位置。

轻轻地,踩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响起。

刘瑾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内力,自己赖以生存的根基,在这一脚之下,被彻底碾碎,化为乌有。

他,被废了。

从一个权势滔天,武功高强的大太监,变成了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真正的废人。

这种打击,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一万倍。

“噗。”

刘瑾喷出一口夹杂着冰渣的黑血,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林远收回脚。

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刘瑾一眼。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里,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赵金身上。

赵金接触到他的目光,身体猛地一抽,裤裆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他,竟被活活吓尿了。

林远一步步,向他走去。

“不不要过来”

赵金手脚并用,像条蛆一样,拼命地向后挪动。

“别杀我别杀我”

“我爹是赵无极求求你,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我一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林远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低头,俯视着这个刚才还想让他钻裤裆的锦衣卫总旗。

赵金的身体,剧烈一震,脸上血色尽褪。

他疯狂地摇头,用手掌,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不!是我该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是我的鞋脏了您的眼!我舔!我舔!”

他说着,竟真的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就要去舔自己那沾满了灰尘和污物的靴子。

林远皱了皱眉。

他抬起脚,一脚,将赵金踹翻在地。

“我嫌脏。”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早已吓傻的掌柜面前的柜台上。

“饭钱。”

然后,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属于他的,通体漆黑的刀。

他甚至没有擦拭上面沾染的,刘瑾的血迹。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着驿站外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像避瘟神一样,纷纷向两侧退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驿站门口的夜色中时。

大堂里,那根被压抑到极致的弦,才终于断裂。

“啊——!杀人啦!”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整个驿站,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官道上。

夜风,更冷了。

林远骑在马上,面无表情。

刚才那场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一个刘瑾,还不配让他放在心上。

但刘瑾的出现,以及他口中的陈易,让他更加确定。

京城那张网,已经张开,在等着他。

他的敌人,不仅有明面上的瓦剌,隐藏在暗处的陈易和他的“主人”。

现在,又多了一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内廷宦官集团。

他此去京城,注定是龙潭虎穴。

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

只有一种,即将踏入猎场的,冰冷的兴奋。

他抬起头,看向北方那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空。

京城,就在那个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一场好戏。”

“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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