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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铸鼎(1 / 1)

同年初秋,陕西北部,延安府至榆林段的铁路工地。

黄土高原的沟壑之间,一条宽阔的路基正在向前延伸。

这是“三横五纵”铁路网中“陇海线”的北延段,连接关中平原与河套地区的关键工程。

工地绵延数十里,景象震撼。

最前方是勘探队,使用改良的“罗盘仪”和“水平仪”测定路线,每百步钉下木桩,标出高程。

紧随其后是土方队。

数百名精壮汉子——其中大半是退役的西征军士兵,被编为“铁路建设兵团第三旅”——挥舞着铁锹、镐头,开挖路基。他们号子声震天,动作整齐划一,效率远非寻常民夫可比。

“旅帅!前面遇到石岗!”一名队正跑来报告。

被称为“旅帅”的汉子名叫赵铁柱,原是王阳明麾下的把总,黑脸膛,左颊有一道刀疤。他眯眼看了看前方裸露的岩石层,挥手:“让开!上‘破山雷’!”

几名工兵上前,在岩石上钻孔,填入小包火药,接上引线。众人退后百步。

“轰——隆——”

闷响过后,石屑纷飞,岩层裂开缝隙。

“蒸汽锤队!上!”赵铁柱再令。

四台蒸汽驱动的“破山锤”被牛车拉到前线。这种新式机械有一个巨大的铸铁锤头,通过锅炉产生的蒸汽驱动活塞,带动锤头反复举升、砸落。每台需三名工人操作:一人司炉,一人控制阀门,一人扶稳导向架。

“咣!咣!咣!”

沉重的锤击声有节奏地响起,裂缝的岩石被进一步破碎。

碎石由工人用铁簸箕装上手推车,运到一旁堆积,留作道砟。

路基平整后,铺轨队登场。

钢轨是从鞍山铁矿区运来的标准化产品:每根长十丈,重约八百斤,截面呈工字形,底部有预留的螺栓孔。轨枕是浸过桐油的硬木,也是标准尺寸。

铺设过程宛如流水线:先铺轨枕,调整间距;再用简易龙门吊将钢轨吊装到位;工人用特制的扳手拧紧鱼尾板螺栓;最后用道钉将钢轨固定在轨枕上。

“都检查仔细了!轨距必须是四尺五寸,一寸不能差!”格物院的技术吏员拿着卡尺,一段段测量。

赵铁柱巡视到一段刚铺好的轨道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冰凉的钢轨表面。上面凸印着两行小字:“大明格物院监制 弘治三十三年 鞍山铁厂”。

“旅帅,照这进度,再有三个月,就能铺到榆林了。”副手兴奋地说。

赵铁柱点点头,望向北方。那里是毛乌素沙地的边缘,也是规划中“引黄灌溉”工程的起点。“铁路通了,水泥、机械就能直接运过去。到时候,把黄河水引上来,沙漠也能变良田。”

他转身看向身后热火朝天的工地。

除了筑路工人,还有许多随军家属在工地旁搭建了临时窝棚,妇人们烧水做饭,孩子们在土坡上玩耍。

更远处,已经能看到几排新建的砖瓦房——那是给铁路工人的安置点,每户一个小院,附带菜地。

“告诉兄弟们,”赵铁柱提高嗓门,“朝廷有令,铁路修通后,愿意落户沿线的,每人授田三十亩,前三年免赋!子弟可优先入铁路学堂,学格物、学驾驶!咱们这代人流血打仗,为的不就是让子孙过上好日子吗?!”

“万岁!万岁!”欢呼声在黄土沟壑间回荡。

铁路,不仅是钢铁的脉络,更是人口迁徙、经济流通、边疆稳固的血管。

沿着这条正在生长的铁轨,退役士兵、流民、手工业者将如血液般泵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将原本松散的地理空间,紧密地整合进一个统一的政治经济体中。

几乎同时,甘肃肃州(酒泉)以北三百里,疏勒河故道。

这里已是戈壁边缘,放眼望去,砾石遍地,只有零星的骆驼刺在风中颤抖。

但此刻,一片约千亩的土地却被木栅栏围起,内部划分成整齐的方块。

栅栏外立着一块大木牌,朱漆大字:“大明屯垦总局 疏勒河改良坎儿井示范区”。

栅栏内,数百人正在忙碌。

他们大多是来自陕西、河南的流民,衣衫褴褛但精神尚可。

在住建部水利吏员的指挥下,他们沿着规划好的线挖掘一道深深的沟渠——这不是普通的沟,而是“改良坎儿井”的集水廊道。

传统的坎儿井是干旱地区利用地下水的水利工程,通过竖井、暗渠、明渠将深层地下水引至地表。

但受限于技术和材料,往往深度有限,易坍塌,出水量小。

而“改良坎儿井”运用了大明的新技术:

首先,用“洛阳铲”改良的螺旋钻探器,快速打下深达十丈以上的竖井,探明地下水脉。

然后,在竖井之间挖掘暗渠时,使用“水泥预制涵管”——这些涵管在肃州城的工坊里批量生产,每节长六尺,直径三尺,两端有榫卯接口,内壁光滑。

工人在井下将涵管一节节对接,缝隙用水泥砂浆抹平,形成坚固、防渗的输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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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渠出口连接着新修的明渠网络。

明渠两侧和底部也用水泥抹面,减少渗漏。

渠水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池壁同样是水泥浇筑,池顶加盖,减少蒸发。

“出水了!出水了!”

