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然带着“战利品”和队伍回到那处隐蔽的据点时,迎接他们的是留守邪教成员们难以置信、继而狂喜的目光。
苏然直接将那笔敲诈来的、数额不小的现金,以及部分易于脱手的资源,推到了负责管帐的那位“鱼贩”面前。
“兄弟们辛苦了,这些,是上面给的第一批活动经费,分给大伙儿,改善改善生活。”苏然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刹那间,据点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带着哽咽的欢呼和感激!
“多谢苏专员!”
“上头……上头终于想起我们了!”
“呜呜……有了这笔钱,我说不定能冲刺一下生命层次五级……”
几个年纪稍大的成员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们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挣扎求存太久,早已习惯了被剥削和忽视,何曾见过如此“大方”且体恤的“上级”
他们也心里清楚,这笔钱其实是这位派来的上头专员帮他们争取赚到的。
本以为上面派的那个人不是一件好差事,会对他们各种命令,却没想到会把他们当成人,还对他们这么好。
突然不希望这上头的人快点走,要是能在这地方呆着,他们发展该多好。
他们看着苏然,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七位依旧沉默肃立、对眼前这堆钱财毫不动容的“高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风范!”
“专业!太专业了!自己人一分不取,全分给我们这些下面的苦哈哈!”
“跟着这样的上头干事,才有奔头啊!”
他们是异世界一位神灵教派的人不假,但他们更是底层。
在这种感激与敬佩的氛围催化下,人性中朴素的“投桃报李”之心开始涌动。
一个骼膊上纹着歪斜蝎子图案的汉子,瞅了瞅站在队伍里、因为刚才被迫“演戏”而显得有些局促、眼神不太灵光的李乘风。
在李乘风自己看来是沉稳内敛,但在这些底层看来就是有点“呆”,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兄弟……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跟着出来拼命,连好处都忘了拿?也太实诚了!”
“其他几个看着都很正常,就这位兄弟这么社恐,怕是在其他地方也混的不太好。”
他顿时心生“怜悯”,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一下这位“脑子不灵光”的同僚。
于是,他掏出几张刚刚分到的钞票,又加之两包算是硬通货的廉价香烟,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走到李乘风面前,不由分说就往他怀里塞。
“兄弟,拿着!别客气!出门在外不容易,买点好吃的!”汉子拍着李乘风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哄小孩般的“关怀”。
李乘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怀里被强行塞进来的钞票和香烟仿佛烫手山芋。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结结巴巴地试图推拒:“不…不用…我…”
“哎呀!跟哥还客气啥!”汉子以为他不好意思,更加用力地把东西按在他怀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都是自己人!看你这样……哥心里不落忍!必须拿着!”
李乘风彻底懵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皱巴巴的钞票和劣质香烟,再抬头看向那汉子充满“关爱智障”眼神的目光,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脑门。
我……我看上去难道很象智障吗?!
还有,你们不是邪教成员吗?不是应该穷凶极恶、杀人如麻吗?这强行送温暖、关怀弱势群体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他求助般地看向苏然和其他人。
只见苏然嘴角微微抽动,强忍着笑意,别过了头去。
段明瑞抬头研究着天花板的裂缝,仿佛那里有绝世武学。
叶寒霜肩膀微微耸动,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忍俊不禁。
高源更是憋得满脸通红,用手死死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就连一向沉稳的岳重,也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掩饰脸上的古怪表情。
这一刻,李乘风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以及这群潜伏在底层的“邪教成员”。
似乎……和他想象中那种阴森诡谲的形象,有着那么一点点……微妙的不同。
李乘风毫不怀疑,这一次经历会成为令人哭笑不得的回忆。
算了,自己还是装傻不说话好,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做出其他举动,影响到这一次行为。
虽然知道这一次行动没有危险,大人物们正在关注,但是他对苏然心中产生敬仰之情,想看看他能做到何种程度。
看着其他人的表现,那批底层教会成员越发觉得这娃是真可怜,幸好跟对了老大。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带着这位星武者高手去偷袭一波?”
“还是说我们通过向上面举报他们?”
“你开什么玩笑,虽然我们的教派神灵不是邪神,也不是什么强势的神灵,但任何信仰神灵的教派都是不被允许,除非咱们家的神灵给大夏当狗!”
“是啊,你说咱们家神灵什么时候给大夏当狗?”
“谁知道呢。”
苏然抬手。
周围安静下来,他们对他心服口服。
苏然的设计一环扣着一环,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弈者,将那些邪教分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手段与能力,又肯跟他们分钱,对待他们平等温和,第一次让他们感受到尊重,这样的上头谁不想要呢?
六名跟着过来的天骄他们长足了见识,心里也对苏然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段明瑞是他们中表现最稳定的,比岳重还要稳,这是一种对苏然的自信。
虽然这种经历对他也是第一次,但他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关注分析,在脑海中仿真,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自己又该会如何处理?
答案是,当他看到这一批底层邪教成员用忠诚的目光,那是一种与他们之前看到死气沉沉,截然不同的满怀希望的光芒,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