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乳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城南的平原,远处的山峦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
突然,一阵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凄厉的声响响彻整座城市,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士兵和平民。
城西的高地上,龙国守军的了望哨张明远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远方,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大喊:“不好!敌机!好多敌机!”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战机便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翼上涂着西方联军的徽章,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战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炸弹如雨点般落下,砸在城南的防御工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泥土和碎石漫天飞溅,战壕里的龙国士兵被震得耳鸣目眩,不少人直接被埋在了坍塌的掩体之下。
沙袋堆砌的防御工事被炸开一个个大洞,钢筋水泥浇筑的碉堡顶部被炸弹命中,瞬间崩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澳城守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叶沧澜,他是陈峰麾下的得力干将,三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那是当初跟随陈峰征战东倭残余势力时留下的勋章。
此时,他正站在钟楼指挥中枢的顶端,手持高倍望远镜,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的地平线。
望远镜的镜片里,黑压压的西方联军步兵,正跟在坦克的身后,朝着城南防线发起冲锋。
联军的坦克足足有上百辆,分成三个梯队,履带碾过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像是一头头钢铁巨兽,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
坦克的炮口闪着火光,炮弹不断落在龙国守军的战壕里,炸起一片片血雾。
步兵们穿着厚重的钢盔和军装,端着步枪,猫着腰跟在坦克身后,密密麻麻的,像是蚂蚁搬家,一眼望不到头。
“狗娘养的!来得真快!”叶沧澜啐了一口,嘴角的疤痕因为愤怒而扭曲,他抓起通讯器,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透过电流传遍每一个阵地。
“各部队注意,炮兵营立刻开火,给我轰掉联军的坦克集群!优先打击第一梯队的重型坦克!各步兵团坚守阵地,没有我的命令,半步都不能退!谁要是敢丢了城南防线,军法处置!”
“明白!”
“收到!”
“炮兵营准备就绪!”
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带着士兵们的嘶吼和炮火的杂音。
城南的炮兵阵地上,二十门155毫米榴弹炮早已蓄势待发,炮管指向天空,炮口的硝烟还未散尽。
炮兵营长王铁柱是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大吼一声:“装填!标尺三百,方向东南!放!”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炮兵们迅速拉动炮栓,将炮弹推入炮膛。
刹那间,炮口火光冲天,巨大的后坐力将炮身震得微微后退,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朝着联军的坦克群飞去。
“轰轰轰!”
炮弹在坦克群中炸开,火光冲天。一辆联军的重型坦克被直接命中,炮塔被炸得飞了出去,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的步兵吞噬,惨叫声不绝于耳。
几辆轻型坦克被炮弹击中履带,瘫在了地上,成了活靶子,龙国守军的机枪手趁机扫射,打得坦克周围的步兵纷纷倒地。
然而,西方联军的兵力实在太多了,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像是无穷无尽的潮水。
第一梯队的坦克被炸毁了十几辆,第二梯队立刻补了上来,炮口的火力更加猛烈,压得龙国守军抬不起头。
“机枪手,给我扫!把那些跟在坦克屁股后面的洋鬼子压下去!”
战壕里,一名班长嘶吼着,扣动了重机枪的扳机。滚烫的子弹倾泻而出,在冲锋的联军步兵中撕开一道道血口子。
子弹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无法穿透厚重的装甲。
一名年轻的士兵李二牛,手里握着一颗手榴弹,看着越来越近的坦克,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咬着牙,拉开手榴弹的引线,朝着坦克的履带扔了过去。手榴弹在履带旁炸开,却只炸掉了几块履带板,坦克依旧在前进。
“妈的!”李二牛骂了一声,抱起身边的炸药包,拉开引线,朝着坦克冲了过去。
他的战友大喊:“二牛!回来!危险!”
李二牛回头笑了笑,脸上满是泥土和汗水,他大喊一声:“为了澳城!为了陈司令!龙国万岁!”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跃起,将炸药包死死贴在了坦克的炮塔和车身的连接部位。
“轰隆!”
