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江南尾声(1 / 1)

姑苏城事了,已是深秋。街道两侧的桂花开到了尾声,甜香中掺着几缕凋零的涩意,反倒更显悠长。疫病退去,城门重开,百姓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街头巷尾又能听见软糯的吴语叫卖声。

秦佳喻站在枕水别院的廊下,看着侍女们将最后一批药材装箱。这些是她从江南各地搜罗的特色药材,准备带回京城充实杏林春的库存。

“王妃,林老爷子来了。”侍女轻声禀报。

秦佳喻转身,见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徒弟,各捧着一个木匣。

“林老怎么亲自来了?”秦佳喻忙迎上前。

林老爷子笑呵呵道:“王妃明日便要启程,老朽怎能不来送送?这两匣东西,一匣是姑苏杏林同仁整理的江南疑难杂症案例集,一匣是老朽家传的几本制药手札,赠与王妃。”

秦佳喻接过木匣,入手沉甸甸的。她郑重行礼:“如此厚礼,晚辈受之有愧。”

“王妃莫要推辞。”林老爷子摆摆手,“若非王妃研制解药,姑苏城不知还要死多少人。这些医书药典在王妃手中,定能发挥更大作用。”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老朽听闻,京城那位王侍郎似乎对王妃颇为忌惮,回京后还请多加小心。”

秦佳喻神色不变:“多谢林老提醒,晚辈省得。”

送走林老爷子,秦佳喻回到房中,见云琮正对着一封信沉思。

“京城来的?”她问。

云琮将信递给她:“皇兄催我们回京。王崇明那老狐狸果然动作频频,这半月已在朝中参了我三本,说我‘擅离职守’‘干预地方政务’。”

秦佳喻扫了眼信,冷笑:“他倒会避重就轻。沈文渊投毒害民、官商勾结的证据确凿,他一句不提,只揪着殿下的程序问题。”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云琮将信在烛火上点燃,“沈文渊已死,死无对证。赵、钱两家虽供出他,但口供可以翻,证据链不完整。他如今反咬一口,说我们严刑逼供,构陷忠良。”

秦佳喻蹙眉:“那陛下如何说?”

“皇兄自然不信他。”云琮揽住她的肩,“但他毕竟是户部侍郎,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不少。皇兄让我们速回,就是要当面厘清此事。”

他低头看她,眼中闪过愧疚:“本想带你在江南多游玩些时日,现在看来,又要让你卷入这些纷争了。”

秦佳喻靠进他怀中:“与殿下并肩,我不怕。”

云琮心中一暖,将她搂得更紧。这些日子在江南,她为了研制解药、救治病患,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好不容易事情了结,又要面对京城的明枪暗箭。

他低头,唇轻触她的发顶:“明日出发,我们不急着赶路。沿途若有风景好的地方,便多停留几日。你太累了,该好好歇歇。”

秦佳喻抬头看他,眼中漾起笑意:“殿下这是要以权谋私?”

“是又如何?”云琮挑眉,“孤陪自己的王妃游山玩水,谁敢多言?”

两人相视而笑,这些时日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笑中消散了。

次日清晨,车队启程。姑苏百姓自发相送,从枕水别院到城门,沿途站满了感谢他们的人。

秦佳喻掀开车帘,看着这一幕,心弦微动。云琮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这是你应得的。”

车队出了姑苏城,速度果然放得很慢。云琮说到做到,每日只行两个时辰,午时便找地方歇息。若途经风景好的城镇,便多住一日。

这日傍晚,车队停在了一个名为“烟雨镇”的江南水乡。镇子不大,一条小河穿镇而过,白墙黛瓦,小桥流水,比姑苏城更多了几分静谧。

云琮包下了一座临河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姓柳,见来了贵客,忙亲自张罗。

“两位贵人赶巧了,这几日镇上正办桂花节,夜里河上有灯船,可好看哩。”柳老板娘笑呵呵道,“后院有温泉,是引的山里的活水,解乏最好了。”

秦佳喻闻言,眼睛一亮。这些日子确实乏得厉害,若能泡个温泉……

云琮看出她的心思,对柳老板娘道:“准备些清淡的晚膳送到房间,温泉也预备着。”

“好嘞!”

