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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托维尔失落之城(1 / 1)

传送的眩晕还未完全消散,沙暴的咆哮已如野兽般撕扯着耳膜。

团队站在一座半埋于沙中的石像头顶,俯瞰着下方被称为“失落之城”的托维尔废墟。这不是起源大厅那种几何秩序的遗迹,而是一座真正城市的残骸——但被彻底扭曲了。

城市布局依稀可见曾经的宏伟:宽阔的街道呈放射状延伸,高大的金字塔和方尖碑刺入昏黄的天空,巨大的石像散落在各处,有些还保持着托维尔人庄严的姿态。但一切都被暮光腐化了。

建筑表面爬满了紫色的脉络,像是城市患上了某种恶性的静脉曲张。原本描绘太阳和泰坦的浮雕被粗暴地修改,刻上了扭曲的触手和无数眼睛的图案。沙暴不是自然的产物——天空中旋转的沙云呈现出诡异的紫色,闪电在其中穿梭,却无声无息。

更令人不安的是城市中的“居民”。

尼斐塞特托维尔人已经完全变异。他们的石质皮肤开裂,裂缝中渗出紫色的光。眼睛被纯粹的暮光能量取代,步伐僵硬但同步,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他们不是在生活,而是在进行某种永恒的仪式:成列地行走,跪拜某些特定建筑,用非人的声音齐声吟唱。

“暮光之锤把他们变成了活祭品,”莱拉尔低声说,德鲁伊的敏锐感知让他能感受到更深的恐怖,“不只是身体腐化……他们的灵魂被撕裂,大部分意识已被抹去,只留下狂热的部分。”

维琳用魔法增强视力,扫描城市中心:“那里,最大的金字塔。顶上有什么在发光——紫金色的能量流,与整个城市的腐化网络相连。那就是共鸣器。”

距离大约两英里,但在这种环境中,这两英里如同天堑。

“我们需要路线,”艾伦说,展开拉夏给予的水晶钥匙,钥匙投射出城市的全息地图,“地图显示有三条可能的路径:主街道最直接但守卫最多;地下水道隐蔽但可能已被污染;屋顶路线需要大量跳跃,但视野最好。”

布雷恩用望远镜观察每条路线:“主街道上至少有三百个暮光托维尔人在巡逻,还有那些发光的构造体——看到没,像蝎子一样的机械。地下水道……看那些排水口流出的液体,紫色的,冒泡,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屋顶……相对少,但看看那些尖塔上的东西。”

他调整焦距。几座较高的建筑顶端,蹲伏着长有翅膀的托维尔石像鬼,它们的眼睛同样闪烁着暮光的光芒。

“还有沙暴本身,”维琳补充,“我的奥术感应显示沙暴中有能量乱流。频繁使用魔法可能被探测到。”

塞拉一直在沉默观察。进入这座城市后,她体内的暮光部分变得异常活跃,几乎要压倒狼性和诅咒。她能听到城市本身的低语——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狂热的情绪脉冲:奉献/服从/净化/融为一体

“它们能感知到我,”塞拉说,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匕首,“我体内的暮光部分……在与城市共鸣。如果我靠近,可能会被识别为‘不纯’的同类,也可能……被当作需要‘净化’的目标。”

艾伦看向她:“你能屏蔽这种连接吗?”

“可以尝试用狼性和诅咒压制它,但那样会消耗大量精力,”塞拉回答,“而且……如果压制过度,另外两种力量可能会失控。”

团队陷入短暂的沉默。每条路都有风险,每个选择都有代价。

最后是莱拉尔打破了沉默:“我建议屋顶路线。虽然要面对石像鬼,但至少我们能控制遭遇的节奏。在城市街道上,一旦被发现,可能被数百敌人包围。”

“同意,”布雷恩点头,“我的箭对付飞行目标还算擅长。而且从高处,我能更好地观察敌人的部署变化。”

维琳:“屋顶路线也给了我施法视野。我可以提前布置一些奥术陷阱,延缓追兵。”

