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转移(1 / 1)

万全平时披在肩头的大衣整齐地穿在身上,看见赫枫主动伸出手,赫枫也没含糊,极正式地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辛苦辛苦,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万全说。

“职责所在。”

“我知道,人民警察爱人民嘛。”

他身后跟着两位木讷的中年男女,男人眼底猩红,一脸憔悴,看到赫枫就想说话,但挣扎了几下就偃旗息鼓。

“他们是荣祥的父母,算是我的表哥表嫂哎,小祥的事我很愧疚,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你说我这当表叔的怎么能好受,老两口已经有些糊涂,我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也顺便听听案子进展。”

“节哀。”赫枫向荣祥父母颔首示意,刻意忽略了万全。

“不瞒赫队,我这表侄儿很有志气,不靠天不靠地,就这样,我实在”万全接着说。

“可以理解,万总和他平时来往密切吗,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赫枫语气委婉,目光却是在审视。

万全一愣,不露痕迹地把目光转向王君,“要说见面那可早了,十一见过一次;我把房子托付给王主任,他们平时联系得比较多。”

“你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赫枫问王君。

“17号,星期八的值班经理给我打电话,说荣祥生病请假,我就去西子湖看他,没找着,第二天,我又给他打电话,问了问情况,他说他已经退烧。”

“17号,”赫枫默了片刻,“你是什么时候去西子湖找他的?”

“晚上九点多。”王君不知该说不该说,迟疑地看了眼万全。

“你上楼了?”

“对,敲门没人应,打电话也不通,对门也不在家,我只好离开,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又打电话给他。”王君屁股只坐了一半,语气真诚谦卑。

“荣祥生病,星期八的值班经理为什么打电话给你?”赫枫问。

万全接过话头,“我不放心荣祥,他留学时……和浪人什么组织有瓜葛,就让王主任时常关注一下,别惹出什么事端来。”

赫枫又看向王君,“第二天你打电话,荣祥解释他晚上去了哪里吗?”

“他说他就在家,吃了药一直在昏睡,没听见有人敲门。”

“你进西子湖没开车?”赫枫问。

皮克他们查过17号谢全出事那晚所有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据,包括荣祥;西子湖大门和电梯的监控里并没发现王君。

“我那天喝了酒,是办公室吴勉送我去的。”

“没坐电梯?”赫枫平静地问。

“坐了,”王君目光闪了闪,“晕晕乎乎按错了楼层,我在十三楼转了半天,最后干脆走下去。”

“那可真是阴差阳错。”赫枫若有所指。

万全又接过话题,“不瞒赫队,我特意让王君找派出所了解情况,可他们说法不一,有些说意外,有些说被杀……”

“我儿就是被害的,”荣祥的父亲突然扑倒在赫枫脚下,涕泪纵横,“他就是被害的,我不信他能自己掉下去,十岁那年乐桥祠的住持说我儿是金命”

“好了,”万全突然喝止,又放缓语气,“老哥,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别浪费时间。”

荣父颓然跪坐在地上,嘴角翕翕,说不出话来。

赫枫让人把他扶起来。

“荣祥去日本留学的钱是你们出的?”赫枫问。荣父荣母看着不像可以供儿子留学的父母。

“我只给了他两万,其它的钱是他自己挣的。”荣父嘴角不停地哆嗦。

“知道靠什么挣钱吗?”

荣父双手捂着脸,直摇头。

王君小心翼翼,“现在的留学生不都是在中国餐馆洗盘子么。”

“他专业学什么?”赫枫问。

荣父讷讷地说不出话。

王君说,“这个我知道,我那里有他的毕业证复印件,化学工程。”

“你们和荣祥平时联系紧密吗?”

荣父木然地垂着头,荣母擦着眼泪,迟疑地说,“国外电话贵,打得少,回来后也不多,都是我们打给他。”

荣父眼神黯淡,“上个月我给小祥打电话,我和他妈想来和他一起住,他说再等等,他正忙,顾不上我们,保证以后会给我们买一套大房子。”

荣母嘤嘤地哭起来。

“你们知道他在做厨师吗?”

“听他叔说过?”荣父小声说。

“你们没反对?”

