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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乖(1 / 1)

“我的簪子!”

苏云轻一眼便看到那落在地上的簪头。

她的婢女连忙捡起来,捧在手上送到她面前。

“赵思瑞,你还有何话说?”

韩氏面色难看,开口满是威严的质问。

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发生这样的事。外头都会议论她治家不严,实在是丢光了她的脸。

赵思瑞肉乎乎的脸一下白了,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凭着本能抵赖:“母亲,真的是姜……”

完了!

证据确凿,她无可抵赖。

纵然她有几分小心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那簪头怎么会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她明明放在姜幼宁的暖炉包里的。居然会回到她身上?今日是活见鬼了不成?

“闭嘴!”

韩氏呵斥她。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

她自然是不喜欢家中庶女的。但也一直觉得赵思瑞做事有几分脑子,不想她竟愚蠢至此。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妄想抵赖。

她们狗咬狗她是不管的,但不能丢她的脸。

赵思瑞已经触及她的底线了。

“国公夫人,我的东西成了这样,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苏云轻轻篾地看了赵思瑞一眼,压下怒火,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要维持淮南王之女的风度,她已经给赵思瑞两巴掌了。

这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思瑞这小贱人自作聪明,居然想将她当作一把刀,借她的手收拾姜幼宁?

敢利用她,还毁坏她的东西,真不知是谁给赵思瑞的胆子。

“玉衡,你看这簪子能修复吗?”

韩氏转而看向赵元澈。

赵元澈瞥了那簪头一眼道:“改日我进宫,请宫里的工匠试试。”

“把她带下去,关到祠堂……”

韩氏指了指赵思瑞,开始吩咐冯妈妈。

“今日之事是针对姜幼宁而为。”赵元澈打断韩氏的话,看向姜幼宁:“你以为赵思瑞当如何处置?”

他素来公正。这般问起话来,厅中并无人怀疑他对姜幼宁有什么私心。

就连姜幼宁自己也没觉得。

他眸底波澜不兴,像平日考究她功课一样。

她习惯性开始思索他之前教他的那些东西。

他说,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便是在害自己。

他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尽量远离有威胁的人。

他还说,打蛇要打七寸。要痛击敌人的要害,对付对方在意的人和事物,让对方真的觉得痛……

赵思瑞最在意的是什么呢?

和杜景辰的婚事,但是已经作罢了。

馀下的就是她的生母李姨娘。

她们母女在后宅之中相依为命,自然是一条心的。只有将李姨娘一同处置了,才能让赵思瑞痛。

“四妹妹应当是一时糊涂,母亲不如将她送到郊外庄子上去好好反省一些日子。”姜幼宁徐徐道:“她这些年一直养在李姨娘跟前。李姨娘教女无方,若是可以的话,让李姨娘跟着一起去,她们母女也好做个伴。”

她垂下鸦青长睫,一脸乖顺,声音轻轻地象是有些吓着了。

甚至连对赵思瑞用家法都没有提,还贴心地让他们母女做伴。

这样便可让赵思瑞远离她,再想对她动手可就鞭长莫及了。

而且,李姨娘也跟着离府。赵思瑞没了内应,她们母女想再回府就没那么容易。

她不担心韩氏不答应。

毕竟,李姨娘惯会做人,镇国公每个月总有七八日宿在她院子里。

韩氏巴不得打发走李姨娘呢。

“幼宁的处置很是得体,就照她说的办。”韩氏挥挥手道:“思瑞太过不懂事,先去祠堂受三十鞭,再和你姨娘去东郊庄子上吧。”

赵思瑞脸色煞白,正要开口。

她心底恨极了姜幼宁!

原本,这是她自己受点苦去庄子上,也无所谓。反正,她姨娘在府里和父亲说些好话求求情。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但是该死的姜幼宁居然提议让姨娘和她一起去庄子上。府里没有人替她说话,她和姨娘想回来岂不是遥遥无期?