艾伦看向塞拉。狼人盗贼闭上眼睛片刻,然后睁开:“屋顶路线。我能用潜行技巧避开大部分石像鬼的视线。但如果战斗爆发……我需要保留力量应对体内的平衡问题。”

计划确定。团队从石像头顶滑下,沿着一条狭窄的岩脊向最近的一座建筑移动。

进入城市的瞬间,压迫感增强了十倍。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腐肉混合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部被轻微灼烧。脚下的沙子异常温热,仿佛城市地下有一座燃烧的熔炉。

第一个挑战是跨越两座建筑间的十英尺间隙。下面是三十英尺深的街道,挤满了列队行进的暮光托维尔人。

“我先过,”塞拉说,“用钩索固定,你们跟着。”

她从腰间解下盗贼钩索,精准地抛向对面建筑的浮雕凸起。钩爪扣紧后,她轻盈地荡过去,几乎无声地落在对面屋顶。然后打出安全信号。

艾伦第二个,他放弃了沉重的跳跃,直接用钩索滑过去。维琳使用短暂的浮空术,布雷恩展示了矮人惊人的弹跳力,莱拉尔则变成一只渡鸦飞过。

但就在莱拉尔变形飞行的瞬间,附近一座尖塔上的石像鬼突然转动头颅。

“它发现了!”布雷恩低吼,箭已在弦。

太晚了。石像鬼张开石喙,不是发出声音,而是释放出一道紫色的能量波纹。波纹扫过屋顶,虽然没有直接伤害,但团队感觉自己的位置被“标记”了。

“它通知了其他守卫!”维琳看到城市中几处紫色光点突然转向他们的方向,“我们被发现了!快移动!”

屋顶逃亡开始。

团队在金字塔和平顶建筑的屋顶上跳跃奔跑,身后,石像鬼从各个尖塔起飞,数量越来越多。地面上,暮光托维尔人停止了仪式性的行走,开始向团队所在的建筑聚集。

“前方缺口太大!”艾伦喊道,前方两座建筑间有近二十英尺的间隔,下方是密集的敌人。

维琳快速施法:“我来造桥!但只能维持十秒!”

奥术能量从她法杖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半透明的紫色晶体桥——她刻意使用了接近暮光能量的颜色频率,以图混淆追踪者的感知。

团队冲过桥,桥在最后一人通过后立即消散。但石像鬼已经接近,第一波攻击来临。

三只石像鬼俯冲而下,爪子泛着腐蚀性的紫光。布雷恩连射三箭,精准命中每只石像鬼的翅膀关节。它们失去平衡,撞向建筑侧面,但更多的石像鬼补上了位置。

莱拉尔变成巨熊,一巴掌拍飞一只靠近的石像鬼,但另一只的爪子划破了他的肩膀,伤口立刻开始被暮光能量腐蚀。

“需要净化!”德鲁伊咬牙坚持,自然能量在伤口处与暮光对抗,发出嘶嘶声响。

艾伦举起盾牌,圣光爆发,形成一个短暂的防护穹顶。石像鬼的冲击撞在穹顶上,被震退,但圣光在这个被暮光充斥的城市中消耗极快。

“维琳,有没有办法干扰它们的连接?”艾伦喊道,“它们像是被统一指挥的!”

法师一边奔跑一边分析:“它们在接收城市中心金字塔的信号!如果我能找到频率……塞拉!你体内的暮光部分,你能感应到那个信号吗?”

塞拉停下来,闭上眼睛,放开对体内暮光能量的部分压制。一瞬间,她“听”到了——一个重复的、强制性的脉冲信号:发现入侵者/定位/攻击/净化

“我……能听到……”塞拉艰难地说,“但干扰它……需要反向脉冲……我的能量不够纯净……”

“用我的奥术做载体!”维琳冲到塞拉身边,手按在她肩上,“把你的暮光感知导入我的法术模型,我来构建反向脉冲!”

