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涂山溟的院子里清静多了。6邀墈书枉 首发
早出晚归都没见到虞初墨的身影。
几次不经意的路过客房时,他放缓了脚步,耳朵微微动了动,想要捕捉到房内的声音。
可无论怎么仔细,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他也拉不下脸去找人。
毕竟青丘与世隔绝,很是安全。
他二师姐又是那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他要是主动去找她,万一被她误会自己是 “关心”,又要缠着他解释,到时候说不清楚,反倒徒增烦恼。
“阿溟,你水满了。”
涂山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壶,还不忘嗔了眼:“发什么呆,喊你半天了。”
涂山溟擦了擦桌面上溢出来的水,没抬头应道:“最近修鍊有些跟不上,自然想天清宗的灵气了。”
“啧,整天脑子里都只有修鍊修鍊的。”涂山玉一边将水壶拿走一边忍不住的埋怨:“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你二师姐。”
“她那么大个人了,不需要我关心。”涂山溟指尖捏起碟子里的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咔嚓咬得脆响,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院门口瞟了一眼。
东西刚咽下去,一个印着青丘灵狐纹样的食盒就 “咚” 地一声放在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涂山玉双手叉腰,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拿着,给你二师姐送去。她刚才让侍女来说,中午要在藏书阁,不回来吃饭了,我特意让厨房多做了份她爱吃的莲子羹。”
“给你二师姐送去。”
涂山溟的眉心瞬间蹙起,指尖捏着的花生壳都顿在了半空,下意识就问了句:“她不回来吃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 自己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担心。
他问完,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涂山玉,还好她没发现什么异常。
“嗯,藏书阁,还有附近的林园都找找,应当在那附近。”
涂山玉眼里藏不住的担忧:“这几日她看着心情不大好,可不能叫她在青丘受了什么委屈。”
说完还横了眼涂山溟,很明显的责怪。
涂山溟:
“我不去,你随便差个侍女去就是了。”涂山溟将食盒往前一推,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就是送个食盒罢了,你作为师弟,不是理应做的吗?”
涂山溟斩钉截铁:“不去。”
“你呀,”涂山玉恨铁不成钢:“等你二师姐真不理你了,有的你后悔的。”
涂山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后悔!她从前就不理我的,我还更自在呢。
后悔?开的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啪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毫不留情。
大祖也不废话,将食盒塞到他手里:“赶紧去!要是让我知道你把食盒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大祖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就往院外走,走了两步还回头叮嘱:“记得跟她说,莲子羹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路上,涂山溟都在宽慰自己。
他并没有在关心虞初墨,只是被大祖逼着来的。
没办法,毕竟如今她是客人,来到青丘做客,他没办法全然放着不顾。
有失礼节,对,失了礼节不行。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像是说服了自己,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另一边的虞初墨待在藏书阁里找话本子看。
这几日她不急,系统倒是急了:【宿主,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你怎么还有时间看话本?】
虞初墨指尖捏着书页,不慌不忙地翻了一页,语气平静地回应:【不着急。追人这事,就像煮茶,得慢慢熬,不能一直猛火加热,不然茶会糊,人也会被吓跑。】
系统不懂:【那天你壮志豪言,我还以为你会更努力的追呢。】
虞初墨翻书的动作一顿,想起来那日的场景。
其实这跟最开始的想法是不一样,但她后来想明白了。
本来时间就不多,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如今更是只剩下一个多月。
若是要按着之前一步步来,从改变印象开始,实在是太慢太慢了。
先不说原主留下的印象有多差有多深刻,想要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的看法,本身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带着很大的主观情绪去评判别人。
越是刻意,越显得虚伪。
所以她换了个方式。
诚恳,真心,但若即若离。
系统还是担忧:【可是 万一他真的对你没感觉,你拉远距离,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虞初墨勾了勾唇:【怎么会呢?我是他师姐,这层关系就注定我们的关系远不了。】
系统还想再说些什么,藏书阁的门却被轻轻推开,涂山溟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给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暖金色,连垂落的睫毛都泛着微光。
她闻声抬眸看过来,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那双桃花眼在阳光下弯成了月牙,里面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亮的可怕。
又是这样,每次看见他就这么开心吗?
紧接着涂山溟脑海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了一句话:看,就连阳光都偏爱她。
“师弟?你怎么来了?” 虞初墨先回过神,合上书站起身,语气自然得像是只是偶遇,没有半分之前刻意靠近的急切。
涂山溟慌忙移开视线,脸上又换上了不情不愿的神情:“是大祖非逼着我给你送的。”
虞初墨肯定会揪着他送食盒的事,说些 “师弟是不是关心我” 之类的话,又或者趁机缠着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她没有,她只是客气的接过食盒。
“谢过师弟了。” 她低头看着食盒上的灵狐纹样,轻声道谢,随即抬眼解释,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歉意,“近几日我在这藏书阁里翻到一套《云溪心法》,据说对修复受损经脉有帮助,所以看得入了迷,连饭点都忘了,倒是麻烦你跑一趟。”
涂山溟准备了许多反驳的道理一句都没用上。
临走前他古怪的看了眼她。
他忍住了继续追问的冲动,送完了食盒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在走到藏书阁看不见的拐角处,脚步顿了顿,回头瞄了两眼。
这样一连三日,都被“逼着”给他二师姐送饭。
可第四日他推开藏书阁的门并没有如前几日那样看到熟悉的人影。
“草,不好好在藏书阁待着,又跑哪儿去了!”
涂山溟下意识低骂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