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家的这顿家常便饭，吃得可谓宾主尽欢。
菜肴丰盛而不奢靡，王淑芬手艺确实不错，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
饭桌上，
两对夫妻相谈甚欢。
李怀德与何雨柱聊厂里局势、未来工作，王淑芬则拉着胡仙儿说些家长里短、女人之间的体己话，气氛融洽而热络。
胡仙儿最初的紧张在王淑芬爽朗的笑语和何雨柱不时投来的安抚眼神中渐渐消散。
也能得体地应和几句，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微笑。
饭毕，
又坐着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眼看着夜色渐深，何雨柱便起身告辞。
李怀德夫妇一直送到院门口。
“柱子，弟妹，路上慢点，以后常来啊。”
王淑芬拉着胡仙儿的手，不舍地嘱咐。
“一定一定，嫂子你留步，今天真是太打扰了。”胡仙儿礼貌地回应。
李怀德则对何雨柱道：“柱子，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这大晚上的，别骑车了，不安全。”
“你这副厂长的待遇，厂里这两天就会落实，专车配司机是应有的。到时候，出行也方便。”
何雨柱这次没推辞，笑道：“那就谢谢李哥了，让你费心。”
车早已等在门外。
司机很机灵地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
何雨柱护着胡仙儿上了车，两人又朝站在门口的李怀德夫妇挥了挥手，车子才平稳地驶离。
坐在温暖的车厢里，窗外是飞快倒退的、安静下来的街景。
胡仙儿靠在何雨柱肩头，脸上还带着些微的红晕，不知是屋里的暖气熏的，还是喜悦。
“累了吧？”
何雨柱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问。
“不累。”
胡仙儿摇摇头，仰脸看着他，“李厂长和嫂子人真好，特别热情。”
“嗯，李哥这人，对认可的人确实没得说，嫂子也是个爽快人。”
何雨柱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沉默了片刻，
何雨柱想起什么，侧过头看着胡仙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仙儿，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嗯？什么事？”胡仙儿坐直了些。
“你看，我现在是副厂长了，虽说主管后勤，但厂里办公室那边，也有些文职岗位。”
何雨柱斟酌着词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想想办法，把你调到轧钢厂来上班。
不用站柜台了，坐办公室，活儿轻省些，离家也更近，咱们上下班也都能一起。”
这是他早就有的念头。
以前是食堂主任，安排人还得顾忌些，现在自己管着这一摊，给媳妇儿安排个更轻松体面的工作，
在他能力范围内，也想让她过得舒坦点。
胡仙儿闻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何雨柱会突然提出这个。
她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知道柱子哥这是疼她，想给她更好的。
但她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轻轻摇了摇头，握住了何雨柱放在她肩头的手。
“柱子哥，谢谢你为我着想，我当然想天天跟你一起上下班，能在你身边工作肯定好。”
她顿了顿，抬起眼看着他，眼神认真：“但是，柱子哥，我们供销社的王主任，就在今天早上，刚正式通知我转正了。
以后我就是供销社的正式职工了。”
“哦？这么巧？”
何雨柱眉头微微一挑，有些意外。
媳妇儿转正当然是好事，但这时间点，恰好在他升副厂长之后，难免让他心里转了几个弯。
是供销社那边听到了风声提前示好？
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胡仙儿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而且，王大姐、张大姐她们，对我一直挺照顾的，我在柜台也干习惯了。
虽说站一天是有点累，但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能帮街坊邻居们买到需要的东西，跟大家说说话，我觉得挺好的，也踏实。
柱子哥，我知道你现在是副厂长了，想把我调过去肯定容易。
可我……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说你刚当上副厂长，就急着把自己媳妇儿往好单位里塞。
这对你影响不好。
我在供销社干得好好的，靠我自己转的正，心里也硬气。
咱们的日子是咱们自己过，不用太在意那些虚的，你说是不是？”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心里的那点疑虑在胡仙儿清澈坦诚的目光和一番朴实却有理有据的话语中消散了。
他反手握住了她微凉柔软的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骄傲。
他的仙儿，不仅仅有副好模样、好性情，更有自己的主见和骨气，不攀附，不求捷径，只想凭自己站稳脚跟。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他珍视？
“行！我媳妇儿有志气，想得也周到，是我想岔了，光想着让你轻省点，没考虑周全。
你在供销社干得好，喜欢那儿，咱们就继续干，王主任给你转正，说明你工作确实出色，我也替你高兴。
不过这话我可说前头啊，要是哪天你在那儿干得不舒心了，或者想换个环境了，随时跟你男人说。
红星轧钢厂下面厂办、工会、后勤，适合女同志坐办公室的岗位多了去了，咱不搞特殊，正常调动总行吧？”
胡仙儿见他完全理解并支持自己的决定，心里最后一点忐忑也没了，笑容绽放开来，用力点头：
“嗯！知道了，柱子哥，谢谢你。”
也许是心情太过激荡，也许是车厢里昏暗的环境给了她勇气。
胡仙儿忽然凑近，飞快地在何雨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发出轻轻的一声“木马”。
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缩回自己的位置，低下头，耳根瞬间红透。
何雨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一愣，随即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酥酥的。
他低笑出声，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满是纵容和欢喜：“傻丫头……”
车子此时正好缓缓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何雨柱付了车钱，道了谢，扶着依旧脸颊发烫的胡仙儿下了车。
冬夜的寒风吹来，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暖意和亲昵。
回到自家小屋，关上门。
何雨柱看着灯光下妻子娇羞却幸福满溢的脸庞，觉得今天所有的忙碌、升迁的喜悦。
都比不上这一刻家的宁静和妻子的这个吻来得真实而珍贵。
他伸手，将胡仙儿轻轻拥入怀中。
胡仙儿顺从地靠着他，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脸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