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与抬起头,直视赵元澈,唇角勾着几分邪气地笑:“这是我和阿宁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
要不是赵元澈来了,他还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要通过此举告诉赵元澈,姜幼宁他要定了。
赵元澈本就端严的脸,更多了几分冷硬。
他一言不发,手在身侧攥成拳,阔步朝二人走去。
“你放手……”
姜幼宁皱着脸儿,奋力扭动手腕,想挣脱谢淮与的掌控。
她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额头上也见了汗。
赵元澈的占有欲,她不是没见识过。
谢淮与和她这样,他肯定误会了。
就算她和他解释,她没有和谢淮与亲近。他也不会信。
他固执得很,只怕又要发起疯来。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不生气。
这些日子,他好不容易才正常了些。
想到那回,在苏州被他找到时的遭遇。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偏偏这会儿谢淮与牢牢握着她手腕,任她怎么用力也挣不脱。
谢淮与只偏头看着谢淮与,眼底满是挑衅。
赵元澈走到近前,依旧不发一言。他伸开拳头手掌如刃,径直朝谢淮与握着姜幼宁手腕的那只手劈砍过去。
“动手是吧?”
谢淮与自然不甘示弱,伸手格挡。
两人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
“谢淮与你放开我,疼!”
姜幼宁手腕被谢淮与捏得生疼。
谢淮与闻言松开了她。
两人还在动手,从廊下一直打到院子里。
姜幼宁揉着生疼的手腕,看着他们不过眨眼之间,就过了十几招。
她皱着脸儿揉着手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定了一会儿神之后,她想劝架,但估摸着他们谁也不会听她的。
“你们……”
她才说出两个字。
赵元澈已然将谢淮与制住,摁在医馆的北墙上。
“不愧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好身手。”
谢淮与脸颊上青了一块,却满不在乎。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看着赵元澈,丝毫不以自己输了为耻。
“不要再纠缠她。”
赵元澈冷着脸警告他。
“那做不到。”
谢淮与很干脆地回绝。
赵元澈唇瓣抿成一条线,更用力摁住他。
“你是她兄长,你没有机会。何况,她心里没有你。”
谢淮与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
一字一句,都挑着赵元澈的痛处扎。
赵元澈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人,这会儿亦是脸色铁青。
“我就不同了。”谢淮与看向姜幼宁的方向,笑了一声:“她心里也没有我,但是她心疼我。做饭是你亲自教她的吧?那次你不是亲眼所见?我一生病,她就做饭给我吃。还有,当初她身上只有一百两银子,可是把所有的家当全部借给我了。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有纠葛属于天经地义。赵元澈你有什么立场不让我和她往来?”
姜幼宁不知道谢淮与说了什么,只看到赵元澈脸色越发难看。
下一瞬,赵元澈忽然抬起手臂,锁住了谢淮与的咽喉。
谢淮与涨红了脸,再说不出话来。
可他仍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底满是挑衅地看着赵元澈。
“世子,世子爷……”
南风被清涧几人拦着,在医馆后门处急得团团转。
他家殿下也真是的,和姜姑娘多往来不就是了吗?招惹赵元澈做什么?
他出来也没带人,殿下真要是伤着了,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你们再拦着我,就要出人命了!”
他推了一下清涧。
清涧也看出不对来,紧着跑过去,出言相劝:“主子,有话好好说。”
他不敢伸手,心中也是焦急。
主子向来冷静,做事都是谋定而动。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过主子有过任何冲动的举动。
但这会儿,他从主子的眼神里看出杀意来。
主子真的想杀了瑞王!
这可万万使不得。
瑞王深得陛下疼爱,真要是丧命在主子手里,陛下必然会追究。
再者说,现在对瑞王动手,主子接下来的计划要如何进行?
清流也跟着相劝。
奈何,赵元澈压根不理会他们。
“世子爷,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南风急得满头大汗。
他不经意间抬眼瞧见姜幼宁,脑中灵光一现,连忙开口求她。
“姜姑娘,姑娘,您劝劝世子爷……”
这两位祖宗,都在意姜姑娘。
姜姑娘开口,他们总不会不听吧?
