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暗如潮水般淹没大地。
基地外围，数个巨大的探照灯被点亮，炽白的光柱刺破浓稠的夜色，在据点周围划出一片脆弱的安全区。
光柱之外，隐约有影子在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大蛇丸和蝎被安排在一间由山体直接开凿出的石室里，简陋得只有一张石床。
“这个世界的晓组织，还真是有趣。”大蛇丸倚着冰冷的墙壁，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闪着幽光：“与其说是忍者组织，不如说是个慈善组织。”
“咔。”
蝎将自己的左臂重新校准，发出清脆的机械声。
他没有理会大蛇丸，只是低头检查着每一处关节的灵活性。
对蝎而言，这个组织的形态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它现在能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让他修复被怪物损坏的身体，并思考如何应对那些免疫他剧毒的怪物。
大蛇丸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踱步。
他舔了舔嘴唇，脑中浮现出那个光头男人“大佛”和善的笑脸，以及那个给他一种强烈熟悉感的首领。
那张脸————他绝对在哪里见过。
大蛇丸的记忆力堪称恐怖，他一生中接触过的、研究过的、杀死的忍者，每一张面孔都存储在他的大脑里。
可偏偏这张脸，就象隔着一层毛玻璃，看得见轮廓，却抓不住细节。
这种失控感，让他有些烦躁。
两人继续待在这里收集情报。
在这里。
他们看到，那些穿着黑底红云大的忍者们，正将热汤和于粮分发给面黄肌瘦的平民。
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甚至还会蹲下来，安抚啼哭的孩子。
一个断了腿的男人被安置在角落，之前见过的光头大佛正在用医疗忍术为他处理伤口，嘴里还温和地讲着笑话，逗得周围几个孩子暂时忘却了恐惧。
这幅景象，和谐得有些刺眼。
大蛇丸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弧度。
真是越来越不象忍者了。
他想起了木叶，那个号称最珍视同伴与和平的村子。
可即便是木叶，平民的生命在任务面前，也只不过是随时被舍弃的物品。
杀死平民事后鞠个躬，说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便能心安理得。
其他忍村就连道歉都没有。
毕竟，他们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这些蝼蚁还想怎么样？
相比之下，眼前这群人简直象是一群披着忍者外衣的圣人。
“蝎，”大蛇丸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你不好奇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创建了这个组织吗？”
显然不是他们的首领。
蝎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脚步，猩红的眼睛瞥向不远处正在巡逻的晓组织成员。
“无聊。”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一群弱者抱团取暖罢了。”
蝎的话音刚落，那个叫大佛的光头男人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的和善笑容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两位，准备一下，我们要马上转移。”
大蛇丸转过身，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兴味：“转移？”
“对。”大佛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回主基地，只有那里才是绝对安全的。”
这话说得很有意思。
这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大蛇丸向前走了两步，饶有兴致地凑到大佛面前问道：“能告诉我吗？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觉得这里————不安全了？”
大佛看了一眼据点外被探照灯光驱散的黑暗，那片浓稠的黑幕仿佛活物，随时可能反扑。
他沉声说：“危险有很多，首先是黑暗里的怪物，这个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其次，”大佛的表情更加严肃，“是血雨”。在某些局域，会毫无征兆地降下红色的雨水，那东西腐蚀性极强，普通人沾上一点，皮肤就会大面积溃烂，非常棘手。”
血雨。
大蛇丸和蝎两人都有片刻的僵硬，那可是差点杀了他们。
自然是印象深刻。
大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沉痛和费解：“最后一样，也是最诡异的————有一个传闻中的怪物，专门在雨之国境内，屠杀平民。”
“我们的人去支持过几次，但每一次都扑了空。现场除了尸体，什么都找不到，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着。”
大蛇丸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们也从没碰到过？”
“没有。”大佛摇头，脸上满是困惑，“前两种危险，我们经常遇到，也有一套成熟的应对方法。但这第三个————它太奇怪了，行动毫无规律，而且，它好象只对普通人下手。”
只对普通人下手？
大蛇丸缓缓伸出舌头，轻轻舔过自己的嘴唇，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铄着诡异的光。
越来越有意思了。
队伍修整完毕，开始向外出发。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寂静的据点瞬间活了过来。
之前还散落在各处的晓组织成员高效地行动起来，没有多馀的废话，一切井然有序。
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据点中央的空地上，空气微微扭曲，几辆结构坚固的马车竟凭空凝聚成型，从模糊的轮廓到清淅的实体，不过短短数秒。
车轮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沉响，证明这并非幻术。
伤员和物资被迅速地搬运上车。
大蛇丸和蝎站在队伍的最后方。
“看到了吗，蝎？”大蛇丸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没有卷轴，没有结印，甚至没有我能识别的查克拉波动。”
蝎的目光从马车上一扫而过，猩红的眼珠里没有半点波澜。
“首领不是说过吗？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太认真的，大蛇丸。”
“虚假？”大蛇丸缓缓摇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说道：“你真的认为这是虚假的吗？”
蝎沉默了。
他也很难说这些都是虚假的。
“这样不是越来越有趣了吗？”
大蛇丸可是对深海兴趣浓厚，他有预感，深海可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