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的夜空被血色瘴气笼罩，万蛊窟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吞吐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苏沐雪站在临时搭建的阵台上，霞光引与落霞玉交相辉映，将周围百丈内的瘴气净化成淡金色的灵雾。
“苏姑娘，子时快到了！”林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身边的云霞宗弟子正用霞光丝线编织防御网，试图阻挡不断涌来的蛊虫，“万蛊教的教徒越来越多，再等下去，恐怕……”
苏沐雪望着万蛊窟深处那团跳动的血光，眉头紧锁。那血光中蕴含着恐怖的吞噬之力，连她的霞光都被压制了几分——显然，破界蛊已到了最后成型的阶段。
“不能再等了。”她深吸一口气，将霞光之力催至极致，“传我命令，第一队随林岳师弟攻破前门，吸引注意力；第二队跟我从侧翼潜入，目标祭坛！”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从东方传来，林辰的声音穿透瘴气：“苏姑娘，我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混沌色的剑光撕裂血色瘴气，林辰的身影裹挟着空间风暴，瞬间出现在阵台上。他肩头的空发出兴奋的鸣叫，翅膀一扇，周围的蛊虫便被空间刃绞成齑粉。
“你没事就好。”苏沐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流沙谷的事解决了？”林岳急问道。
“沙屠已除，密道被毁。”林辰简短解释，目光落在万蛊窟深处，“但沙屠临死前提到，万蛊教主手里有个东西，恐怕比破界蛊更麻烦。”
话音未落，万蛊窟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血光中伸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爪尖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
“是蛮荒域的妖兽爪子！”苏沐雪脸色大变，“破界蛊提前炼成了，它正在撕裂空间！”
万蛊窟的大门轰然洞开，一个身着黑色巫袍的老者缓步走出，老者周身环绕着数不清的蛊虫，头顶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珠，血珠中隐约可见一只长着百足的蛊虫在蠕动——正是破界蛊。
“林辰，你来得正好。”万蛊教主阴恻恻地笑道，枯瘦的手指指向血珠，“这破界蛊融合了百种空间妖兽的精血，正好用你的空间本源来‘开光’，助它彻底打通蛮荒域的信道！”
林辰眼神一凛，空间感知瞬间铺开，竟在万蛊教主身后的阴影中，察觉到了蚀骨妖王的气息！那气息虽微弱，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显然妖王的分身已通过初步撕裂的空间裂缝渗通过来。
“原来你才是关键。”林辰握紧法则剑，空瞬间融入剑身，“你想借破界蛊的吞噬之力，帮妖王的分身完全降临中州？”
“聪明。”万蛊教主狂笑，“只要妖王降临，别说凌霄域，整个中州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识相的就乖乖交出空间本源，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他挥手拍出一道血光，破界蛊化作一道残影，直取林辰眉心。血光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啃噬出一串黑色的空洞，连霞光都被吞噬了几分。
“休想！”林辰与苏沐雪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法则剑划出空间旋涡，将血光引入其中；霞光引射出七彩霞光，顺着旋涡缝隙缠绕而上，形成一道“空间霞光囚笼”。
破界蛊在囚笼中疯狂冲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囚笼上的法则光芒不断闪铄，显然已到了极限。
“给我破！”万蛊教主怒吼，周身蛊虫化作一道黑色洪流，撞向囚笼。
“林岳，带弟子们退后！”林辰喊道，同时对空使了个眼色。空会意，发出一声清鸣，周身空间碎片炸裂开来，形成一道巨大的空间屏障，将普通弟子与战场隔绝。
林辰与苏沐雪同时燃烧灵力，两种法则在极致融合下化作一柄混沌色的长矛，长矛上既有着空间的深邃扭曲，又有着霞光的净化璀灿，刚一出现，周围的瘴气便被震散，连空间裂缝中的妖王气息都收敛了几分。
“这是……法则合璧？！”万蛊教主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融合到这种地步。
混沌长矛破空而去，无视蛊虫的阻拦，瞬间刺穿破界蛊的血珠。破界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空间与霞光的双重绞杀下，彻底湮灭。
随着破界蛊死亡，空间裂缝开始收缩，阴影中的妖王气息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渐渐消散。
“不——！”万蛊教主目眦欲裂，疯狂燃烧精血，周身蛊虫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蛊兽，扑向林辰，“我要你们陪葬！”
林辰没有硬接，法则剑一挥，带着苏沐雪施展空间折叠，瞬间出现在万蛊教主身后。