一声欢呼从最前方的竖井传来。清冽的地下水从涵管中汩汩涌出,顺着明渠流向蓄水池。

屯垦官——一位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干练吏员,快步走到池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尝了尝,脸上露出笑容:“是甜水!好!”

他起身,对着围拢过来的流民们高声说:“乡亲们!看到了吗?这戈壁滩下,有的是水!只要把水引出来,这里就是良田!朝廷有令:凡参与屯垦者,每户授田五十亩!前三年不征田赋!种子、农具、耕牛,由屯垦局借贷,收成后分期归还!愿意落户的,官府帮着盖土坯房,每户三间!”

流民们眼中燃起希望的光。

一个老者颤声问:“官爷……这地,真能种出粮食?”

“能!”屯垦官指向旁边一块试验田。那里已经用引入的渠水灌溉,种上了耐旱的“沙地粟”和“旱地棉”,此时粟苗已有一尺高,棉株也缀着花苞。“这是农部培育的新种,耐旱、抗虫。只要水跟得上,亩产不会低于中原中等田!”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洪亮:“不光是种地!朝廷还要在这里建‘工人新村’!规划里有了学堂、医馆、工坊、集市!咱们种出的棉花,就近送到纺织工坊;咱们挖出的芒硝、石膏,运出去就是钱!用不了五年,这里就是又一个‘塞上江南’!”

人群沸腾了。

当天下工后,屯垦局在蓄水池旁的空地上支起大锅,熬了稠稠的小米粥,蒸了白面馍馍,每人还分了一小撮咸菜。流民们蹲在地上,吃得狼吞虎咽。

几个孩子围着屯垦官,叽叽喳喳地问:“官爷,学堂什么时候盖?”“我能学认字吗?”“我爹说,学好了能去格物院,是真的吗?”

屯垦官摸着孩子的头,认真回答:“学堂明年开春就盖,先生从肃州城请。只要肯学,当然能认字算数。至于格物院……那得是顶尖的人才。但咱们这儿将来会有‘实学堂’,教种地、教水利、教工匠活。学好了,一样是朝廷需要的人才!”

夜幕降临,戈壁滩上燃起篝火。

流民们围坐火堆旁,虽然疲惫,但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

有人轻声哼起了家乡的小调,渐渐有人应和。歌声在空旷的戈壁上传得很远。

远处,新修的水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条银色的脉络,将生命之水注入这片干渴的土地。

水利兴,则荒漠绿;边疆固,则国家安。

这不仅是改造自然,更是将帝国的统治力量,通过一口口坎儿井、一条条水渠,深深地扎根在曾经荒芜的边疆土地上。

十月,山西大同府以东八十里,新规划的“晋煤新城”选址地。

这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地,背靠连绵的煤矿山脉,面对桑干河支流。

格物院的勘测队已经完成了地形测绘,巨大的规划图悬挂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帐篷内。

图上的“晋煤新城”被划分为几个功能区:中央是行政与商业区,有官署、银行、邮电局、百货商场、剧院;东侧是住宅区,规划了“工匠里”“职员坊”“学堂街”等不同档次的居住小区;西侧是工业区,毗邻煤矿,规划有洗煤厂、焦化厂、煤化工作坊、机械修理厂;北侧是文教卫生区,集中了蒙学堂、实学堂、官医馆、公园。

“所有道路按照‘三纵五横’网格布局,主街宽十丈,次街宽六丈,全部铺设水泥路面,下设排水涵管。”格物院官吏指着规划图向大同知府、矿务局总办等人讲解,“住宅区统一建设两层砖木结构联排屋,每户有独立小院,通自来水。工业区与居住区之间设置三十丈宽的绿化隔离带,种植杨树、槐树,以阻粉尘。”

“自来水从何而来?”知府问。

“从二十里外的御河上游引水,在此处建净水厂,通过铸铁管道输送到各户。污水另有管道收集,汇至城外的化粪池处理。”

“学堂、医馆的师资、医师如何解决?”