尤其,眼下正是她说亲的年纪。她和杜景辰的母亲还有些往来,杜景辰母亲很喜欢她的。本想着还有希望能将婚事圆回来。

即使不能,眼下这一两年也正是她说亲的年纪。若是在庄子上度过,年纪熬大了,再想找合适的人家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姜幼宁这么几句话,是要害她的终身!

冯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几个婢女一拥而上,将她拖了出去。

“家里孩子不懂事,小惩大诫。诸位可不要笑话,我敬大家一杯。”

韩氏举起酒盅,笑着招呼众人。

自然有人附和。

正厅里一时热闹起来,仿佛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姜幼宁垂眸看着眼前的菜式,心中思绪繁多。

原想着离间苏云轻和静和公主来着。不想遇上这样的事,先让苏云轻和赵思瑞起了内讧。

这还真是谋划赶不及变化。

“世子,我想吃那个。”

苏云轻晃了晃赵元澈的袖子,看向桌上放得稍远的樱桃煎。

赵元澈神色淡淡,不惹凡尘的模样。闻言提起公筷夹起一块樱桃煎,放在苏云轻跟前的小碟内。

姜幼宁瞧了一眼,收回目光。纤长卷翘的眼睫垂下,遮住了黯淡的眸。

她小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却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眼前浮现出他给她夹菜的情形。

那时候她就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这般体贴地对待苏云轻。

这一日这么快就来了。

她告诉自己,他对苏云轻好原本就是理之当然的,她也没有资格难过。

但她克制不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好似她此刻晦涩难安的心。

“谢谢世子。”

苏云轻吃了一口樱桃尖,特意瞟了姜幼宁一眼。

“世子对郡主真好……”

“太般配了……”

“淮南王赴京,我听说世子和郡主好事近了……”

周围有人开口讨好,有人玩笑,一片夸赞之声。

姜幼宁反复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怎么也咽不下去。心口象有无数的针密密地扎著,疼到有些反胃。

她想离席,远远地走开。不看这一幕,也就不会难过。

可是她不能。

韩氏已经在怀疑她,苏云轻也一样,她不能落下把柄。而且这个时候离开,也会显得很没规矩。

她麻木地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口中,一口一口咀嚼,和着酸楚一起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想,她不能留在镇国公府了。

否则,他们成亲之后。她每日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举案齐眉,会生病的。

她不想那么早死。

但是,离开镇国公府需要银子。

上回,赵元澈说谢淮与的身份不一般。

她要想法子找到谢淮与问一问。徜若谢淮与方便,她就将银子要回来。带吴妈妈远离上京。

桌下,腿被人碰了一下。

姜幼宁回过神来。

散席了。

碰她的是赵元澈。他已然站起身,虚扶着苏云轻朝外走去。

方才碰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赵元澈回头看她一眼,朝门外抬了抬下巴。

姜幼宁不由看过去。便见静和公主在廊下笑着打量他。

赵元澈和苏云轻站住脚,并肩而立,和静和公主说话。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两人一个不惹尘埃,一个热烈活泼。一冷一热,般配至极。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便一起前行。

赵元澈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姜幼宁明白,赵元澈是在提醒她,他要对静和公主和苏云轻使离间计了。让她准备给苏云轻报信。

她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出了门径直顺着廊檐走了出去,并不打算跟上他们。

在赵元澈成亲之前,她准备带吴妈妈离开了。苏云轻和静和公主如何,与她有什么相干?

她抱着已经凉了的暖炉,一路走回邀月院。

“姑娘这么早就回来了?”

芳菲惊讶,迎出廊檐。

照理说,新年宴用过饭之后。还会关系要好的客人留下来,众人聚在一起玩乐说笑,用过晚饭才会散的。

姜幼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嘴唇都紫了?手也冰凉的。”芳菲吓了一跳:“怎么没让人在暖炉里添两块炭?”

