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她嘴唇哆嗦着,想要否认,却发现连说话都有些费力了。
任欣禾看到颜秋语瞬间变化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心中也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仍旧不愿相信凌渊,只觉得这是颜秋语被凌渊的话影响了。
“够了!凌渊!”任欣禾气急败坏地吼道,挣扎着坐起身,用床单裹住身体,指着布帘方向,“都这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装神弄鬼吗?你给我滚下车!我不想再看到你。看在颜总的面子上,那两百万我不要了,你赶紧给我滚。”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心慌,似乎真的有点发冷?可她内心里死活不肯承认。不,一定是被气的!
“虎妹!送客!”她朝外间厉声喝道。
守在布帘外的虎妹应了一声“是”,转身面向凌渊,脸色冰冷,做了一个强硬的手势:“凌先生,请吧。”
凌渊却稳稳地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能走。”
他目光仿佛能穿透布帘,看向卧室方向:“因为现在,颜总和任小姐的处境,都很不乐观。颜总寒毒发作,自身难保;任小姐你已被寒毒悄然侵入,很快便会发作。我必须留在这里,及时出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狂妄!”虎妹见他不走,还大放厥词,顿时怒了,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推凌渊的肩膀,“任小姐让你走,你就得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她这一推,却推了个空。
凌渊不知何时,已经微微侧身,轻松避开了她的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虎妹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作为任欣禾的贴身保镖,身手绝非寻常,刚才那一下虽然只是随手一推,但速度和角度都很刁钻,普通人根本避不开。
“哟?没想到,数日不见,功夫有所进展嘛!”虎妹冷笑一声,收起了几分轻视,摆开架势,“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话音未落,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握拳,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击凌渊面门。这一拳又快又狠,显然是动了真格,要一击将凌渊制服赶下车。
布帘内,任欣禾听到外面的动静,又气又急,连声催促:“虎妹!别和他客气,直接把他扔下车!”
颜秋语则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体内寒意汹涌,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焦急地看着布帘方向,心中一片冰凉。
凌渊面对虎妹这凶狠的拳法,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脚下不动,身体以极其微妙的角度向后仰或左右晃动,同时右手如同灵蛇出洞时不时拍开对方的拳头,他整个人看似轻飘飘,虎妹却怎么也打不着。
虎妹急了,出拳更迅猛了,那记凌厉的直拳,带着破风声,眼看就要砸中凌渊的鼻梁。
然而,凌渊的身体只是以一个看似随意、实则精妙到毫厘的角度微微后仰,同时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在虎妹手腕内侧的某个穴位上轻轻一拂。
“咦?”
虎妹只觉手腕一麻,凝聚的拳劲瞬间泄了大半,拳头擦着凌渊的脸颊滑了过去,连他的汗毛都没碰到。
她收拳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的境界明明比你高可为什么打不中你?”
凌渊稳住身形,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侥幸,最近嗯,升了两级。”
“放屁!”虎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斥道,“武道境界哪有这么快提升的?你以为坐火箭呢?吹牛不打草稿,看我不打碎你满嘴牙!”
她彻底被激怒了,身形一矮,双腿发力,如同一头矫健的母豹,再次朝凌渊扑去。这一次,拳脚并用,攻势如狂风暴雨,封死了凌渊所有闪避的路线,显然动了真怒,要将这个油嘴滑舌又滑不溜秋的家伙彻底拿下。
凌渊却依旧从容,脚下步伐灵动诡异,在房车狭小的空间内左挪右闪,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仿佛能预判虎妹的每一个动作。几个回合下来,虎妹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自己反倒因为用力过猛,气息有些紊乱。
凌渊看准一个机会,脚下步伐一变,瞬间闪到了房车门的旁边。虎妹一记凶猛的侧踢紧随而至,凌渊侧身再避,虎妹这一脚却因为用力过猛,加上凌渊的牵引,收势不及,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着紧闭的房车门撞去。看那势头,若是撞实了,恐怕连车门带人一起飞出去。
“小心!”凌渊脸色微变,他可不想闹出人命。
电光石火间,他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疾伸,一把揽住虎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同时左手向下一托,稳稳托住了她因惯性前冲而翘起的臀部,硬生生将她前冲的势头给止住了。
“啊!”虎妹只觉得腰间一紧,臀部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托住,整个人悬在半空,前冲的力道被巧妙化解。她惊魂未定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被凌渊抱在怀里,顿时俏脸“唰”地一下红透,如同煮熟的虾米。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她又羞又怒,挣扎着就要脱身,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朝着凌渊的眼睛插去。标准的二指禅,狠辣无比。
凌渊连忙松开手,同时脚下步伐一错,再次避开。虎妹骤然失去支撑,加上愤怒之下用力过猛,身体再次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眼看就要脸着地。
凌渊眼疾手快,一个标准的“叶问蹲”下沉,右腿闪电般伸出,用脚背稳稳托住了虎妹即将摔落的臀部,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虎妹单手撑地,另一只手被凌渊拉着,臀部被他的脚背托着,姿势更加怪异和羞人。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刚才若不是他两次出手,自己怕是要吃大亏。
羞愤、挫败、还有一丝莫名的感激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语塞,竟鬼使神差地低声说了句:“啊…谢谢。”
凌渊见她冷静下来,松了口气,右手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虎妹站稳身子,低着头,不敢看凌渊,声音细若蚊蚋:“我输了。”
“现在不是论输赢的时候。”凌渊表情严肃起来,目光投向那隔开卧室的厚布帘,“救人要紧!”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撩布帘。
“不行!”虎妹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张开双臂,如同一堵墙般挡在凌渊面前,“你不能进去!任小姐和颜总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布帘后边传来求救声。
“啊!好冷!”
“救命好冷”
两声带着颤抖和痛苦的呼救声,几乎同时从布帘内传出。正是颜秋语和任欣禾的声音。
虎妹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阻拦凌渊,猛地转身,一把掀开布帘冲了进去。凌渊也紧随其后,快步闯入。
卧室内,景象骇人。
任欣禾裹着撕烂的床单,蜷缩在床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白色,嘴唇发紫,牙齿咯咯打颤,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冷好冷虎妹抱…抱我…”
而颜秋语的情况更加糟糕。她直接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眉毛和睫毛上竟然凝结了一层细细的白色寒霜,身体僵硬,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只是本能地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虎妹见状,魂飞魄散,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任欣禾,用被子、衣服,手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拼命往她身上裹,试图给她取暖。
“任小姐!任小姐!你怎么样?别吓我!”虎妹的声音带着哭腔。
任欣禾却依旧抖得厉害,紧紧抱住虎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但身体的寒冷并未缓解半分,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行还是冷”任欣禾断断续续地呻吟,意识开始模糊。
虎妹心急如焚,抬头望向一旁的凌渊,六神无主地喊道:“怎么办?凌先生!这可怎么办?”
凌渊此刻已经抱起了几乎冻僵的颜秋语,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同时暗运内力,一股温煦平和的内息缓缓渡入颜秋语体内,为她驱散寒气。他看了眼任欣禾的情况,沉声道:“用身体给她取暖,传递你的热量和内力。”
虎妹闻言,毫不犹豫,紧紧抱住了任欣禾,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然而,任欣禾体内的寒意如同来自九幽,虎妹那点微薄的内力根本不足以抗衡,反而感觉自己也开始发冷,手臂渐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