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应攸海站在杨娇娇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抬手敲门。
“进来。”
杨娇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应攸海推开门,看见杨娇娇正坐在梳妆台前擦香。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长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很安静。
应攸海走到床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娇娇,我跟你说件事。”
杨娇娇用最新的香膏擦着脸,从镜子里看他:“什么事?”
“现在闹成这样,我也不当兵了。”
应攸海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既然我们要结婚,就好好过日子吧。以前的事,我们都别再提了。”
杨娇娇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拭。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好,我听你的。”
应攸海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
“娇娇,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那些事情,你也有错。我们总要往前看,对不对?”
杨娇娇点了点头,表情很乖巧:“嗯,我知道。小海哥,你对我真好。”
应攸海笑了,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好。”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杨娇娇一个人。
她放下手里的香膏,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嘴上答应是一回事,心里的恨意可不会这么容易消失。
杨晓裴害她坐牢,害她名声扫地,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
这笔账,她一定要报。
隔天,大伯母破天荒地登门拜访了。
季阳和杨晓斐正在厨房做饭。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杨晓斐赶紧过去了。
“哎哟,季阳、晓斐,你们在家呢?”
大伯母站在门口,带着一种刻意的热络。
手里还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点心,脸上堆着笑。
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像是不太习惯似的。
季阳听见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眼神冷淡:“大伯母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看看你们嘛。”
大伯母往前走了一步,跻身进去了,把点心往桌上一放,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不对的事,这次是专门来道歉的。明天中午,我在聚贤楼订了桌,请你们去吃饭,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杨晓斐和季阳对视一眼。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看来是她和杨娇娇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
还真没想到,大伯母的胆子会这么肥,这么快就想要动手了。
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怨,让大伯母如此痛恨吗?
不过,杨晓斐却故作惊讶的看着大伯母,“大伯母,你这是……真的想通了?”
“可不是嘛。”
大伯母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糊涂。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恩怨?再说了,老爷子年纪也大了,我总不能让他老人家看着咱们家里不和睦吧?”
季阳脸色冷冷的,还透着几分嘲讽:“那明天几点?”
“中午十二点,聚贤楼的雅间。”
大伯母笑得更开心了,“你们一定要来啊,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会去的。”
大伯母笑了,走的时候还回头叮嘱:“那两盒点心是我特意买的,你们尝尝。”
等大伯母走远了,杨晓斐转身就把两盒点心丢进了垃圾桶。
季阳挑了挑眉:“不尝尝?”
“你敢吃?”
杨晓斐白了他一眼,“她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没安好心。虽然我觉得她应该会在酒楼的饭菜上动手脚,但这点心……我可不敢冒险。”
季阳走过来,把人搂进怀里:“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明天真去?”杨晓斐仰头看他。
“去。”季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杨晓斐想了想:“要不要叫上爷爷和姑姑?”
季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主意。正好让他们看看,她是什么德行。既然她这么着急想找死,那我们也别手软了。”
季老爷子的眼里,可容不下这种害群之马。
第二天中午,季阳和杨晓斐准时抵达聚贤楼。
只不过,他们身后还跟着季老爷子和季暖。
大伯母早已在雅间等候,见季老爷子和季暖走进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老爷子?季暖?你们怎么……”
“大伯母,这可是你主动道歉的好日子。”
杨晓斐笑意盈盈地说道,“我觉得如此重要的时刻,怎能少了爷爷的见证?咱们家要和睦,当然得让老爷子知晓。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了。”
季老爷子也显得颇为意外:“老大媳妇儿,你这是……真想通了?”
大伯母内心虽有一万个不情愿,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假笑:
“是啊,爸。我以前确实糊涂,现在想明白了。”
季老爷子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很好,很好。”
大伯母心中一阵慌乱。
她原本计划在菜里下剧毒,只要季阳吃下去,没了这个老爷子选定的继承人,季家的产业自然就会落到她丈夫和儿子手中。
然而现在,老爷子和季暖都在场,万一误伤到他们,计划就会全盘皆输,这该如何是好?
她的目标岂不是太过明显?
她还打算将罪名栽赃给这家酒楼……
“来来来,都请坐。”大伯母硬着头皮招呼大家入座。
菜很快就上来了,满满一桌子。
季老爷子看着这些菜,眉开眼笑:“老大媳妇儿,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
“应该的,应该的。”
大伯母陪着笑,心里却在打鼓。
饭桌上,季老爷子对杨晓斐嘘寒问暖:“晓斐啊,最近学业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爷爷。”杨晓斐乖巧地回答。
季老爷子又转向大伯母,难得夸奖道:“老大媳妇儿,你这次做得很好。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大伯母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老爷子过奖了。”
杨晓斐接话:“可不是嘛,大伯母突然就转了性。昨天还专门登门拜访,今天又搞这个道歉宴,诚意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