“朝廷已从京师、太原抽调首批三十名蒙学先生、十名医士前来。后续将在本地选拔培养。此外,格物院将在此设立‘矿业学堂’,专门教授探矿、采矿、选矿、矿工安全等知识。”

矿务局总办搓着手,兴奋道:“太好了!以往矿工都是住在窝棚里,脏乱差,还总闹疫病。有了新城,招工就容易多了!而且学堂一开,矿工子弟有了出路,人心就稳了!”

“正是此理。”格物院官吏点头,“新城不止是房子,是一整套生活保障。矿工下了工,有干净屋子住,有热饭吃,孩子有学上,病了有医馆看,闲了有地方逛……这样,他们才会把这里当家,才会安心挖煤,才会把技术传给儿子、孙子。朝廷要的不是一锤子买卖,是百年基业。”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向远处苍茫的矿山。“用不了三年,这里会出现一座住着五万人的新城。煤矿产出,通过即将修通的‘同蒲铁路’运往全国。而这座城本身,会成为一个样板——告诉天下人,跟着朝廷走,哪怕是在矿山,也能过上有尊严的好日子。”

冬月,北京,格物院蒙学教材编纂局。

巨大的排字车间里,数十台改良的活字印刷机正在轰鸣。每台机器由一名工人操作脚踏板驱动,滚轮蘸墨,压印,出页,动作流畅。

这里正在赶印《弘治蒙学三年制统编教材》第一册。教材内容由格物院、翰林院、国子监联合编纂,分《识字》《算数》《格物启蒙》《史地常识》四部分。

《识字》册收录一千二百个常用汉字,配以简单插图。

《算数》册从认识数字开始,逐步教授加减乘除、简单度量衡换算。

《格物启蒙》用浅显语言解释日常现象:为什么水会沸腾?为什么铁会生锈?为什么会有四季?配有简单实验指导。

《史地常识》简述华夏历史脉络、各省风物、周边国家概况,并附有大幅的《大明全舆图》。

教材采用统一的开本、字体、排版,纸张是格物院造纸坊特制的“蒙学纸”,柔韧耐用,价格低廉。

“今日必须完成三十万册的装订,发往直隶、山东、河南各府县。”总监工在车间里巡视,“各蒙学堂已接到诏令,明年开春,所有适龄孩童,无论男女,须入学三年。教材务必准时到位!”

车间一角,几名年轻编纂正在校对新编的《实学堂基础教材(工科卷)》。

内容更深,涉及机械原理、材料性质、基础化学、几何测量等。

“这段关于‘蒸汽机工作原理’的表述,是否过于深奥?实学堂的学生大多只有蒙学基础。”一位编纂问。

“陆相亲自批示:不必过分简化。可配更多图示,但原理要讲清。他说,咱们培养的不是只会背书的秀才,是将来能造机器、修铁路、开矿山的实干人才。早点接触真东西,没坏处。”

“那这段‘专利申请流程’呢?学生用得上吗?”

“用得上。陆相说,要在实学堂就树立‘技术有价值’的观念。一个学徒改良了工具,就应该知道怎么去申请专利,保护自己的创造。这才是‘工匠精神’的根基。”

车间外,雪落无声。

但车间内,机器轰鸣,油墨飘香。

一本本崭新的教材被装订成册,打包成箱,搬上等候的马车。这些马车将驶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将标准化的知识,播种在千万学童的心中。

教育,是最大的基建。它铸造的不是砖石,是人心;铺设的不是铁轨,是通向未来的路。

腊月,太医院下属的“官医馆培训学堂”。

第一期的五十名学员正在上实操课。

他们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来自各省,都有一定的草药或民间行医经验,通过选拔考试入学。

今日的课程是“消毒法与外伤处理”。

讲台上,一位四十余岁的医官——胸前绣着“医正”品级补子——正在演示。

他面前是一个木制人体模型,模拟腹部外伤。

“首先,洗手。用肥皂、温水,刷洗指甲缝,至少五十息。”医官边说边做,旁边的助手用沙漏计时。

“器械须煮沸消毒,或用酒精浸泡。敷料须蒸煮晒干。”他拿起一把闪亮的手术刀——钢制,形制统一,柄上烙有“太医院监制”字样。

“清创时,用镊子取出异物,勿用手直接触碰创口。”

“缝合用桑皮线,预先浸泡在蒜汁中,可防感染。”

“术后敷‘金疮散’,包扎须松紧适度,每日更换。”

每一步都严格遵循《官医馆诊疗规程》。那是太医院集合数十年军阵医疗经验,结合格物院对“微生物”的新认识,编纂出的标准化操作手册。

学员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做着笔记。

“记住,”医官做完演示,严肃地说,“你们结业后,会被派往各府县的官医馆。面对的可能是农夫、工匠、妇人、孩童。他们不懂什么医理,只认疗效。你们按规程做,未必能治好所有病,但能大大减少因感染、处置不当而死的无辜之人。这就是功德。”

课后,学员们围住医官提问。

“先生,金疮散的方子能告诉我们吗?”