“我当然反对,”荣父急切地说,眼神幽怨地瞥了眼万全,“他说主厨收入高。”

万全咬肌滚了滚,脸色阴沉。

……

“没想到荣祥还真钻了空子。”皮克指挥人把投影仪架上。

17号西子湖大门处的监控录像里的人流车流倍数往前流淌,突然天色就暗下来,画面里缓缓出现一个穿着深色宽松羊绒大衣的女人,只见她脚蹬高跟皮鞋,大衣衣摆下时不时露出裸露的脚踝,兜帽罩在头顶,长卷发垂在胸口,手腕上挂了个大拎包。

“这个女人我见过。”王为跳起来,“在夫子街的监控视频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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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笑起来,画面换成一条入夜的街道,虽然街灯明亮,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被暗夜的阴影笼罩着,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注意。”皮克煞有介事地喊。

画面拉近,一个女人出现在视频正中,同样是大衣兜帽长发,不同的是此人穿着一双黑色便鞋,大衣下露出黑色紧身裤。

“同一个人,的确是同一个人。”王为惊奇得面孔发红。

“我们找技术部进行了甄别,应该是同一人,这条路是谢全家所的夫子街背街,大家注意他的动作。”

画面重新动起来,只见此人像大多逛街的人一样,东站站西看看,惬意地享受着夜晚的闲暇时光,这时对面走来三个年轻人,她身影一晃,就没了踪影,如果不是专门盯着她看,大多看视频的人都以为她进了旁边的店铺里。

参与过谢全案的人都知道那人身后的胡同就在谢全小洋楼旁边。

虽然没有证据,但此人大概率就是杀谢全的凶手。

荣祥杀了谢全, 出乎赫枫的意料。

“荣祥和谢全无冤无仇,或许是受万全的指使,如果是这样,荣祥的死就应该是万全灭口。”有人推测。

“不对,”立刻有人起身反驳,“荣祥和万全并不对付,王君在监视他,荣祥也在他面前演戏。”

“演戏不见得是演给万全看。”

“你总得承认他们俩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难道荣祥是万全豢养的杀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

这是一条说得过去且比较完整的推论,肖元雄是麒麟的幕后股东,看不上万全的管理能力产生矛盾很正常,如果万全知道肖元雄的一番骚操作直接让他失去总经理的位置,甚至有可能失去的更多,凭他一路刀光血影的成功之路,杀个人很正常,而谢全既然是肖元雄的一把刀,必然掌握着万全的把柄,杀他也是必然,之后是荣祥的灭口

如果是这样,杀肖元雄的人应该是荣祥,可那天他有完全不在场证据。

缺了这个环节,这个完整的推论就不再完整。

“不管怎么说,谢全的死总算和荣祥联系到一起了,”皮克难得露出笑脸,“至于万全和荣祥的关系,先看一段视频,大家再发表意见。”

韩义接过鼠标,点开另一个文件,屏幕上是锦园商业中心摩肩接踵的夜景,一辆劳斯莱斯突然滑出主路,停靠在路边,司机匆忙下车,越过星期八明亮的厨房,走到前面的一家西点店,排在人后;劳斯莱斯后排车窗降下来,躲在暗处的人影似乎在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店铺。

“这司机是万全的司机。”王为惊呼,突地跳起来,“他还敢说他和荣祥没联系?”

“我们查了商业中心,尤其是星期八附近监控保留的所有录像,最长时间是一个月,这辆车出现过两次,车停靠的位置前后不差二十米,司机去排队买点心,买好就离开,我去那家西点店询问过,服务员对司机有点印象,说他隔段时间就去买一次,频率大约一个月两次左右的样子,每次都一样,二十块钱的巧克力夹心摩芬,娘的,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韩义补充。

“西点店就在星期八右边,说他不是在关注荣祥,谁信呀,”王为喊,“这个位置看开放式厨房里的荣祥再清晰不过。”

“王君是荣祥的联系人,应该就是在万全的授意下监督荣祥,这还不够,还得自己上阵?”皮克问赫枫,“他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荣祥,荣祥值得他这么费心?”

“应该就是多宝格里的东西吧。”赫枫说。

韩义又换上一段视频。

荣祥慢悠悠地走出西子湖大门,身后是一个黑色缎面双肩包,包里装着两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大小和多宝格里装帧精美的书盒相近。

韩义说,“从西子湖大门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里可以看出,他每天出门都会带两个盒子,到星期八店里时包就空了。”

“他是在转移?”王为问,“他上班路线一成不变,除非有人在路上接应。”

“多宝格里有整整一百个盒子,每天转移两个,也得用时将近两个月;万全和王君都很关注他,不可能一次都没发现荣祥的异样,他们肯定查看过,没发现什么不对。”赫枫说。

一百个盒子,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要想弄走并容易,如果不是像荣祥这样不露声色地分批带出,藏匿在上班途中某个地方,那一定是有人正大光明地上门取走。

“那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皮克说。

“混淆视听吧。”赫枫想了片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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