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黑石城
一阵硝烟过后，最后敢于反抗的匈奴人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的人，扔掉了武器，跪在冰面上，朝着祭坛上的狼头骨磕头，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祈求神迹降临。
林远策马走上冰湖。
马蹄声哒哒，敲击着冰面，也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
他来到祭坛下，抬头看着那颗巨大的金色狼头。
“这就是你们的神？”
他嗤笑一声。
“一堆烂骨头。”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上祭坛。
跪在下面的匈奴人惊恐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正在亵渎神灵的恶魔。
“不！不要上去！”
“你会遭天谴的！”
林远充耳不闻。
他走到那颗狼头前，伸出手，抓住了一根獠牙。
入手冰凉，带着一股透骨的邪气。
“装神弄鬼。”
林远手臂发力，内劲爆发。
轰！
那颗被匈奴人供奉了千年的金色狼头，被他硬生生地从祭坛上拔了下来。
然后，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脚下的冰面上。
哗啦！
狼头粉碎。
里面的磷火四散飞溅，瞬间熄灭。
所有的匈奴人，在这一刻，如丧考妣，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他们的神，真的没了。
被这个汉人，亲手砸碎了。
林远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俯视着脚下这片苍茫的冰原，和那些跪伏的蝼蚁。
风雪吹动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充斥着他的胸膛。
这就是征服。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消灭，更是精神上的践踏。
“岳峰。”
“在！”
岳峰快步跑上祭坛，眼神狂热。
“把这祭坛拆了。”
林远指着脚下的骨山。
“用这些骨头，烧火，煮肉。”
“让全军，就在这冰湖上扎营。”
“今晚，我们在这里庆功。”
“是！”
岳峰领命而去。
很快，巨大的祭坛被推倒，那些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兽骨和人骨，变成了篝火的燃料。
火焰升腾而起，驱散了冰湖上的严寒。
大锅架了起来，里面煮着刚刚杀死的巨狼肉，香气四溢。
归化营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肆意地狂欢。
他们身上穿着从匈奴人身上扒下来的皮袄，手里拿着抢来的金银器皿。
这一刻，他们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明天会不会死。
他们只知道，跟着那个男人，有肉吃，有仗打，还能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踩在脚下。
这就够了。
林远独自一人坐在冰湖边的一块巨石上，手里拿着一壶酒。
他没有参与狂欢。
他在看地图。
借着火光，他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继续向北划动。
过了这片冰湖，再往北，就是传说中的极夜之地。
那里，是连匈奴人都不敢涉足的禁区。
据说，那里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也有人说，那里埋藏着元朝败退时带走的无数宝藏。
但林远不在乎宝藏。
他在乎的，是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名字。
“罗刹。”
那个正在从极北之地向东扩张的贪婪帝国。
按照历史的进程，他们现在应该刚刚翻过乌拉尔山，正在向西伯利亚渗透。
如果让他们站稳了脚跟，几百年后，这里将不再属于华夏。
林远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像一条火线。
“既然来了，就顺手把这个麻烦也解决了吧。”
他喃喃自语。
“大人。”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远回头。
是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少女。
她长得很美，五官深邃，有着异域的风情，一双蓝色的眼睛像两汪湖水。
她是呼延牙师的孙女，也是这支匈奴部落的“圣女”，刚才在乱军中被岳峰活捉，特意留给了林远。
此刻，她手里捧着一个金盘，盘子里放着切好的烤狼肉。
她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她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是如何捏死她的爷爷，如何砸碎她的神。
“你叫什么？”
林远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阿阿史那云。”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
“阿史那？”林远挑了挑眉，“突厥王族的姓氏？看来你们这支匈奴杂种，混了不少血啊。”
阿史那云不敢反驳，只是把金盘举得更高了些。
“请请主人享用。”
她改口很快，直接叫了主人。
因为她知道，只有做奴隶，才能活下去。
林远没有接盘子。
他伸出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想活？”
“想”泪水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转。
“那就证明你的价值。”
林远松开手，指了指远处那群正在被神机营看管的匈奴俘虏。
大约还有两千人，都是匈奴的青壮年。
“去，挑五百个最强壮的出来。”
“告诉他们，如果想活命，就吃了其他人的肉。”
“只要五百个。”
“多一个不要，少一个不行。”
阿史那云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这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还要食人？
“怎么？做不到？”
林远的声音冷了下来。
“做不到，你就去锅里，当肉。”
“不！不！我做！我去做！”
阿史那云尖叫着，扔下金盘，跌跌撞撞地向俘虏营跑去。
她不想死。
哪怕变成魔鬼，她也要活下去。
林远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不需要忠诚。
他只需要恐惧。
只有最极致的恐惧，才能打造出最锋利的刀。
半个时辰后。
俘虏营那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和野兽般的嘶吼声。
那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最后搏杀。