“没事。”

姜幼宁嗓子有些哑了,进了吴妈妈的屋子。

“您回屋到床上躺着吧,我过一盆炭火过去。”

芳菲担心她。

“姑娘。”

吴妈妈瞧见她,面上见了笑意。

只是有半边脸还没什么知觉,笑的时候嘴角不对称。但目光里全是慈爱。

“妈妈。”

姜幼宁心里一酸。走过去在床上坐下,靠进她怀里。

她心底的酸涩和委屈一下涌上来,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吴妈妈身子还没康复,更不能激动,以免旧症复发。

她是不敢在吴妈妈面前哭的。

“姑娘怎么了?”

吴妈妈抬起能动的那只手,轻拍她后背。说话慢慢地,还有点吃力。

“没事,就是有点冷。我想跟妈妈睡。”

姜幼宁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解自己的外裳。

“不好,你还是回你屋子吧。”吴妈妈拦着:“别过了病气给你,我这也不干净。”

“不碍事。”

姜幼宁脱了鞋上床,挤在了她身旁。

她闭上了眼睛。

吴妈妈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像小时候一样。心口的钝痛仿佛被无形的大手徐徐抚慰,她心绪逐渐宁静下来。

她和他之间,本就是她奢望。只是她运气好,无意间触碰到那一夜的不可能。

她该知足,而不是奢求更多才对。

她悄悄擦去眼角处的泪珠儿,闭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这孩子……”

吴妈妈叹了口气。

这孩子什么也不说,她难道就看不出来,她有心事吗?

可惜,她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能为姑娘分忧。

姜幼宁直躺到晚饭时分。

一整个下午她半睡半醒,脑中空空。睡了反而比不睡更累。

“姑娘,起来用点晚饭吧。”芳菲哄她:“吴妈妈也要睡了,这床小,你挤着她睡不着。”

姜幼宁应了一声,坐起身由着她给自己披上厚厚的斗篷,又穿上鞋。

芳菲扶着她起身,进了正屋。

“我看你没什么精神,就用小炉子炖了鸡丝粥。厨房里菜也拿过来了。”

芳菲一边盛粥,一边和她说话。

“你端过去,和妈妈还有馥郁一起吃吧。我吃点粥就好。”

姜幼宁将桌上的食盒往边上推了推。

“你也吃些菜吧。”

芳菲将粥端过来放在她面前,劝了一句。

“不用了。你快点拿过去,别放凉了。”

姜幼宁实在没什么胃口,捏着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那我给你拿点咸菜?”

芳菲问她。

“好。”

姜幼宁答应了。

她一手扶着额头,微微蹙眉,小口吃着粥。

其实她一口也不想吃。

但想到接下来要带吴妈妈离开,她还是逼着自己要吃一些。

毕竟,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得靠她自己,没有点体力是不行的。

赵元澈来时。她吃下了半碗粥,正捏着勺子搅碗里剩下的粥。

他端立在门坎内看她。

她披着衣裳,露出里头牙白的中衣。巴掌大的脸儿莹白剔透,白润得象是上好的玉捏成的。长睫覆下,睡眼惺忪,发髻蓬松凌乱,微皱着眉头神情恹恹,捏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搅。像夏日骄阳下枝头无精打采的花儿。

姜幼宁思量着离开镇国公府的事。眼角馀光瞥见门边有个人影,她不由转头看过去。

手里的汤匙“铛”的一声掉进碗里。

本来就被赵元澈吓了一跳的她,听到声响又是一惊。

“晚上就吃这个?”

赵元澈提着食盒走近。

他身姿挺拔,神色倒不似平日那般端肃。狭长的黑眼睛望向她,眼底倒映着明晃晃的烛光,倒显出几分清润。

姜幼宁拢紧身上的衣裳偏过身子,满是抗拒之态。

她不看他,只小声道:“兄长不日便要娶大嫂进门,往后还是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

他和苏云轻那样恩爱要好,做什么还来找她?

是苏云轻回去了,他没有人陪,就到她这里来么?