这是一个危险的尝试。奥术与暮光,秩序与混乱,两种能量可能相互排斥引发爆炸。但别无选择。

塞拉引导体内的暮光能量,不是释放,而是让它“聆听”城市信号,然后将信号特征通过维琳的手传递。维琳的法杖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反向符文,奥术能量编织成一面“反射镜”。

“现在!”维琳将法杖指向最近的一群石像鬼。

没有可见的光束或爆炸。但那些石像鬼突然僵住了,然后开始互相攻击。信号被扰乱了,它们接收到的命令变得混乱:攻击同伴/保护入侵者/静止/自毁

趁此机会,团队加速前进。距离中心金字塔只有最后半英里,但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这里的建筑更高,间隙更大,守卫更密集。

在一座巨大的太阳神庙(现在已被改造成暮光神殿)的屋顶上,他们遭遇了第一个真正的首领级敌人。

那是一个尼斐塞特高阶祭司,比普通托维尔人高大一半,身上镶嵌着发光的紫色水晶。他手持扭曲的法杖,脚下展开一个暮光法阵。当他开口时,声音是数百个声音的重叠:

“异端踏入圣地。你们的不洁玷污了神圣的暮光。现在,接受净化,融入一体。”

法杖挥动,屋顶边缘升起紫色的能量墙,将团队困在神庙屋顶。石像鬼在能量墙外盘旋,不再进攻,像是在等待仪式的完成。

“单挑还是一起上?”布雷恩问,箭头对准祭司的头部。

“一起上,速战速决,”艾伦说,“但小心他的仪式——我感觉到他在抽取城市本身的能量。”

战斗爆发。

祭司的法术诡异而致命。他不直接攻击,而是改变战场的规则:一段时间内,重力减半,团队几乎要飘起来;下一段时间,时间流速变慢,动作如陷泥沼;再下一段时间,所有攻击有50概率偏转随机目标。

更可怕的是,他受伤时会从城市中抽取暮光能量,伤口瞬间愈合。

“他在与整个城市连接!”维琳分析道,“要击败他,必须切断这种连接!”

塞拉在战斗中一直处于边缘。她体内的暮光部分强烈共鸣,几乎要脱离控制去“加入”祭司的仪式。她用尽意志力压制,匕首在她手中颤抖。

“塞拉,”艾伦在格挡一道紫色闪电时喊道,“你能做到相反的事吗?不是切断他的连接,而是……过载它?”

“过载?”塞拉躲开一道地面裂口中伸出的触须。

“用你体内的暮光能量,反向注入他的连接!如果他能抽取城市的能量,也许城市也能通过他抽取能量——如果我们给他太多,超过他能处理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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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琳眼睛一亮:“理论可行!但他有保护机制,不会无限制接收。”

“除非我们让他‘渴望’更多,”莱拉尔变成人形,释放自然能量暂时困住祭司的双脚,“塞拉体内的暮光能量……是‘不纯’的,混合了狼性和诅咒。对纯粹暮光信徒来说,这可能像是……毒品。有吸引力,但危险。”

塞拉明白了。她停止压制,反而开始释放体内的暮光能量,但不是攻击,而是“展示”——让那混合了三种力量特质的能量如香气般扩散。

祭司的动作突然停顿。他转向塞拉,数百重叠的声音中出现了真正的“渴望”:“那是……什么?不纯……但强大……新奇……给我……我要研究……”

他主动伸出一条能量触须,连接塞拉。塞拉没有抵抗,让触须接触,然后——反向注入。

不是纯净的暮光,而是混合能量:狼性的野性冲动,诅咒的痛苦记忆,暮光的腐蚀低语,三者交织的混乱数据流。

祭司开始颤抖。他试图断开连接,但太晚了——混合能量已经流入他的系统,与纯粹的暮光能量发生冲突。他的愈合能力失效,法术开始失控,能量墙闪烁不定。

“现在!”艾伦冲锋,盾牌猛击祭司胸口,圣光与混乱的暮光能量碰撞,引发内部爆炸。

祭司尖叫——这次是单一的声音,他自己的声音,在最后时刻恢复了短暂的清醒:“我……看到了……虚无……救我……”

然后他炸裂成紫色的尘埃。

能量墙消失。团队不敢停留,继续前进。

最后一段路程相对顺利,祭司的死亡似乎暂时扰乱了城市的防御系统。他们终于到达中心金字塔脚下。

金字塔高达三百英尺,表面完全被紫色的能量脉络覆盖。顶端的共鸣器清晰可见——一个悬浮的、旋转的多面晶体,不断向天空发射紫金色的能量束,与笼罩城市的沙暴相连。

“如何摧毁它?”布雷恩问,“直接攻击?”