林远连头都没回。
他捡起一块烤好的狼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质很粗，有点酸，但很有嚼劲。
“味道不错。”
他评价了一句。
这时，岳峰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大人，刚刚审问了几个匈奴的老人。”
“他们说，再往北走五百里，有一个叫做‘黑石城’的地方。”
“黑石城？”林远眉头一皱，“没听说过。”
“那是罗刹人建的前哨站。”
岳峰压低了声音。
“据说那里驻扎着一支罗刹人的火枪队，还有火炮。”
“而且，他们正在和瓦剌的残部接触，似乎想”
“想联合起来对付我？”
林远接过了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正是。”岳峰点头，“罗刹人给瓦剌提供了火器，想要把我们挡在北海以南。”
“有点意思。”
林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渍。
“原本以为只是一群野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罗刹人的火枪队？
在这个时代，罗刹国的火器水平虽然比不上欧洲列强，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尤其是他们的哥萨克骑兵，凶名赫赫。
但林远怕吗？
他不怕。
他甚至有点兴奋。
“传令下去。”
“今晚休整一夜。”
“明天一早，拔营北上。”
“告诉兄弟们，前面的黑石城里，有金头发蓝眼睛的罗刹女人，有喝不完的伏特加，还有”
林远指了指北方那片漆黑的夜空。
“我们要去教教那些罗刹鬼子，什么叫做玩火。”
“是！”
岳峰领命，转身离去。
林远重新坐回巨石上，看着远处正在发生的自相残杀，看着那些为了活命而变成野兽的匈奴人。
他的心，早已坚硬如铁。
“系统。”
他在心中默念。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在眼前浮现。
【当前任务：征服北海（已完成）】
【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神级技能——统御光环（被动）。】
【统御光环：凡是你麾下的士兵，士气永不崩溃，对你的命令绝对服从，全属性提升20。】
【额外奖励：精良燧发枪图纸x1，颗粒火药配方x1。】
林远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
统御光环。
这正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有了这个，那十万归化营的乌合之众，就能真正变成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军。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至于燧发枪和颗粒火药
那更是跨时代的杀器。
只要给他几个月的时间，让工匠把这些东西造出来。
什么罗刹火枪队？
什么哥萨克骑兵？
在排队枪毙的战术面前，都是渣渣。
“罗刹人”
林远看着面板上的奖励，轻声自语。
“希望你们的骨头，比匈奴人硬一点。”
“否则，这游戏就太无聊了。”
第二天清晨。
风雪停了。
久违的阳光洒在冰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祭坛的废墟旁，多了五百个浑身是血、眼神麻木的匈奴人。
他们活下来了。
用同族的血肉，换来了生的机会。
阿史那云跪在林远的马前，白色的狐裘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主人，五百人，选好了。”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透着一股死寂的冰冷。
“很好。”
林远俯视着她。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五百人的头领。”
“这支队伍，就叫‘饿狼营’。”
“你是头狼。”
“谢主人恩典。”阿史那云重重地磕了个头。
林远挥动马鞭，指向北方。
那里，是一片未知的白色荒原。
但在他的眼里，那是一张巨大的画卷，正等着他用鲜血去涂抹颜色。
“全军开拔！”
“目标，黑石城！”
“杀！”
十万大军，再次启动。
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更加整齐，眼神更加坚定。
统御光环的效果，正在悄然生效。
那股冲天的煞气，凝聚成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大军头顶，向着北方咆哮而去。
黑石城内。
一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罗刹军官，正站在城墙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南方。
他叫伊万诺夫，是这座前哨站的指挥官。
“长官，那些瓦剌人说的是真的吗？”
一名副官有些担忧地问道，“真的有一支汉人军队，打穿了整个草原，杀到了这里？”
“汉人？”
伊万诺夫放下望远镜，不屑地嗤笑一声，喷出一口浓重的酒气。
“汉人只配在南方种地，织丝绸。”
“这里是西伯利亚，是勇士的坟墓。”
“如果他们真敢来”
他拍了拍身边那门黑黝黝的青铜火炮。
“我的宝贝会教他们做人。”
“而且，我们还有五百名最精锐的火枪手，和一千名哥萨克骑兵。”
“就算来一万个汉人，我也能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
副官点了点头，似乎放心了不少。
“长官说得对，上帝保佑沙皇。”
“上帝？”
伊万诺夫哈哈大笑。
“在这里，火药就是上帝！”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停歇。
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
那黑线迅速扩大，像黑色的潮水，漫过了雪原，漫过了丘陵。
紧接着，是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迎风招展。
旗帜上，一条金色的飞鱼，在云海中翻腾，仿佛要择人而噬。
伊万诺夫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重新举起望远镜，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镜头里。
那是无边无际的骑兵。
那是地狱的军团。
“上帝啊”
伊万诺夫喃喃自语。
“魔鬼真的来了。”
而那个魔鬼，正骑在黑马上，隔着数里的距离，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
林远抬起头，看向黑石城的方向。
嘴角微扬。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刻，黑石城的丧钟，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