她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

“你叫我什么?”

赵元澈眸光有了几分凛冽。

姜幼宁偏过头去不看他,却也不敢再唤他“兄长”。

他不许她这样唤他。

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惧怕他,不敢真当面锣对面鼓的与他作对。

只恐惹恼了他,不知他又要如何。

赵元澈在她对面坐下,大手搭上她额头。

见她没有发热,他才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又将她面前的粥碗拿开,用小碟子装了蟹酿橙和炙羊排摆在她面前。

“吃掉。”

他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

叫人不敢拒绝。

“我吃饱了。”

姜幼宁依旧偏着脑袋不看他。

她没胃口。

白日里给苏云轻夹菜,晚上给她送饭。

他这般算什么?

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么?

她不愿意。

赵元澈一言不发,提起筷子坐到她身边。

“我自己吃。”

姜幼宁见他要喂自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了一点蟹肉放进口中。

果香和蟹香融合在一处,落在舌尖,很是清新。

但她心里堵着气,就是不想吃。

她抬起黑黝黝的眸看他。

但见他眸光锋锐,直望过来,盯着她用饭。

姜幼宁无奈,只好勉强吃起来。

她不吃,他便要硬喂。

到时他又要动手动脚。

不如她自己吃。

“说好你去给苏云轻报信,为何失约?”

赵元澈启唇问她。

姜幼宁手中筷子顿住,垂着长睫眸光黯淡:“我忽然有点不舒服。”

她当时的确不舒服。

也是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反正她要走了,又何必掺和进去?

赵元澈似乎信了她的话:“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姜幼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并不意外。

他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是皇帝信任的殿前指挥使,是朝廷的股肱之臣。

这般的人,自是极聪慧的。这世上,只要是他想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办这点小事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赵元澈拿起羊排喂到她唇边。

姜幼宁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红润的唇瓣沾上点点油光,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着柔和的光芒。

他目光落在她唇上,喉结滚了滚,轻声道:“对赵思瑞的处置,你拿捏得很好。不过,中午在宴席上,你是打算直接拿出断簪,指认赵思瑞?”

“恩。”姜幼宁点点头,抬起潮湿的眸子望着他:“我可以证明我自己没有接近过苏郡主。亭子里有瑞香花,她们三人在里面,脚下应该都沾上了瑞香花瓣。我和五妹妹没有。”

这足以证明,她没有去亭子里偷苏云轻的簪子。

“你说的,是苏云轻中立的结果。”赵元澈不疾不徐道:“事实上,她是向着赵思瑞的。只要断簪在你手里,她完全可以颠倒黑白,将此事硬栽赃在你身上。”

姜幼宁垂眸不语。

她知道他说得对。

苏云轻堂堂郡主,想要伙同赵思瑞和赵铅华两人栽赃她一介养女还是很容易的。

即便大家都知道她是冤枉的,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他们上赶着讨好苏云轻还来不及,又怎会为了镇国公府的一个养女去得罪她?

“遇事需谋定而动,不要冒险。”

赵元澈抬手拭去她唇角的一点羊肉碎屑,淡声嘱咐。

“我记住了。”

姜幼宁往后让了让,躲开他的手,小声答应他。

赵元澈收回手,抿唇不语。

“我吃不下了。”

姜幼宁放下手里的羊排。

“把这一根吃了。”

赵元澈侧眸注视她,语气似轻哄。

姜幼宁心跳了一下,不敢与他僵持。乖乖拿起那根羊排慢慢吃了下去。

羊排外焦里嫩,这会儿她倒是吃出几分酥香滋味来。

赵元澈待她放下手中的骨头,便拿起帕子替她擦手。

姜幼宁抽回手,拧过身子语气生硬地道:“我要洗漱睡觉了,你走吧。”

