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行李箱，推开门，外面停着一辆车，杨娇娇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着他。
应攸海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回头看了一眼家门口。
应伯母站在门口，眼泪还在流，她抬手朝他挥了挥，像是在道别。
应攸海的喉咙更紧了，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转身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听见身后传来应伯母压抑的哭声。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
车子发动，慢慢驶离应家。
楼上，应展青站在窗边，看着车子越开越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他的手攥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流血了也感觉不到疼。
他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他以前纵容杨娇娇，偏宠她，包庇她，替她说话，杨晓斐也不会和应家的关系这么差。
要不是他以前对杨娇娇那么好，应攸海也不会学他，也不会被杨娇娇拿捏得死死的，像条狗一样被牵着走。
现在应攸海为了杨娇娇搬出去了。
爸妈嘴上不说，可实际上心里难受极了。
这都是他的错。
应展青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像被人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疼得要命。
他转身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应伯父还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又多了几根。
应伯母坐在旁边，脸埋在手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应展青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伯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疲惫和失望。
“展青。”应伯父开口，声音很沉很疲惫，“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我只希望家里能太平点，别再出事了。”
他说着，又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你是老大，你得有点担当。别再像以前那样了。”
应展青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我知道。”
“对不起。”
应伯父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像是不想再提这些事。
应展青站在原地，看着应伯母还在抽泣，心里难受得要命。
他转身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的脑子里全是杨晓斐的样子。
以前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喜欢和崇拜。
现在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只有冷漠和厌恶。
都是他的错。
他闭上眼睛，用力按着太阳穴，胸口像被人撕开了一样疼。
应攸海开着车，杨娇娇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
应攸海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娇娇，以后就咱们俩了。以后的日子，你不用面对他们了，也不用和他们打交道。”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点憧憬，像是在畅想未来。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和杨娇娇已经绑死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希望将来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也希望杨娇娇能回心转意，改邪归正。
杨娇娇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冷冷的：“你是不是害怕我搞事情，所以不让我和他们接触？”
应攸海愣了愣，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娇娇的声音抬高了点，眼神里带着质疑，“你是不是觉得我声名狼藉，怕我给你丢人？怕我给你惹麻烦？”
“我没有。”应攸海急了，语气都有点慌，“我真没这么想。”
“那你就是觉得那些事都是真的。”杨娇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都带了哭腔，“你也觉得我做了那些事，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那些事情全都是杨晓斐污蔑我，泼我脏水，她为了洗白自己，就把锅都推给我！”
“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忘了吗？她是那么的歹毒，她脸哥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你忘了吗！”
杨娇娇越说情绪越激动，“你现在还要为了那个女人说话，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相信她。”
“我没有……”应攸海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那些事不是杨晓斐泼脏水。
那些事，是真的。
但他不能说。
他要是说了，杨娇娇肯定会更难过。
杨娇娇看他不说话，眼泪流得更凶了，“都是杨晓斐，都是她污蔑我，泼我脏水。所有人都误会我了。”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为什么她就能过得那么好？有季阳对她那么好，有钱有势，还能上大学。我呢？我只能在外面和你过日子，就像我是被你包养的女人一样。”
她说到后面，语气都透着幽怨，好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控诉。
应攸海的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大家是不会祝福他们的。
他选了杨娇娇，就等于和家里决裂了。
应攸海把车停在了路边，伸手握紧了杨娇娇的手，安慰道：“娇娇，别想那么多。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以后会好的。”
“好什么好？”杨娇娇甩开他的手，流着泪，可话里全是不甘心，“我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我想要的是当官太太，或者大老板的太太！你呢？你什么都没有！”
“你有什么？你有钱吗？你有权吗？你什么都没有！我跟着你，能得到什么？”
“我本来应该能过得很好的，全都是杨晓斐毁掉我了。连那个孩子，她都没有放过，你却只会让我往前看。”
“杨晓斐你管不了，你妈你也管不了，你只会纵容她们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应攸海的脸一下子白了，手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
他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和杨娇娇压抑的哭声。
应攸海的心里空得像被掏空了一样。
旁边，杨娇娇还在不断地哭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应该有大号的前程，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选择相信我，更没有救我出去，不然我能上大学，我能嫁给更好的人，我能过上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