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有晌午能喝上一碗稀粥，天不亮和天黑后，母子俩都得自个儿去野地里刨食吃。
这破屋子里的破席烂罐，就是娘俩的全部家当。
挨饿受冻、挨打受骂、被赶出家门、求告无门……
大领导手里的材料簌簌抖着，胸口像压了块磨盘，半晌才缓过劲来。
“谢领导提携！”
他等这句承诺可等得太久了。
大领导慢慢收好材料，再看王向南时，眼底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
儿子吃尽苦头，全怪自己当年瞎了眼，把骨肉托付给豺狼。
大领导面上寒霜一现即隐。
“收拾收拾，回京城。”
门口的人群早望眼欲穿。
“张大姐，你也收拾收拾，跟我进京。”
“哎！”
王村长搓着手凑上来：“领导难得来，好歹吃顿便饭……”
大领导眉头一皱。
“我……”
刚抱着包袱出来的张桂栀抢过话头：“去！咋能不去？向南在王家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再说我们娘俩挣的工分还在他们账上呢，总得吃回本！”
“我非得吃这顿不可。”
这话就晾在村长跟前,臊得他直擦汗：“那年头谁家都紧巴，都紧巴……”
“那就去吧。”
公社几个干部腿肚子直转筋。
几位县镇领导趁着王向南用餐间隙，立即组织人员在村中进行走访。
王村长家堂屋里，八仙桌上摆着四道菜肴。
餐桌上，母子二人埋头享用着久违的炖鸡。
王家总将不孕的过错推给张桂栀，可王奶奶心里最清楚 。
整只炖鸡几乎全进了母子腹中，只有谭映雄喝了点汤。
王向南迟疑地看向母亲，张桂栀低声嘱咐：看看可以，别答应任何事。”
当他来到王奶奶住处时，率先迎来的却是王亚楠。
不行。”
他斩钉截铁地摇头，你最好留在村里。”
王亚楠话未讲完，王翠便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亚楠，向南都不让你跟着了，还赖着干嘛？”
门刚合紧，王翠就扎进王向南胸口。
“向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样都成”
可王向南只觉得反胃——这女人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
“起开！往男人身上凑什么凑？”
王翠何时受过这种气？扬手就要扇过去。
“王翠！出来！”
见奶奶眼底冒着寒光，王翠顿时蔫了，哆嗦着跟出去。
院里立刻炸开竹条破空声。
“他如今什么身份？你敢碰他一根指头？！”
屋里却是另番光景。
王翠前脚走，王丹丹后脚就闪进来落了锁。
她可比王翠大胆得多，扯着王向南的手就往
一刻钟后。
两人十指相扣迈出门槛，
院门外，生父和养母张桂栀已等候多时。
“爸，带丹丹一起去京城成吗？”
那位大人物没言语，只将目光投向谭映雄。
“非良配。”
大人物会意地颔首：“只准带你母亲。”
“可是爸，我”
“向南，借一步说话。”
“就稍微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