她瞧见他便想起他白日里对苏云轻体贴入微,二人十分般配的样子。心里别扭得厉害,不想面对他。

赵元澈一言不发地起身。

姜幼宁本以为他要走了。

不料他却取了齿刷子,沾了青盐递到她面前。

姜幼宁抬起乌眸看他。

但见他神色平静,好似伺候她洗漱是很寻常的事。

她伸手接了过来。

之前,他这般照顾她时,她心底很忐忑。

总觉得自己不配。

现如今大概是经历得多了,倒是坦然不少。

她放下齿刷子,赵元澈已然拧了热帕子,一手扶着她脑袋替她洗脸。

帕子拿下来,她莹润的脸儿泛起一层淡淡的粉,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像晨光下沾着露珠的山茶花,明净娇憨,稠丽无双。

他瞧了她好一会儿。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背过身去不看他。

“睡吧。”

赵元澈牵起她的手往床边走。

“你别留在我这儿……”

姜幼宁闻言皱起脸儿,猛地挣脱他的手。

她后退几步,靠在书案上抗拒地看着他。

白日陪着心上人,晚上随随便便可以在她这里留宿。他是真的拿她当外室了么?

“我要离京几日,明天动身。你乖一些。”

赵元澈上前握住她手腕,眉目间似有几许疲惫。

姜幼宁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反抗。

也许,他走这几日,她就离开京城了呢?

那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处了。

二人歇下之后,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揽着她,难得手脚老实。

姜幼宁窝在他怀中,竟意外地睡了个好觉。

赵元澈离开后三日,姜幼宁才得知,他是到半道去迎他的岳丈大人——淮南王去了。

姜幼宁不让自己再去想关于他,只一心预备离开的事。

她去医馆找了谢淮与几回,也去他家中找了,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手里没有影银子,她自然不能动身。

不过,她趁着这个机会,将吴妈妈搬出镇国公府,在东郊外租了间日租的屋子。

吴妈妈现在自己稍能行动。

馥郁负责送一日三餐过去。

姜幼宁警告过她,若是走漏了风声让赵元澈察觉,便再不用她了。

馥郁自是不敢。

姜幼宁又变卖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凑了不到一百两。

接下来,便只等找到谢淮与。

她仔细思量过了。

即便谢淮与不出现,或者出现了没有银子还给她,她手里这些银子也够她寻个小地方过活几年。

到时候她和芳菲都出去干活,总能养活吴妈妈的。

这一等,便到了元宵节。

听闻赵元澈已经回来了,但姜幼宁没有见到他,也不想见。

“姜姐姐,你就和我去吧,求你了。我姨娘不让我一个人去……”

赵月白想去看灯会,无人作陪。

她缠着姜幼宁撒娇。

上京的元宵灯会可热闹了,她早就盘算着要去了。

“好好好。”姜幼宁被他缠得没法子。

也想着自己要走了,最后再看看上京的繁华,陪陪这个府里唯一对她有善意的妹妹。

集市上。

花灯如海,流光似溢。游人如织,小商小贩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恍若天宫星市,一派繁荣祥和。

姜幼宁见此情景,心中亦生出几分喜悦。

她给赵月白买了一盏鲤鱼花灯,又买了两串糖葫芦姊妹二人挽着手臂朝前走,一路咬着糖葫芦吃。

姜幼宁难得有如此放下忧虑的时候。

“姜姑娘。”

杜景辰手中提着一盏荷花灯,迎面而来。

他一身白衫,发髻高绾。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读书人的清雅。

“杜大人。”

姜幼宁与他见礼,不由多瞧了他一眼。

杜景辰的容貌,当真是极好的。灯火之下看起来,比赵元澈也不遑多让。

“世子瞧,那不是姜妹妹?我早听说杜大人退了赵思瑞的亲,是为了姜妹妹,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呢。”

不远处,苏云轻挽着赵元澈的手臂,含笑指向与杜景辰说话的姜幼宁。

赵元澈早已瞧见姜幼宁。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狭长的黑眼睛里不见波澜。通身照旧是渊停岳持,不惹尘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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