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启看着鸣人那张皱成一团的脸，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小子，其实是最好忽悠的。
你不需要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只要你的善意不掺杂任何杂质，主动地、毫无保留地接纳他，他就会把整颗心都掏给你。
原着里，这份独一无二的善意来自春野樱，所以鸣人成了她最忠实的舔狗。
可惜，这一世，自己先来了一步。
宇智波启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热气。
现在鸣人看小樱，眼神清澈得就象看路边的一棵树，半点涟漪也无。
截胡了主角的官配？
宇智波启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一想到那个“有事鸣人，没事佐助”的粉毛，他就觉得自己的做法简直是功德无量。
也正是这份“平庸”的履历，让他接近鸣人的行为，在某些人的眼中变得无足轻重。
一个靠走后门才勉强挤进忍者学校的宇智波旁支，天赋平庸，性格温和，能翻起什么浪花？
不过是两个被孤立的小鬼抱团取暖罢了。
监视的暗部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鸣人，”宇智波启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鸣人的碎碎念：“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你会怎么办？”
“哈？”鸣人正准备再耍赖几句，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夸张的苦恼表情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愣愣地看着宇智波启，对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那份认真象一根针，轻轻刺破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启大哥——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鸣人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蓝色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会主动走向自己，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跟我混”，会笑着看自己吃拉面的人。
如果连这束光都要消失——
“怎么会。”宇智波启忽然笑了，笑容璨烂温暖，仿佛刚才的沉重只是错觉：“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鸣人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他下一句话。
“但有的时候，我也没有选择。”
鸣人瞪大了眼睛，刚刚被安抚下去的不安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
“是谁？！是谁要逼启大哥忘了我！！”
一股暴虐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房间里的茶杯开始轻微震动，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而压抑。
就在这一瞬，窗外屋顶上监视的暗部成员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朝屋内看去。
然而，他眼中所见的，依旧是那个金发小子对着棋盘抓耳挠腮，气得活蹦乱跳的滑稽模样。
一切正常。
暗部撇了撇嘴，收回了视线。
屋内，宇智波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他看着眼前双目隐隐泛红的鸣人，心中波澜不惊，嘴上却叹了口气。
“鸣人，我们都太弱小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象重锤一样敲在鸣人心上，瞬间浇灭了他大部分的怒火，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和不甘。
“我不想——不想失去启大哥。”六岁的孩子，终究还是绷不住，金豆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口宇智波启伸出手，没有去擦他的眼泪，而是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
“那就变强吧，鸣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在鸣人的脑海里回响。
“强大到，再也没有人可以操控我们的命运。”
鸣人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抽噎着说不出话。
宇智波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温柔依旧，说出的话却让鸣人猛地抬起了头。
“毕竟，以后我可是需要你来保护的。”
鸣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小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安。
他不明白，启大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想让他忘记自己。
屋内，方才还热闹的气氛随着鸣人的离开，一点点沉寂下来。
茶杯里剩下的茶水，水面已经平滑如镜。
宇智波启收拾着棋盘，将黑白棋子一枚枚放回罐中。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
房间里的光线似乎暗了一瞬，窗帘无风自动，一缕不属于这里的阴冷气息悄然渗入。
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床铺上的被褥猛地隆起一个人形，那个“宇智波启”惊慌失措地坐起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苦无，对着房间的阴影处厉声喝问：“谁！”
两道身影从墙角的阴影中剥离出来，如同鬼魅，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们戴着纯白的面具，身上是暗部的制式服装，但护甲上却没有任何属于木叶的标志。
其中一人看着床上满脸戒备的“宇智波启”。
“小子，你不该接近那个妖狐。”
“鸣人才不是妖狐！”床上的“启”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怒吼着冲了过去。
动作很标准，是忍者学校教的，但破绽百出。
迎接他的是一只毫无花巧的脚。
“砰！”
人影一闪，冲到一半的“启”就象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回去，重重砸在墙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滑落在地，手中的苦无也当哪一声掉远。
另一人缓步上前，一脚踩住“启”的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地上的“启”挣扎著，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我们是奉火影大人之命的暗部。”踩着他的那人声音毫无起伏，“从今天起，禁止你再接近旋涡鸣人。”
谎话连篇。
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真正的宇智波启靠着墙壁，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他看着那两个不速之客，看着他们对着自己的幻术分身一本正经地演戏，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扯。
还真是看得起我。
猿飞的暗部可没这么脏，这股子阴沟里腐烂的味道，除了团藏手下那群见不得光的“根”，还能有谁。
果然，其中一人蹲下身，单手按在了幻术分身的头顶。
一股特殊的查克拉波动传来。
山中一族的秘术？不，更粗暴一些，是为了抹除特定记忆的阉割版。
真正的宇智波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两人对着一团即将消散的查克拉“施暴”，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还真是会迁怒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叹息。
团藏那个老东西，果然开始坐不住了。
明面上动不了宇智波一族，那就针对所有宇智波，他只是其中之一。
用他接触鸣人这件事做借口，做得滴水不漏，就算猿飞日斩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警告一个“普通下忍”不要接近人柱力，这理由无论何时都说得过去。
恨屋及乌。
宇智波启脸上的那丝笑意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该让宇智波认识到。”
“木叶到底想要对宇智波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