房间在客栈二楼,推开窗便是潺潺小河。对岸人家挂了红灯笼,映得水面一片暖黄。远处隐隐传来丝竹声,软糯的江南小调在暮色中飘荡。

晚膳是清蒸鲈鱼、莼菜汤、桂花糖藕,都是江南特色。秦佳喻难得有了胃口,多用了半碗饭。云琮见她吃得香,眉目舒展,不时为她夹菜。

用过晚膳,柳老板娘来请:“温泉准备好了,两位贵人随时可用。”

后院的温泉池用竹篱围起,池边种着几丛翠竹。池水清澈,热气氤氲,水面上飘着新鲜的桂花花瓣。月光洒下,竹影摇曳,静谧得仿佛世外桃源。

秦佳喻站在池边,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深吸了一口带着桂花香和硫磺味的温暖空气。

“你泡吧,孤在外头守着。”云琮说着转身要走。

“殿下。”秦佳喻叫住他,手指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云琮回头,见她脸颊微红,那双总是清澈明净的眼眸里,此刻映着月色,漾着水光,有种说不出的柔媚。她咬着下唇:“这池子不小……殿下也累了一日,难道不和我一起吗……”

云琮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佳喻抬眼看他,那双桃花眼里映着灯笼的暖光,深邃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她没有退缩,反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当然知道。”

这几个字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带着温热的呼吸和淡淡的药香。

云琮眸色一深,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在她唇畔摩挲:“那……孤去拿换洗衣物。”

待他回来时,秦佳喻已褪了外衣,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坐在池边。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颈项和玲珑的肩线,中衣被水汽微微浸湿,隐约透出肌肤的颜色。她将纤白的脚踝浸入水中,轻轻晃动,水波一圈圈荡开,搅碎了倒映的月光。

云琮走到池边,动作不疾不徐地解下外袍,然后是里衣。他的身材精壮匀称,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平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

水声轻响,云琮踏入池中,温泉水没过他劲瘦的腰身。他走到秦佳喻身边,伸手:“来。”

秦佳喻将手放入他掌心,被他轻轻带入池中。温泉水温暖得恰到好处,瞬间包裹了全身。水波荡漾,她的中衣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云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喉结又滚动了一下。他将她揽到身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薄衣料。

“冷吗?”他低声问,声音比温泉还要烫人。

秦佳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口的伤疤。那道最深的疤痕,是她永远的心疼,也是他爱她的证明。

云琮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别看了,早就不疼了。”

“可是我记得。”秦佳喻抬眼看他,眼眶微红,“每一次你为我受伤,我都记得。”

云琮心中一软,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意:“那以后孤更小心些,不让你心疼。”

秦佳喻破涕为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殿下说话要算数。”

“孤何时骗过你?”云琮搂紧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两人的身体在水中紧紧相贴,隔着湿透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秦佳喻的脸颊贴在云琮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和自己的心跳合拍。

温泉的热气氤氲上升,混合着桂花香,醺人欲醉。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在水面上晃动。

云琮的手指轻轻挑起秦佳喻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那双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她的倒影,专注而深情。

“佳喻,”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温柔,“孤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

秦佳喻心中一颤,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温泉的水汽和桂花的甜香。云琮起初只是回应,但很快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秦佳喻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水波随着他们的动作荡漾,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秦佳喻脸颊绯红,眼眸水润,唇瓣被吻得微肿,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云琮的呼吸粗重了几分,手指轻轻摩挲她红肿的唇:“你这是在惹火。”

秦佳喻轻笑,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那殿下要灭火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云琮的理智。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踏出温泉。水珠从两人身上滚落,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他抱着她大步走回房间,用脚踢上门,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秦佳喻的长发湿漉漉地铺散在枕上,中衣紧贴身体,曲线毕露。

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去,散落在地。烛火摇曳,映着床幔上交叠的人影。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时,秦佳喻已经醒了。她穿着整齐的淡青色衣裙,坐在窗边的圆桌旁,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桂花茶,静静看着窗外河上的晨雾。

床榻上传来窸窣的动静。她回头,见云琮正坐起身,锦被滑落至腰际,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晨光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线条,昨夜的温存痕迹还隐约可见。

云琮睁开眼,目光还有些朦胧。看到秦佳喻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赤裸着上身,耳根竟泛起一抹可疑的粉色。

秦佳喻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放下茶杯,走到床边坐下,故意用调侃的语气道:“殿下这是害羞了?昨夜那般大胆,今早倒是纯情起来了。”

云琮被她这么一说,耳根的粉色蔓延到脸颊。他别过脸,语气有些恼:“孤没有。”

“没有吗?”秦佳喻笑意盈盈,伸手轻点他泛红的耳朵,“那这里怎么这么烫?”