维琳扫描后摇头:“它有强大的防护场。而且如果暴力摧毁,可能引发能量反冲,炸掉半个城市——包括我们。”

“需要从内部破坏,”莱拉尔感知着金字塔的结构,“有入口,但肯定守卫森严。”

塞拉突然指向金字塔侧面:“那里……有一个裂缝。不是设计中的入口,是后来形成的。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不一样的能量。不是纯粹的暮光。”

“可能是金字塔原本的通道,被暮光之锤封闭了,”艾伦决定,“从那里进去。塞拉,你带路。”

裂缝勉强容一人通过。内部是狭窄的通道,墙壁上隐约可见未被完全覆盖的泰坦符文。越往深处走,暮光的腐化越轻,最后他们进入一个完全未被污染的房间。

房间中央,有一个控制台。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全息影像——一个托维尔人的形象,但不是尼斐塞特,而是拉穆卡恒。

“闯入者,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尼斐塞特已经彻底堕落,而你们找到了这座金字塔最后的纯净核心,”影像说,“我是建筑师卡塞特,拉穆卡恒的最后守护者。在暮光之锤占领这座城市前,我将金字塔的核心系统隔离在此。”

影像展示出金字塔的结构图,共鸣器的能量流动,以及——一个弱点。

“共鸣器依赖金字塔底部的能量转换矩阵。如果你们能到达矩阵室,调整三个控制节点,就可以让能量流反向,使共鸣器过载自毁。但警告:矩阵室是暮光之锤重点守卫的区域,而且调整必须在三分钟内同步完成,否则会触发安全协议,永久封闭矩阵室。”

影像显示出三个节点的位置,以及操作方式。

“另外,在矩阵室的最深处,我封存了一件从金字塔更下层发现的东西。那不是泰坦的造物,而是更古老的……某种龙类的东西。暮光之锤尚未发现它,但如果共鸣器爆炸的冲击破坏了封印……”

影像变得不稳定,最后消失。

艾伦看向队友:“分三组。维琳和我一组,莱拉尔和布雷恩一组,塞拉单独一组——她的潜行能力最适合单独行动。目标:同时调整三个节点。有问题吗?”

“只有一个,”塞拉说,指向结构图中矩阵室深处的一个标记,“那里……我感觉到某种呼唤。不是暮光,而是……熟悉的黑暗。龙类的黑暗。”

她看向艾伦,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如果那是我们想的东西……事情就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了。”

深入金字塔能量矩阵室,团队将面对暮光之锤最精锐的守卫:被完全改造的托维尔构造体、能够操控沙暴的暮光法师、以及一头被腐化的奥丹姆原生生物——沙漠巨兽。分头行动的他们必须在三分钟内同步完成三个节点的调整,任何一组的失败都将导致全队被困死在矩阵室中。

而在矩阵室最深处,塞拉将独自面对那个呼唤她的存在:一个古老的黑龙封印,其能量特征与死亡之翼的女儿——希奈丝特拉惊人相似。如果这真的是她的血脉或造物,那么暮光之锤在奥丹姆的目的就不仅仅是引爆共鸣器那么简单……他们可能在试图复活或创造某种更可怕的黑龙变种。

塞拉体内的暮光部分将在这里面临终极考验:面对真正的、纯粹的黑龙黑暗,她是会被吸引同化,还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第三种道路?她的选择不仅关乎任务成败,更可能揭示她与黑龙军团之间意想不到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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