“结束了。”
混沌色的剑光闪过，万蛊教主的头颅冲天而起，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随着他的死亡，周围的蛊虫如同失去了指挥，纷纷四散逃窜，却被苏沐雪的霞光领域一一净化。
危机解除，众人都松了口气。林岳带着弟子们清理战场，苏沐雪则走到那道正在闭合的空间裂缝前，眉头紧锁：“虽然阻止了妖王分身降临，但裂缝中残留的蛮荒气息很浓郁，恐怕……”
“恐怕只是开始。”林辰接过话茬，他捡起万蛊教主掉落的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与血屠玉简相同的符文，“这上面记载着蛮荒域的‘万兽榜’，排名第一的蚀骨妖王，实力已达到化神境巅峰，距离突破域界限制只有一步之遥。”
他看向凌霄域的玉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足够的空间本源晶，开启凌霄域。只有掌握了先祖的完整传承，才有实力彻底抵挡蛮荒域的入侵。”
苏沐雪点头，霞光引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云霞宗的古籍上说，凌霄域的‘霞光圣殿’中，藏着能净化一切邪祟的‘本源霞光’，或许能克制蛮荒域的妖气。”
二
三日后，青云宗议事厅。
玄机子、墨尘与青云宗的长老们围坐在一起，看着林辰带来的万兽榜令牌，神色凝重。
“这么说，蚀骨妖王随时可能突破域界壁垒？”一位白发长老颤声问道。
“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林辰沉声道，“万兽榜上记载，他已吞噬了蛮荒域半数的妖兽，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凝聚域界内核，强行撕裂信道。”
墨尘皱眉：“中州的化神境修士虽有数十位，但能与化神境巅峰抗衡的，只有玄机子阁主和西漠的沙神主。可沙神主与万蛊教、沙神殿同流合污，显然靠不住。”
“所以我们必须去凌霄域。”林辰拿出空间本源晶，“玉简上说，凌霄域的空间法则比中州精纯百倍，只要能得到先祖的传承，我有把握在半年内突破化神境。”
玄机子抚须道：“老夫支持你。万法阁的星舟已备好，还为你准备了‘域界罗盘’，能精准定位凌霄域的节点。只是……”他看向苏沐雪，“云霞宗刚经历大战，苏姑娘是否要……”
“我跟林辰一起去。”苏沐雪毫不尤豫地说道，“霞光圣殿的线索只有我能解读，而且……”她看了林辰一眼，眼中带着坚定，“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凌霄域的。”
林辰心中一暖，正欲说话，林岳突然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缄：“堂哥，北域执法堂传来消息，血屠的残馀势力联合了沙神殿的叛徒，正在围攻黑石城！石霸城主请求支持！”
众人脸色微变。黑石城是北域的重要据点，一旦失守，蛮荒域的妖气便会从中州北部渗透，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北域。”林辰当机立断，“苏姑娘，你先带着本源晶去凌霄域的第一个稳定节点‘霞光谷’，等我解决了黑石城的事，立刻去找你。”
“不行！”苏沐雪立刻反对，“北域太危险，血屠的残馀势力里有不少懂得蛮荒秘法的修士，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玄机子沉吟道：“不如这样，林辰带一队人支持黑石城，苏姑娘带着域界罗盘先行，在霞光谷布置接应阵法。万法阁会派两队修士分别护送，这样既不眈误行程，也能相互照应。”
林辰与苏沐雪对视一眼，终是点头同意。
出发前一夜，青云宗的山巅上，月光如水。
林辰将法则剑递给苏沐雪：“这剑能感应到我的空间波动，若遇到危险，就注入霞光之力，我会立刻赶过去。”
苏沐雪接过剑，指尖划过冰冷的剑身，轻声道：“你也小心。北域的蛮荒秘法能污染法则，若不慎中招，就用我给你的霞光符，能暂时净化。”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刻满霞光符文的玉符，塞进林辰手中。
空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一会儿蹭蹭林辰的脸颊，一会儿拍拍苏沐雪的手背，象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等我。”林辰握紧玉符，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苏沐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将法则剑紧紧抱在怀里，眼中闪铄着坚定的光芒：“我在霞光谷等你。”
次日清晨，两艘星舟分别向北域和凌霄域节点飞去。林辰站在北域星舟的船头，望着下方越来越荒凉的土地，心中清楚，这不仅是一场救援，更是与蛮荒域势力的正面交锋。
而苏沐雪乘坐的星舟上，域界罗盘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芒，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西方——那里，是凌霄域的方向，也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一场横跨多域的征程，在晨光中正式拉开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