云琮被她逗得又羞又恼,突然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秦佳喻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云琮盯着她,声音低沉,“如今都敢调戏孤了?”

秦佳喻被他圈在怀里,却丝毫不惧,反而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那殿下喜欢我的调戏吗?”

云琮眸色一深,扣住她的后脑便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昨夜未尽的缠绵,温柔却又霸道。秦佳喻顺从地回应着,指尖在他颈后轻轻摩挲。

良久,云琮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笑道:“喜欢。只要是你的,孤都喜欢。”

秦佳喻脸颊微红,却依然笑着:“那殿下以后可要习惯了。毕竟……”她故意顿了顿,“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云琮心中一荡,将她搂得更紧:“求之不得。”

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柳老板娘的声音:“贵人可起身了?早膳备好了。”

秦佳喻这才从云琮腿上下来,帮他取了衣袍。云琮穿戴整齐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矜贵威严的越王,只是看向秦佳喻的眼神,比往日更加温柔缱绻。

早膳依然是江南风味,桂花粥、小笼包、几样清爽小菜。用膳时,柳老板娘的眼神有些暧昧,却识趣地什么也没问。

“今日还走吗?”秦佳喻问。

云琮夹了个小笼包放在她碟中:“不急。烟雨镇桂花节有三日,咱们看完灯船再走。”

于是又在烟雨镇住了一日。白日里,两人换了寻常衣饰,手牵手在镇上闲逛。看妇人浣衣,看孩童嬉戏,看老翁垂钓。秦佳喻买了些桂花糖、绣花手帕,云琮则给她买了一支雕着桂花的银簪,亲手为她簪上。

傍晚时分,河上果然漂来灯船。几十艘小船排成长队,每艘船上都挂着各式花灯,灯火映着河水,流光溢彩。船娘唱着江南小调,歌声婉转,随风飘来。

秦佳喻和云琮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看着这一幕。

“真美。”她轻叹。

云琮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她发顶:“不及你美。”

秦佳喻抿唇笑了,往后靠进他怀中。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看完了整场灯船。

第三日,车队重新启程。离开烟雨镇时,秦佳喻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静谧的水乡小镇,将永远留在她记忆里,带着桂花香和温泉水的暖意,也带着那夜温存的旖旎。

马车里,云琮握着她的手,忽然道:“回京后,咱们把王府东边那处院子改一改,挖个温泉池,种些桂花。”

秦佳喻眼睛一亮:“可以吗?”

“孤说可以,就可以。”云琮语气霸道,眼中却是宠溺,“你喜欢江南,孤就把江南搬回京城。”

秦佳喻心中柔软,靠在他肩头:“殿下对我太好了。”

“这就算好了?”云琮挑眉,“这才刚开始。等回了京,处理好王崇明那老狐狸,孤带你游遍大胤江山。北疆的雪,南疆的花,西漠的月,东海的水,咱们都去看。”

秦佳喻想象着那场景,眼中泛起憧憬:“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殿下,这是我新配的药。以冰魄莲为主材,佐以几味温补药材,可固本培元,增强体质。你每日服一粒。”

云琮接过瓷瓶,心中温暖:“你总是惦记着孤。”

“殿下是我的夫君,我不惦记你惦记谁?”秦佳喻理所当然地说。

云琮笑了,那笑容灿烂得晃眼。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记:“这句话,孤爱听。”

马车辘辘前行,离京城越来越近。车内的温馨旖旎,与车外渐起的秋风形成对比。

秦佳喻知道,回京后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此刻,她靠在云琮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无比安定。

而云琮,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王崇明,你若安分便罢。若敢动佳喻一根头发,孤必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尽头。而京城的方向,乌云正在积聚。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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