清涧和清流闻言,也忙看向姜幼宁,眼底都带着祈求。
姜幼宁被他们三人注视着,迟疑了一下,还是提着裙摆走下台阶,朝二人走过去。
她心里畏惧赵元澈。
晚些时候,赵元澈必然不会放过她。
她倒是想一走了之。可想想她怎么逃也逃不掉。逃跑被他抓回来,只会面对更严厉的惩罚。
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这会儿谢淮与面色愈发的红,呼吸困难,却半分不肯求饶。
他瞪着赵元澈,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就掐死我。
“兄长,你先松开他。”
姜幼宁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牵住赵元澈的袖子,轻轻往下拉。
她声音又小又轻,甚至有些颤抖。一张脸儿苍白如纸,眼睫簌簌,像只小鹿被猛虎逼到角落,又不得不对猛虎做出讨好之举。
她心中不抱希望,他根本不会听她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赵元澈竟顺着她的动作,缓缓松了手。
清涧三人见状,都不由松了口气。
今儿个要是谢淮与出了事,他们三人都没好日子过。
姜幼宁惊愕地睁大漆黑的眸子,连连瞧了赵元澈两眼。
他怎么会……听她的?
她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怀疑是不是自己突然之间力大无穷了,才能将他拉开?
赵元澈背脊挺直,眸光冷冷,依旧注视着眼前的谢淮与。
方才的杀意,已然尽数收敛。
这会子的他看着,又成了平日冰冷端肃的模样。
谢淮与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手捂着胸口,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姜幼宁不由转眸看谢淮与,黛眉微蹙。
他可真是害死她了。
南风连忙上前,给谢淮与顺气:“殿下,没事吧?”
谢淮与摆摆手,止住他的动作。
“那咱们回府吧。”
南风生怕他又激怒赵元澈,连忙扶着他要往外走。
谢淮与却推开他,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抬头再次欠儿欠儿地挑衅赵元澈:“多谢大舅子手下留情。”
赵元澈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往前一步又要动手。
“主子,主子……”
清涧和清流连忙拦着。
南风也拖着谢淮与往外走。
谢淮与回头,目光落在姜幼宁身上,露齿一笑:“回府去等着,我过几日就登门求亲。”
“殿下,咱们快走吧……”
南风一听这话,拉着他更加快了步伐。
人家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家殿下这亏是吃不够啊,还敢这么说。
谢淮与被他拉出去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姜幼宁。
清涧和清流见状,都低头退了回去。
院子里,只余下姜幼宁和赵元澈二人,还有一竹匾一竹编等待晾干的药材。
赵元澈侧眸看向姜幼宁,目光冷若冰霜。
姜幼宁不敢与他对视,心慌地垂下脑袋。
她咬住唇瓣,纤长的睫羽瑟瑟轻颤,乌眸朝地上左右瞧了瞧。直向地上生出一个洞来,好让她躲进去,不用面对他。
“随我回去。”
赵元澈语气淡漠,抬步欲走。
“我……你先走吧。我将这些草药收起来,再回去。”
姜幼宁不敢跟着他回去。
她能察觉到,他在强压着怒火。
或许,多拖延一会儿,他的怒气能消下去些?
“我抱你?或者,就在这里?”
赵元澈顿住步伐,侧眸看她。
姜幼宁脸儿瞬间一片苍白,红了眼圈。酸与涩齐齐涌上心头,委屈与羞恼难以抑制。
他……
他说在这里,她自然明白在这里做什么。
在他心里,压根儿没将她当做一个人看待吧?
即便是外室,是小妾,也没有这样羞辱的。
赵元澈不再多言,朝外走去。
姜幼宁不敢违拗他。
只怕他发起疯来,真将她抱出去。
从后院出去,要经过医馆的大堂。
张大夫和那一众病人,还有医馆的伙计都在。
她不想让大家瞧见她最不堪的一面。
“幼宁,你兄长来接你回去?”
