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卡卡西咀嚼着这个词：“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见宇智波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卡卡西叹了口气，知道劝说是没用的。
“也罢，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也不差再多一个疯子。”
他竖起一根手指。
“职业者的等级，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上层区，中层区，深渊区。”
“我们，现在都处于最底层的上层区。”
卡卡西的声音压得很低。
“想要从上层区晋升到中层区，只有一个办法——举行晋升仪式。”
“仪式？”宇智波鼬的瞳孔微微收缩。
“对，仪式。”卡卡西点了点头，“每一个中层区的职业，都映射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仪式，而仪式的内核，就是组合”。”
他伸出三根手指。
“最少三种，最多——九种，你需要找到特定的几种上层区职业者，将他们的力量，通过仪式，组合成一个全新的你。”
“宇智波鼬，两种陌生的力量在体内会发生什么。”卡卡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会打架。轻则身体畸变，重则彭！”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直接变成一滩谁也认不出来的烂肉。所以，在没有找到确切的中层区仪式配方之前，吸收多个职业的力量，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每多一种力量，就是在自己身体里多埋一颗炸弹。”
宇智波鼬沉默地听着，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那——如何将代价降到最低？”
“消化。”卡卡西吐出两个字：“彻底消化你现有的力量。只有完全掌控了第一份力量，你的身体和灵魂才有足够的轫性，去承受第二份力量带来的冲击。”
“问你的职业名字。”卡卡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它会告诉你答案，比如鸣人的祈光者”，追逐所谓的希望”和光”。”
“而我的沉默者”——”卡卡西环顾四周的废墟，自嘲地笑了笑：“大概就是让我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管。当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鼬的身上，那只独眼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悯。
“那么，你呢？”
“养诡者”——”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
但他的心，却在这一刻沉入了比深海更冷、更暗的谷底。
养。
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胸口，隔着两层衣物，仿佛能感受到那张贪婪的嘴，正因为主人的明悟而发出兴奋的、无声的嘶鸣。
它饿了。
宇智波鼬的思绪，在“养”这个字上停顿了片刻。
心脏里那个无形的“诡”，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明悟，兴奋地躁动起来，传递出更加汹涌的饥饿信号。
宇智波鼬抬起头，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前辈。”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如果我将它养”得足够强大，代价，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卡卡西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都堵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还没有得到那么全面的知识。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在残破的墙壁上拉得又细又长，象是两尊沉默的石象。
胸口那股兴奋的悸动越发清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胸腔，与他的心脏同频共振，发出无声的欢呼。
宇智波鼬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缓缓站起身，长久以来压在肩上的迷茫与无措，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哪怕那个出口通往的是万丈深渊。
“多谢前辈。”
他的声音很轻。
卡卡西抬起头，那只露出的独眼复杂地看着他。
“你就一点都不怕？”卡卡西忍不住问。
“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宇智波鼬的回答简单直接。
卡卡西闻言，忽然扯动嘴角，发出了一声介于叹息和干笑之间的声音。
“也是。”
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那你走好。”
就在宇智波鼬迈步的瞬间，一只躲在瓦砾堆里的老鼠“吱”地一声窜了出来，惊慌地跑向另一边的阴影。
可它刚跑到一半，就毫无征兆地停在了原地，整个身体僵住。
宇智波鼬的脚步没有停顿，甚至没有朝那个方向看一眼，径直从它旁边走了过去。
当他的影子短暂地复盖住那只老鼠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肥硕的老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乌黑的皮毛迅速变得灰败，最后“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了一小撮细腻的灰尘，被夜风一吹，便散了。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卡卡西的独眼骤然缩紧。
这个代价可不轻啊。
直到宇智波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卡卡西的视线才缓缓从那一小撮灰尘上移开，重新落向空无一人的门口。
他将自己重新陷进椅子里，喃喃自语。
“你好自为之——”
宇智波启家中。
“啊啊啊！又堵死了！”
鸣人顶着一头金毛，对着面前的将棋棋盘抓耳挠腮，一张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我说，启大哥，下棋这种事你应该去找鹿丸啊，他最擅长这个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折磨我？”
宇智波启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棋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上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从容。
“将军。”
鸣人夸张地向后一倒，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就知道欺负我这种新手，有本事你去找个高手啊。”
宇智波启没理会他的耍赖，只是收回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氤盒了他清秀的脸庞。
“鸣人，我们认识多久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鸣人愣了一下，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快一年了吧。”鸣人很确定地说道。
他还清楚地记得，忍者学校开学那天，所有人都躲着他，只有这个叫宇智波启的家伙，大大咧咧地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喂，小子，以后跟我混吧，我收你当小弟。”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那是第一次，对他没有任何恶意，甚至主动接纳了他。
从那天起，他的世界里，除了拉面，又多了一束不一样的光。
只是鸣人不知道，就在那次接触后，宇智波启的文档被村子里的某些人翻了又翻，查了个底朝天。
最终，文档上的评语是：天赋平庸，无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