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正四品的官职!
虽说她知晓这是捐纳来的虚职,无甚实权。
但在这京城之中,四品官员已是寻常人家难以企及的高度。
主子身份尊贵,她这个大丫鬟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府里的下人个个对她恭敬有加,王嬷嬷更是处处照拂,再也无人敢像在薛府那般呵斥她。
她每日跟着王嬷嬷熟悉府中事务,学习礼仪规矩。
日子过得安稳又充实,心中对彭君的感激也越发深厚。
又过了大半个月,薛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与原文中借住荣国府不同,如今有彭君提前打点。
他们早已在京城购置了一处宽敞的宅院,无需再寄人篱下。
彭君的这一介入,竟悄然改变了原着的轨迹,让林黛玉与薛宝钗这两位核心女子。
都未曾踏入荣国府的大门,各自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薛蟠刚回来时,便听闻了香菱被送人的消息。
他本就对香菱有几分执念,当即勃然大怒,摔了茶杯。
在院子里大闹起来,叫嚣着要去把香菱抢回来。
可当他得知香菱是被送给彭君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蔫了下去,再也不敢吱声半句。
薛姨妈虽说一直瞒着他与彭君的关系,但薛蟠再呆笨,日子久了也渐渐察觉出了端倪。
更何况,他早已见识过彭君的厉害。
自家妹妹不过是跟着彭君学了几招功夫和吐纳之法,如今身手竟比他还好,他都打不过。
薛家能在清蛀风波后保全家产,甚至渐渐好转,也全是听了彭君的指点。
薛蟠虽然鲁莽,却也分得清轻重,他心里清楚。
彭君无论是背景势力,还是自身拳脚功夫,都是他万万惹不起的存在。
真要闹起来,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薛家安顿妥当后,次日,薛宝钗便带着莺儿亲自登门拜访彭君。
彭府的下人见是薛姑娘来了,连忙恭敬地引着她们往里走。
香菱得知消息后,也亲自出来迎接。
如今的她,身着体面的锦缎丫鬟服饰,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神色从容淡定,与在薛府时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般扬眉吐气的模样,让香菱心中生出几分感慨。
如今在彭府,她是主子亲口任命的大丫鬟。
地位隐隐比身为薛宝钗贴身大丫鬟的莺儿还要高出几分。
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呵斥、毫无尊严的丫头了。
莺儿瞧着香菱这副模样,心中满是不服气。
她本是薛宝钗最得力的丫鬟,满心以为日后自家小姐与彭君成婚。
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彭君的通房大丫鬟,地位尊崇。
可万万没想到,香菱竟捷足先登,成了彭君的大丫鬟,还深得看重。
就算日后自己真能成为通房丫鬟,地位也未必比得上香菱,这让她如何甘心?
香菱自然察觉到了莺儿眼中的敌意,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过往的苦难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如今能有这样安稳的日子。
她只想好好打理府中事务,报答彭君的救命之恩,其余的纷争,她半点也不想沾染
薛宝钗此次登门,本就只为认认彭府的门户,并未多作停留。
寒暄片刻,知晓香菱在府中安好,便带着莺儿起身告辞。
毕竟薛家初入京城,诸事繁杂,打理宅院、安顿下人已是桩大事。
更要紧的是走亲访友,四大家族在京城盘根错节,史家、王家的亲友需一一拜访
便是荣国府那边,也得择个吉日登门叙旧,唯有把这些人情往来理顺,薛家才能在京城真正立足。
与此同时,薛蟠那桩人命官司,虽经贾雨村一手遮掩,看似尘埃落定,却终究没能彻底瞒过天听。
新帝早已通过御史台的密报知晓了全貌,只是他心中自有盘算。
如今永琏尚幼,朝堂之上太上皇的势力仍需慢慢拔除。
四大家族虽腐朽贪婪,却仍是牵制各方势力的一枚棋子,此时并非彻底清算的时机。
他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只在心底暗暗记下这笔账,等着日后一并清算。
而逃过一劫的薛蟠,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帝王记恨。
反倒因来到京城这繁华之地,彻底挣脱了先前的束缚,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张扬跋扈的模样。
这日午后,他正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京城最热闹的“醉仙楼”寻欢作乐。
推杯换盏间,忽觉后颈一阵刺骨的凉意,仿佛有把无形的利刃架在了颈间。
他浑身一僵,杯中酒洒了大半,先前的醉意瞬间消散无踪。
身旁的狐朋狗友见他神色不对,纷纷询问。
薛蟠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股凉意转瞬即逝,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可这份莫名的惊惧,却让他再也无心玩乐,匆匆结了账便灰溜溜地回了府。
夜色渐深,彭府内万籁俱寂。
彭君早已歇下,帐幔轻垂间,忽然感到一具温热柔软的身子轻轻贴了上来,带着几分羞怯的战栗。
他并未睁眼,“香菱,你可想好了?”
身后的香菱身子一僵,随即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无比坚定:
“老爷,香菱想好了。”
“自从那日您将我从薛家带出,给了我安稳的容身之处,香菱便认定了您。”
“往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她说着,指尖微微蜷缩,带着几分不安补充道,
“只是……只是先前香菱怕自己出身卑微。”
“又是被拐卖的孤女,配不上老爷,所以才迟迟不敢表明心意……”
彭君闻言,缓缓转过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馨香。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眼底的忐忑与赤诚,轻声问道:
“那现在呢?怎么又敢来了?”
香菱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连耳垂都染上了粉色,说话都带上了几分结巴:
“现、现在我知道,老爷不是那般看重出身的人。”
“这些日子,您待我宽厚,府里的人也因您的看重敬我三分……”
“所以我今晚……我今晚是真心想侍奉老爷……”
看着她窘迫得快要把头埋进胸口的模样,彭君心中泛起一丝柔软,不再打趣她。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感受着肌肤的细腻温热,随即俯身,吻上了她微凉的嘴唇。
帐幔轻摇,一室旖旎,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满地温柔的银辉。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香菱便醒了过来。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从枕边拿起一方叠得整齐的白布帕子。
帕子中央那一点刺目的殷红,是她清白的证明。
待彭君起身时,她端着帕子,站在床边,神色带着几分羞涩与忐忑,轻声说道:
“老爷,香菱自小被拐子掳走,那拐子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一直教我读书识字、守着规矩。”
“未曾让我受过半点玷污,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这方帕子,还请老爷过目。”
彭君本就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贞洁观念,于他而言,香菱的真心远比这层膜重要。
但他也清楚,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对香菱来说更是无比重要。
他目光扫过帕子上的殷红,轻轻点头,语气平和:
“我已知晓。你无需如此拘谨,往后在府中,只管安心住着便是。”
香菱见他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嫌弃,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羞涩地红了脸,连忙将帕子收好,福了一礼,便转身轻步退了出去,吩咐下人备早膳去了。
彭君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
香菱本名甄英莲,是姑苏甄士隐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