张大夫看到姜幼宁和赵元澈一前一后出来。
两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他不放心,看向姜幼宁询问。
“嗯。”姜幼宁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嘱咐他道:“您脚伤着了,别太劳累。该休息还是要休息,那些药别省着用。”
在人前,她努力支撑着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不会有事。”张大夫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回去路上当心一些。”
这丫头,心里分明有事。
他也帮不上她,唉。
出了医馆的门。
姜幼宁一抬头,便看到赵元澈站在马车边。
看情形,是在等她。
她看了看自己乘坐过来的那辆马车。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朝他走过去。
她不敢惹恼他。
赵元澈率先上了马车,转身搀扶她。
姜幼宁抿着唇,忐忑地将手放进他手心。
赵元澈倒没有为难她。
进了车厢之后,他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姜幼宁惴惴不安地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外头便是集市,热闹喧哗,吵得她心里乱糟糟的。
她好害怕。
怕他像那回在苏州捉到她时一样。
那种毫无尊严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好在,赵元澈并没有有所动作。
马车行驶起来。
她眼角余光瞥见他似乎总在望着她,叫她如坐针毡。
她实在忍不住,飞快地瞧了他一眼。便见他目光直直落在她手腕上。
姜幼宁不由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被谢淮与捏出了几道指痕。
那几缕浅浅的红,印在莹白剔透的肌肤上,分外惹眼。
姜幼宁心跳了一下。
她慌乱地抬手去将袖子往下扯,想遮住那几道指痕。
不料,赵元澈手速更快。
他捉住了她的手臂,轻易将她拖到身前。
“不要……”姜幼宁面上血色顿时退得一干二净,泪水瞬间涌上来,眼睫上沾着泪意,身子微微颤抖:“求你,别在这里……”
她一手死死去推他的手。上回的遭遇一下涌上心头,她屈辱又羞愤,但此刻,最多的还是害怕。
怕他又在马车上对她那样。
赵元澈却没有松开她。
但也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将她拽入怀中。
他笔直的眼睫垂下,只盯着她手腕上的指痕。
姜幼宁不知他要如何,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时六神无主,如芒在背。
须臾,赵元澈在她的注视下,忽然俯首亲在她手腕的红痕上。
姜幼宁吃了一惊,湿漉漉的瞳仁猛地一缩,身子绷紧不由自主往后缩了。
他的唇滚烫的,贴在她手腕上。像烙铁,烙上了她的肌肤。
她心跳突然失了章法。像只被人捉住双足的雀儿,扑腾着撞在胸腔上,连带着被他握住的手都在颤抖。
他细细地亲吻那些淡淡的痕迹,含住她手腕上的红痕吮吸,尖锐的牙尖轻噬。
细密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
“痛……”
姜幼宁忍不住轻呼一声,下意识挣扎。
他手下却攥得更紧。
直至那几道浅浅的红痕被一朵一朵吻痕覆盖,他才抬起头来。
他垂眸打量那些重重叠叠的痕迹,似乎在瞧有没有什么遗漏。
姜幼宁只觉得他像疯了似的,泪珠儿止不住往下掉。
她想和他解释,她与谢淮与之间,并没有什么。
但又怕说错话激怒了他。
只敢耷拉着脑袋默默地掉眼泪。
“不是说了,不许动不动就哭?”
赵元澈松开她,抬手替她擦眼泪。
姜幼宁扭身躲开他的手,自个儿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她哪里想哭了?
他这样,她心里害怕。
眼泪实在忍不住。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赵元澈伸手撩开帘子,起身往下走。
姜幼宁一眼瞥见外头,清涧他们居然将马车赶进了玉清院。
她心里顿时一慌。
“下来。”
赵元澈已然站在了地上,手伸进马车来牵她。
“我……我要回院子去。梨花看到我这么久不回去,会和祖母说的……”
姜幼宁定神,寻回思绪。
他也不是不知道,赵老夫人和韩氏正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因为此事,处处针对她。
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还胡来,坐实她们的怀疑吧?
“下来。”
赵元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两个字,语气冷了下去。
“我不……”
姜幼宁手足无措地往后躲。
赵元澈似乎失了耐心。
他一足踏上马车,俯身一把将她从马车内捞了出来。
“不要……”
姜幼宁惊恐地呼了一声。
他的铁臂牢牢箍着她的腰肢,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拼命反弓着身子反抗他,双手在他胸前胡乱捶打,双脚也是凌空乱蹬。
可她的力道对他来说,更像是蜻蜓点水一般。
只惹得结实的双臂收得更紧。
赵元澈轻易将她打横抱在怀中,阔步朝屋子里而去。
“我没有理会过谢淮与,是他和我说话的。他看到你来了,才故意那样的,我没有跟他怎么样……”
挣扎之间,她发髻散落,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几缕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沾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无助。她指甲掐进他皮肉内,口中语无伦次地和他解释。
她知道,是谢淮与将她逼在怀中那一幕,惹怒了他。
“你不准口,他会说提亲的话?”