一声巨响,坦克的炮塔被炸得歪向一边,火焰从炮塔里喷涌而出。
李二牛的身体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胸口淌着鲜血,他看着燃烧的坦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场景,在城南的防线上不断上演。龙国士兵们用血肉之躯,抵挡着钢铁洪流的冲击。
他们的人数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六千人,而西方联军的兵力,足足有十万人,装备更是碾压级别的优势。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澳城是陈峰司令和锐锋军拼死夺下的领地,是龙国在澳国大陆的立足之本。他们守的,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龙国军人的尊严。
叶沧澜站在钟楼顶端,看着望远镜里一幕幕惨烈的画面,眼眶通红。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陷进掌心,渗出血丝。他抓起通讯器,再次大喊:“呼叫空军支援!快!我们的战机在哪里?!”
然而,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沙沙的杂音,过了许久,才传来通讯员带着哭腔的声音:
“报告指挥官!我们的战机编队被联军的战机群缠住了!在城东的空域展开了激战,已经损失了五架,无法支援!”
叶沧澜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场战斗,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了正午,太阳高悬在天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城南的防线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联军的坦克冲破了第一道战壕,履带碾过战壕里的尸体和伤员,朝着第二道防线冲去。
西方联军的步兵如同潮水般涌入缺口,和龙国士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刺刀碰撞的铿锵声、士兵的嘶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血腥的战歌。
叶沧澜看着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涌入防线,他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和尘土,眼神却依旧坚定。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对着通讯器大喊:“所有预备队,跟我上!一定要把口子堵上!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城南!”
说完,他便纵身跃下钟楼的楼梯,身后跟着一千五百名预备队战士,每个人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眼神决绝。
叶沧澜冲在最前面,手枪连连开火,子弹精准地射入联军士兵的胸膛。
他的左臂被一颗流弹击中,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他的军装。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扯下腰间的绷带,胡乱地缠了几圈,继续往前冲。
“跟我杀!把这些洋鬼子赶出去!”叶沧澜的嘶吼声,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龙国士兵的体内。
他们红着眼睛,挥舞着刺刀,和联军士兵厮杀在一起。有的士兵刺刀断了,就用枪托砸;枪托碎了,就抱着敌人滚在地上肉搏,用牙齿咬,用拳头砸。
战壕里的尸体越堆越高,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汇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顺着战壕的排水口往下流。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炮弹的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一架联军的战机低空掠过,机翼上的机枪疯狂扫射。
叶沧澜眼疾手快,一把将身边的一名年轻士兵按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身后的钟楼墙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谢…谢谢指挥官!”年轻士兵惊魂未定,声音都在发抖,他的钢盔被子弹打飞,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叶沧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城北方向升起的一道绿色信号弹。
那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绿色尾焰,在天空中格外醒目,像是一道催命符。
那不是联军的信号弹,西方联军的信号弹是红色的;也不是他们的信号弹,龙国守军现用的信号弹是黄色的!
叶沧澜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凉。
他猛地抬头看向城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一片平静,没有炮火,没有硝烟,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好!”叶沧澜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抓起通讯器,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大喊,
“城北断魂崖守军注意!立刻戒备!有敌情!立刻调派城南预备队的一个营,增援城北!快!快!”
通讯器里传来城北守军的回应,带着一丝疑惑:“指挥官?城北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敌情……”
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从城北方向传来,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到叶沧澜的耳朵里。紧接着,是士兵的惨叫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叶沧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他们中了埋伏!
黑龙山的密林里,植田谦吉举着望远镜,看着城北方向升起的绿色信号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猛地一挥手,沉声道:“呦西,现在是皇军出动的大好时机!传令下去,陆战队全体出击!目标,钟楼指挥中枢!”
“哈尹!!”
五千名身着西方联军后勤制服的东倭海军陆战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密林里冲了出来,朝着澳城的钟楼杀去。
城南的厮杀还在继续,城北的枪声已经震天动地。
叶沧澜站在战壕里,看着城北方向冲天的火光,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求救声,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澳城,即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而远在龙国本土的陈峰,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生死存亡,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