“方子可授,但其中几味主药须由太医院统一炮制供应,防止以次充好。你们用药,须登记在册,每月上报。”

“诊费如何定?”

“按《官医馆章程》:寻常问诊,诊金五文;外伤处理,视情况十到三十文;开方抓药,另计药费。赤贫者凭里正担保,可记账缓交,或免部分费用。总的原则:薄利运行,惠及贫者,但不可完全免费,否则难以为继。”

“若遇到疑难杂症,怎么办?”

“记录病案,可申请转送府城、省城医馆,或上报太医院请求会诊。朝廷正在铺设‘医案电报专线’,将来远程问诊会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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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眼中闪着光。他们大多出身贫寒,学医是为了谋生,但也怀有朴素的济世之心。如今,朝廷不仅给他们系统的培训、统一的身份(“医士”,享从九品待遇),还给了他们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程和背后的支持体系。这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医官看着这些年轻人,心中感慨。

十年前,太医院还只是伺候皇室贵胄的机构。

如今,却要承担起“天下医者皆出此门”的重任。这是陆相力推的“医政改革”的核心:将医疗从个人经验的杂技,变为系统化的公共服务。

而这一切,都与那些深埋地下的铁路、那些戈壁滩上的坎儿井、那些矿山旁的新城、那些孩童手中的教材一样,是帝国“深耕固本”宏大画卷中,不可或缺的一块拼图。

除夕夜,乾清宫赐宴。

宴席结束后,弘治皇帝将陆仁单独留下。

暖阁内,炭火毕剥。皇帝靠在榻上,脸色在火光中略显红润了些。他让内侍搬来一幅巨大的《大明全舆图》,最新的版本,上面已经标出了在建的铁路线、规划的新城、官医馆分布点、蒙学堂设置府县。

“陆卿,这半年,朕看着这些奏报,有时会觉得……像是在做梦。”弘治皇帝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千万两赔款,转眼就变成了铁轨、水渠、学堂、医馆。商人的船开到了威尼斯,咱们的货摆进了阿姆斯特丹的店铺。戈壁滩上涌出了水,矿山上要建起城……变化太快了。”

陆仁躬身:“陛下,此乃陛下仁德感召,将士用命,万民协力所致。臣等不过执行圣意。”

皇帝摇摇头:“朕知道自己的身子。这些事,是你和太子在推着走。”他看向陆仁,目光深邃,“陆卿,你实话告诉朕:如此大兴土木,广布恩泽,国库真撑得住?百姓真承受得起?朕……不想做隋炀帝。”

陆仁正色道:“陛下,隋炀帝之弊,在滥用民力,穷奢极欲,而所建之物(如大运河)虽有利后世,然当时急功近利,民不堪命。今我大明所为,截然不同。”

他走到地图前,一一指陈:

“其一,资金来自赔款与新增商税,未加田赋,未役民夫。筑路用退役兵士、招募流民,付给工钱,以工代赈。此乃‘以敌之财,养我之民’。”

“其二,所建皆为民用必需。铁路通物流,降成本,活经济;水利保农桑,增粮食,安人心;学堂开民智,储人才;医馆保健康,繁人口。件件都是固本培元,非为帝王享乐。”

“其三,循序渐进,规划长远。‘三横五纵’铁路网分十年建成;蒙学堂推行先平原后山区;官医馆从府城向县城铺开。不搞一刀切,量力而行。”

“其四,重视技术,提高效率。蒸汽机械、水泥预制、标准化工具,使同样工程,用人少、耗时短、质量高。此乃格物之力,化不可能为可能。”

他转身,向皇帝深深一揖:“陛下,臣曾言,大明要建的,是一个不同于以往任何时代的帝国。它不单纯依靠土地赋税,而要工商并重;不单纯依靠武力威慑,而要文明吸引;不单纯控制中枢,而要血脉通达。今日之基建、之教育、之医疗、之商业网络,正是在铸造这个新帝国的筋骨血肉。”

皇帝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泛起光彩。

良久,他长叹一声:“朕明白了。陆卿,你是在为大明……铸鼎。不是祭祀的礼器,而是镇国的重器。用铁路做足,用学堂做耳,用医馆做纹,用商路做气。有此鼎在,江山社稷,方可稳如泰山。”

“陛下圣明。”陆仁躬身。

“好,好。”皇帝缓缓躺回榻上,闭上眼睛,“你与太子,放手去做。朕……会看着。看着这鼎,如何一点点铸成。”

窗外,紫禁城的夜空炸开一朵朵烟花。

那是京师百姓在欢庆新年。

烟花的光芒映在窗棂上,明明灭灭,仿佛在预示着那个正在降临的、由钢铁、蒸汽、电波、标准化、系统化所构筑的新时代。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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