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我父亲的伤……有的治吗?”秦怀道抓住赵子义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斗。
“我只能说尽力一试,并无十足把握。”赵子义实话实说,医学之事,谁也不敢打包票。
君不疑还未到,程咬金、牛进达等一众人却已联袂而至。
“赵小子,二哥这伤,你到底有没有法子?”程咬金人未到,声先至,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焦急。
“程伯伯,我只能说试试,确实无法保证。”赵子义再次强调。
“赵小子!”程咬金大手一拍赵子义的肩膀,力道沉重,“你若能治好二哥,在场的这些老家伙,个个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赵县侯,”牛进达也上前一步,神情肃然,“昨日听犬子言,你愿为他诊治脚伤,某在此拜谢!无论成与不成,此恩牛家铭记于心。
如今二哥之伤,更请县侯全力施为。
若能治好二哥,某这条命,今后便是县侯的了!”
“牛伯伯言重了!”赵子义连忙扶住他,“翼国公是小子敬重的英雄,救治他,小子义不容辞!命不命的就别再提了。”
片刻之后,君不疑背着药箱匆匆赶到。
“郎君。”
“快来,一起看看。”赵子义招手。
君不疑上前,与赵子义一同仔细视图伤口。
随后,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尺”。
“秦将军,在下需探查伤口深处,会有些许痛楚,请您忍耐。”君不疑语气平静。
“哈哈哈……无妨,小兄弟尽管放手施为!”秦琼强笑着,试图展现豪迈。
“得罪了。”
君不疑消毒后,手腕沉稳,将“小尺”缓缓探入一处创口。
“呃——!”秦琼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青筋暴起,瞬间疼得面目扭曲。
您管这叫“些许”痛楚?!
随着按压动作,一股浑浊的白色脓液从伤口被挤压出来。
君不疑抬头看向赵子义,眼神凝重。
“郎君,这……是切,还是剜?”
“秦将军的伤口本就难以愈合,若行剜除之术,创面更大,只怕更难长好。”
“但若只是切开,内部的腐坏组织定然清除不尽。”
君不疑沉吟道,“郎君,您说,有无可能并非秦将军愈合能力不佳,而是当初受伤时,深处的创伤未曾处理妥当,才导致反复溃脓,无法真正愈合?”
可能!太可能了!
他再次仔细查看了秦琼身上其他几处愈合良好的旧伤疤。
“剜吧!”赵子义下定决心,转向秦琼,语气沉重,“秦伯伯,我们必须将伤口内外的腐肉彻底剜除干净。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
有了刚才的体验,秦琼此刻再不敢嘴硬了。
刚才那是“些许”疼痛,现在可是“非常”痛苦!
一旁的程咬金急忙插话:“子义!俺听说太医署有个什么麻沸汤,能不能弄来给二哥用?”
麻沸汤?
还真有这玩意?能用啊!
“可以试试!我这就去太医署找刘神威。”赵子义立刻起身。
“子义,你在此主持,我去便是。”秦怀道抢着说。
“不,必须我亲自去。”赵子义摇头,“除了麻沸汤,还有其他几样东西需要当面与刘医丞交代清楚。”
“子义,刘神威如今已是医令了,你见了人可别喊错官衔。”程咬金在一旁提醒。
“不疑,”赵子义又吩咐君不疑,“你去准备盐水,再仔细测量,确定需要剜除的范围和深度。”
“郎君,盐水早已用尽。用高度酒精冲洗可否?”君不疑请示。
“狗屁!用酒精?你疯了!没有盐水就立刻回去制作!”赵子义断然否决。
“郎君,制备符合要求的盐水,需回蓝田。”
“那就三日后!”赵子义当机立断,“你回去全力准备盐水,并精确规划手术方案。
三日之后,我们一同为秦伯伯治疔!”
“是,郎君!”君不疑领命,再次仔细检查并记录了伤口的各项数据后,匆匆离去,赶往蓝田。
赵子义则不再耽搁,直奔皇城方向的太医署。
来到皇城,找到正在整理医案的刘神威。
刘神威放下手中的医案,苦笑着摇头:"呵呵,县侯这是在取笑下官吗?若论升迁之速,满朝文武谁能与您相比?
在县侯发明酒精消毒之前,许多将士都象翼国公这般,伤口处理不当便会反复发作,危及性命。
据史书记载,华佗卒于建安十三年,而关羽刮骨是在建安二十四年。
所以,绝不可能是华佗亲自施治。
卧槽!
以后绝不能把《三国演义》当历史来读了。
就是要将翼国公伤口处的腐肉彻底剜除,再行清理上药。
三日后,翼国公府内气氛肃穆。刘神威、君不疑和赵子义三人齐聚秦琼卧房。
经过仔细商讨,三人最终确定了需要切除的范围。
秦琼服下麻沸汤后,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