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差！”
“我没事，只是……只是感觉灵魂被撕裂了一样，有点疼。”
澄真捂着胸口，脸上血色尽失，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色的血迹。
“都伤到灵魂了还说没事？师父，快给师姐看看吧！”诸葛煜急得团团转。
“不用。”
李玄霄的声音平静得有些过分。
“什么？师父，师姐她……”
“她死不了。”李玄霄打断了诸葛煜，“这点伤势，正好是个机会。”
“机会？”澄真和诸葛煜都愣住了。
“你们不是要修炼五至极身吗？现在正是采集‘九黎阴土’融入脾脏的最好时机。”
“可……可是师姐现在的状态……”诸葛煜还是不放心。
“就是要这个状态。”李玄霄的语气不容置疑，“肉身和灵魂都处于极限的疲惫与损伤之下，再以外力强行冲击，破而后立，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九黎阴土的效力。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李玄霄说罢，一手一个，抓起澄真和诸葛煜，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时，三人已身处一片阴气森森的古地。
“这里是……腾蛇古地？”澄真感受着周围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煞之气，认出了此地。
“没错。”李玄霄松开手，“这片古地下方，藏着整个北疆品质最高的九黎阴土。崇衍那家伙，守着宝山却不知利用，只懂得汲取地煞阴脉，实在是暴殄天物。”
“师父，您是说，要我们现在就在这里，采集阴土修炼？”澄真问道。
“对。澄真你伤势最重，状态最佳，你先来。”
李玄霄屈指一弹，一道炁劲打入地下。
片刻后，一团拳头大小、漆黑如墨的泥土从地下浮起，散发着极致的阴寒。
“记住，引阴土入体，与脾脏相合，过程会很痛苦，如同万千阴魂撕咬脏腑。但你们必须守住心神，将这股力量彻底化为己用，而不是被它同化。一旦成功，你们的脾脏将化为‘阴土之脏’，肉身恢复力和对阴寒属性的抗性都会得到质变。”
李玄霄将修炼的关窍要诀详细说了一遍。
“明白了，师父。”澄真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盘膝坐下，引动那团九黎阴土，开始艰难地将其与自己的脾脏融合。
诸葛煜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澄真浑身颤抖，脸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李玄霄则负手而立，在一旁为二人护法，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七个月后。
“轰！”
一股强大的生机从澄真体内爆发，她猛地睁开双眼，伤势不仅痊愈，气息更是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恭喜师姐！”诸葛煜由衷地为她高兴。
“多谢师父。”澄真起身，恭敬地向李玄霄行礼。
“不错。”李玄霄点点头，又看向诸葛煜，“该你了。”
有了澄真的成功经验，诸葛煜的修炼过程虽然同样痛苦，但顺利了许多，也在七个月后成功将九黎阴土融入脾脏。
“感觉怎么样？”李玄霄问。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诸葛煜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好像随便被人捅一刀，下一秒就能长好似的！”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五至极身的第一步。”李玄霄说道，“剩下的四种奇物，分散在各个世界，找起来会很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李玄霄开始带着两人频繁地穿越不同的世界线，为宗门，也为他们自己搜集炼制五至极身所需的材料。
然而，整整一年过去，收获却寥寥无几。
不是去晚了一步，就是那条世界线根本不存在他们需要的奇物。
“师父，这也太倒霉了吧？感觉全世界都在跟我们作对。”诸-葛煜忍不住抱怨。
“不是感觉，就是如此。”李玄霄的目光变得深邃，“这是天意在阻挠。看来，想通过这种取巧的方式集齐材料，是行不通了。”
“那天意为什么要阻挠我们？”澄真不解。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变数。也或许，是我们的某个敌人，手段通天，连天意都能影响。”李玄霄淡淡地说道。
他停下了脚步，改变了计划。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个思路。先不找东西了，我们去查查那个‘神临宗’的底细。”
“神临宗？”
“对。我之前推算宗门未来的劫难时，发现这个宗门是个极大的变数。我怀疑，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来自‘外面’的人。”
于是，三人又开始了新的旅程，在多条世界线中调查神临宗的踪迹。
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
在绝大多数的世界线里，根本就没有神临宗这个宗门的存在，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师父，您的猜测是对的！”诸葛煜震惊道，“这个神临宗，绝对有问题！他们和您一样，也是穿越者？”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李玄霄沉吟道，“但可以肯定，他们是外来者，而且所图不小。这个宗门，必须盯紧了。”
不知不觉，又是近一年过去。
算上之前闭关的时间，李玄霄带着两个弟子在外漂泊，已经超过两年了。
这天，三人刚刚结束一次调查，正在一处山巅休息。
“师父，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您……不想师公吗？”澄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李玄霄的动作一顿。
“是啊师父，”诸葛煜也凑了过来，“您以前不是总说，等自己翅膀硬了，就要回去好好孝敬师公他老人家吗？咱们现在虽然还没天下无敌，但也算翅膀够硬了吧？”
李玄霄沉默了。
师父……左若童。
这个名字在他心底浮现，带来了久违的暖意。
是啊，自己从离开三一门，到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了。虽然在自己的世界线，师父早已故去，但在这无尽的时空里，总有一条世界线，师父还安然无恙。
他想起那个总爱板着脸教训自己，却会在自己受委屈时第一个站出来护着自己的男人。
想起那个嘴上说着规矩，却总是默许自己各种胡闹的长辈。
“想。”
许久，李玄霄吐出了一个字。
“那我们……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澄真提议道，眼中带着期盼。
“对啊对啊！我也想见见传说中的师公是什么样子！”诸葛煜兴奋地附和。
看着两个弟子期待的眼神，李玄霄笑了。
“好。”
他站起身，“那就回去看看。”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模样，那个瘦弱、故作老成，却被师父一眼看穿的少年。
他也想起了自己离开三一门时的决绝，以及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承诺。
如今，自己已非吴下阿蒙。
《逆生三重》早已臻至化境，自创的《太一混洞真经》也已大成，更是身负无数神通秘法。
或许，是时候回去，给师父一个惊喜了。
也或许，可以改变一些……曾经的遗憾。
李玄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时空漩涡，凭空出现。
“走吧。”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带你们去见见世面，看看你们的师公，当年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澄真和诸葛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与好奇，立刻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穿过通道，踏足另一片土地的瞬间，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从不远处冲天而起。
那股气息，霸道、疯狂、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紧接着，一个让他们无比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声音，响彻云霄。
“三一门左若童！纳命来！”
李玄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澄真和诸葛煜更是当场石化。
因为那个声音，分明就是……
李玄霄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