赵元澈将她扔到床上,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
他眼尾泛红,先前强压下去的恼意迅速升腾上来。
姜幼宁落在软软的衾被上,下一刻她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爬。口中分辩:“我根本就没有理他,是他……”
可她指尖才触到床沿,整个人便再次被他抱起。
姜幼宁只觉头晕目眩,下意识挣扎着坐起身。
却被他劲瘦的身子硬生生压倒回去。
他单手擒住她手腕,将她双手压在头顶,低头吻上她柔嫩的唇瓣,将她未说出口的言语尽数吞了下去。
他的亲吻,带着炽烈的怒意,凶狠又蛮横。辗转厮磨间全是不容置喙的占有,似要将她拆吃入腹,才肯善罢甘休。
越发稀薄的空气里都是他的甘松香气,铺天盖地,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密密圈住了姜幼宁。她喘不过气来,几番窒息,几乎要昏厥过去。
渐渐地,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松开,换作与她十指相扣。
他陡峭的鼻梁,抵在她颈窝处,细细的吻她。
姜幼宁发丝如墨,散落在枕席间。她尚且残存着一丝理智,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半分呜咽。泪珠儿悄无声息地没入鸦青色的发丝间。
外面忽然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似揉碎的白云,自上而下,顺着风簌簌落在院内的山茶树上。
雪是温柔细致的,片片飞雪撒落进山茶树最细小的枝桠,徐徐的攀缘、堆积。直至将山茶树的枝桠包裹成雪树银花。
有风掠过,静静簇拥的雪团从细细的枝桠的滑落,发出轻微的响。
卧室内。
赵元澈拥紧怀里的人儿,脸再次埋进她颈窝,呼吸着她独有的甜香气,近乎贪婪。
姜幼宁偏头对着床里侧,绝望在心底逐渐蔓延。她漆黑的眸子一片黯淡,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玉人儿,失了生机。
她就知道,她所有的反抗都是白费力气。
就好像他高兴起来,教她读书,指点她用计谋一样。只要他不高兴,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占有她,欺负她,用这种让她抬不起头的方式羞辱她。
她的解释,他一句也不听。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她。
将她从苏州捉回来,就是为了把她放在身边,好供他随时这样做。
因为他喜欢这样违背人伦的关系,喜欢这种刺激,喜欢看她难受看她哭泣。
“不许再理谢淮与了。”
好一会儿,赵元澈轻声开口。
他嗓音有淡淡的哑,听起来少了平日的冰寒,多了温润。
姜幼宁抿唇不语,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和他说过了,她没有理会谢淮与。
但是他根本不信。
“说话。”
赵元澈大手捏住她下颚,迫使她转过脸儿来。
这才瞧见她眼角的泪痕。
“怎么又哭?”
赵元澈动作微微一顿。
他居高临下,大手捧着她脸儿,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不要你管。”
姜幼宁推开他的手,唇瓣上咬出两颗深色的齿痕。
“要谁管?”
赵元澈摩挲她唇上小小的牙印,动作轻轻的,似有几分怜爱。
“他若是登门求亲,我便答应。”
姜幼宁说着话儿,眼泪再次涌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落。
她不想再和赵元澈这样纠缠下去了。
就这样结束吧。
谢淮与是喜怒无常,但至少不会这么不尊重她。
她现在只想远离赵元澈。
至于嫁给谁,她不在意。
“你敢!”
赵元澈语气倏地冷下去。
姜幼宁不说话,只倔强地偏过脑袋。
“姜幼宁,我还在,你就想着别的儿郎?”
赵元澈言语间再次有了怒意。
姜幼宁脸儿“腾”的一下涨红,捏起拳头捶他。
他不要脸!
欺负她一次还不够么?这会儿天亮着,梨花就在邀月院等着她。
她迟迟不回去,赵老夫人很快会察觉不对。
“为什么把所有的银子都借给谢淮与?说!”
赵元澈逼着问她。
“他……他说他母亲病重……求你……”
姜幼宁话不成话,眼眸、鼻尖、脸颊连带着脖颈都红成一片。
她招架不住他的逼问,乖乖地断断续续地回他的话。
赵元澈忽然停住,嗤笑一声。
“谢淮与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便去世了。”
姜幼宁闻言不由怔住。
这么说,谢淮与又骗她了……
她才想到此处,赵元澈忽然俯身抱紧她,贴在她耳畔警告:“不许想他。”
姜幼宁再抑制不住,咬着他肩小声啜泣呜咽。
“主子,老夫人来了!”
清涧的提醒忽然从外面传来。
清涧的话此刻如同一声惊雷,在姜幼宁耳边炸开。
她面上的红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小脸煞白。惊吓之间只觉自己像是三九天掉进了冰窟内,浑身的血液都急急冻住。魂儿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一把从头顶揪了出去。
想张口和他说快让她躲起来,喉咙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