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啊……”
贾张氏还想辩解，却被吴兴国直接打断。
“轧钢厂附近唐家的东西是你孙子偷的吧？昨天唐家人带着唐艳玲去派出所报案，说你孙子偷了她家好几次。
“再说了，街道上困难户多的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也得看值不值得帮。
见吴兴国态度强硬，贾张氏心一横，“扑通”
“别这样！钱是公家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求求您了！我孙子等着救命啊！”
她没想到，棒根偷唐家的事竟被发现了。
“跪我也没用。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根本不为所动。
听到要卖房或卖工作，贾张氏顿时蔫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工作要是卖了，往后他们靠什么糊口？
工作绝不能卖。
万不得已的话，就领着棒梗住到厂里去。
厂里配有宿舍，虽说申请困难，但凭她这种情况，到时候厂里若不安排，她就带着棒根在厂门口的自行车棚落脚，看厂里管不管。
这也是走投无路的法子，棒根都这副模样了，住厂里她好歹能边干活边照应他。
尽管棒根成了这样，贾张氏却从未动过抛弃他的念头。
贾张氏这人虽招人恨，但对棒根确实是掏心掏肺的。
吴主任，我那房子能值多少？贾张氏小心翼翼地问道。
具体数目现在说不准，得等街道办的人去验房定价，再把单子带回来，看哪家愿意接手。”
吴兴国耐心解释。
那年头可不是有钱就能随便买房子的。
全是按指标分配，每人能住多大面积都有硬性规定。
要是谁家住房超标，上面就会强制安排人住进来。
家里有空房长期闲置？街道绝不会任其空着。
空得久了，那房子说不定就换了主。
六十年代想当包租公？门儿都没有。
我打算卖房，可我孙子现在急等钱救命，先从街道借一百块总行吧？贾张氏此刻脸上早没了先前对吴兴国的恭敬，说话时面若冰霜，语调发寒。
那房子贾家住了好几辈人，真要出手实在揪心。
可转念一想，贾张氏又觉得无所谓。
她都五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年？
等两眼一闭，这房子留着也是无用。
至于死后棒根怎么办，贾张氏还没想好，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大不了临走时狠下心，带着棒根一块上路。
带着走总比他独活在世上遭罪强。
贾张氏心里翻江倒海，各样念头此起彼伏。
此刻的贾张氏已然认命。
她发觉如今只要行差踏错，立刻就会被人揪住，继而大难临头。
桩桩件件看似飞来横祸，实则都是自作自受。
唯独儿子的死是自然之事——或许也不尽然，说不定就是他们屡次破坏何雨柱婚事招来的报应。
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贾张氏此刻忽然通了窍，往后就带着棒根在厂里踏实过日子，再折腾下去真要活不成了。
见贾张氏肯押房借钱给孙子治伤，吴主任不再多言，让她签了卖房文书便支出一百块。
贾张氏攥着钱没回四合院，直接把钥匙拍给吴主任：劳您替我卖房，钱款扣掉借的一百，余下的我改日来取。”
说罢佝偻着身子离去，背影浸透苍凉。
出了街道办，贾张氏拽着孙子直奔市第一人民医院。
那里的条件好，关键是熟门熟路——这奶孙俩最近堪称医院常客。
是真真正正的常客。
当贾张氏拖着棒根迈进医院时，连看门大爷都认出了这孩子。
哎哟！这娃咋糟践成这样了？哪个天杀的下的手？看门大爷心善，见状赶忙上前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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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根此时已醒转过来。
路途中棒根已经能睁开双眼。
只是药效未退，他仍然无法出声。
那街道医师用的不知什么药剂，效力极强。
棒根望着自己折断的四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此刻他不再盘算报复的事。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
来到医院。
医生检查棒根的伤势时不禁倒抽冷气。
这是仇家所为吧？下手如此狠毒，分明要彻底废了这孩子。
他对棒根印象很深，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从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病例。
弟弟遇害才多久，现在又变成这样。
唉面对医生的询问，贾张氏只是深深叹息。
她决定今后不再招惹是非，孩子就不会再遭罪。
贾张氏此刻充满自责。
若不是她贪图白寡妇的钱财，白寡妇的儿子也不会废了棒根。
说到底，这都是她的过错。
若非对棒根心存愧疚，贾张氏也不会变卖房产救人。
她死后无颜面对儿子和丈夫。
贾张氏擦去泪水，沉默得像块石头。
四合院内。
贾张氏将钥匙交给吴兴国后，他立即派人来估价。
院里人看见街道办的人来评估贾家房产，许多人都动了心思。
不知这房子售价几何。
若价格合适，他们都想买下。
三大妈最为兴奋。
她盘算着要通知阎解成和刘岚。
若儿子儿媳买下这房子，以后就能住在一起。
小两口带回来的美食，老两口又能享用了。
想到这里，三大妈激动不已，急忙赶往轧钢厂。
轧钢厂门前。
三大妈对门卫自称是阎解成的母亲，要求通知儿子。
但门卫表示不认识阎解成，无法通知。
担心贾家房子被他人抢先买走，三大妈尝试报出儿媳名字。
我是食堂大厨刘岚的婆婆，能否通知刘岚？
门卫听闻是刘岚婆婆，顿时热情起来：哎呀是刘大厨的婆婆啊！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
见儿媳的名气远超儿子，三大妈心里不是滋味。
儿子今后怕是要被这个女人压得死死的。
不多时门卫返回。
您直接进去吧，刘大厨正忙，没空来接。”
门卫赔着笑脸说。
听说刘岚都不出来迎接，三大妈更不舒服了。
但她不敢发作。
儿媳羽翼已丰，逼急了可能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娶媳妇真不该找这种本事大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一点没错。
看看何雨柱的媳妇，在家安分守己，下班还要洗衣做家务，连洗脚水都端到丈夫跟前，乖巧得很。
除了会伺候丈夫，她熬的生精汤效果更是出奇的好。
三大妈心目中最满意的儿媳就是谭映茹那样的。
自从老阎喝了那生精汤，比刚结婚时还要精力旺盛。
何家媳妇已经很久没熬汤了。
别人家的媳妇样样都好，再看自己家的，结婚搬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
连带着把儿子也拐跑了。
真是娶了媳妇丢了儿子。
三大妈心里憋着气，却不敢表露出来。
在食堂见到忙碌的刘岚，她还得挤出笑脸凑上去。
“刘岚，院里贾家在卖房，价钱不贵，你们要不要考虑买下来？我算过了，你们吃住都在食堂，开销小，夫妻俩攒一年工资就能拿下贾家那间屋……”
“不买，厂里宿舍挺好，还给咱和解矿分了单间，上下班也方便。”
师父何雨柱叮嘱过她，先把钱攒够，将来直接买独栋四合院。
她和丈夫正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听师父的总没错。
“宿舍哪有自家舒坦？以后有了孩子，我还能就近帮着带……”
“等真有孩子再说吧，现在不考虑买房。”
“哪能等以后？必须现在买！”
见婆婆发火，刘岚有点慌，但想起师娘教的——沉住气别吭声，还得装出生气的样子。
她低头抿嘴不言语，虽然照着做了，可从小挨打留下的阴影让她惴惴不安：婆婆该不会动手吧？
刘岚心里打鼓，三大妈同样忐忑。
她最清楚儿子的德行，要是婆媳闹矛盾，阎解成肯定护着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