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结束的哨声像刀锋划过空气。库里第一个走回球场，他的眼神变了——从之前的兴奋变成了某种冰冷的专注。格林跟在他身后，经过技术台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闷响，仿佛在宣示什么。
林昊站在湖人半场，左小腿的疼痛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节奏：每一次心跳，就有一波刺痛从跟腱窜到膝盖。他活动了一下脚踝，听到细微的“咔嚓”声——不是骨头，是肿胀的肌肉纤维在摩擦。
“box-1。”低声说，眼睛盯着勇士的防守阵型，“他们要四个人防你一个。”
场上，勇士的站位已经说明了一切：克莱·汤普森紧贴林昊，几乎把身体挂在他身上；安德烈·伊戈达拉、哈里森·巴恩斯和格林三人形成三角形联防区域，眼睛全都盯着林昊的方向；只有安德鲁·博古特守在篮下，但视线也时不时瞟向弧顶。
“赌我们投不进。”林昊轻声说，然后看向德安东尼。
老帅在场边做了个手势：右手握拳，左手伸出四根手指——那是“四号战术”，专门破box-1的底线交叉掩护战术。
裁判哨响，湖人边线球。75:65，第三节还剩9分11秒。
林昊接不到球！杨，杨少侠在右侧45度接球，面前五米无人。
“投啊！”格林在禁区里大喊，声音里满是嘲讽。
球在空中飞行。
哐！
打铁！长篮板弹出，格林抢到！立刻长传给已经快下的库里！
勇士反击！前场一打零！库里轻松上篮！
75:67
8分分差。时间:8分58秒。
进球后，库里没有庆祝，他直接跑向林昊：“你们的战术被识破了。”
林昊没说话。他运球过半场，汤普森的防守贴得更紧了，手臂几乎缠在他的腰上。杨和韦斯利同时从两侧底角启动，交叉跑向禁区。
box-1战术的弱点在于：当防守方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持球人身上时，弱侧的无球掩护会形成巨大的空档。
但格林预判了！他从禁区扑出来，长臂一伸，指尖碰到了球！
球改变方向飞出边线！湖人仍然拥有球权，但进攻时间只剩下8秒。
“看到了吗？”格林对着林昊咧嘴笑，“你的每一个想法，我都知道。”
林昊看向格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打量这个对手：身高201公分，体重109公斤，手臂长得出奇，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竞争欲。这不是普通的防守者——这是一个能把比赛拆解成数学题，然后用暴力求解的怪物。
边线球再次发出。林昊在弧顶接球，进攻时间只剩5秒。他看了一眼计时器，然后做了个让全场惊呼的动作——
他背身了。
用背部靠住汤普森，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两步的位置，在logo区的边缘，他开始背打。
一下，两下。汤普森全力顶防，但林昊的发力方式很奇怪——他不是用腿发力，而是用腰腹和上肢的力量，左腿几乎不承重。
第三下时，林昊突然向左转身！
汤普森的重心被调动，但林昊没有真的转——他做了一个半转身假动作，然后迅速转回，后仰跳投！
这是科比的招牌动作之一：底线背打后的虚实转身。但林昊此刻在三分线外两步的位置用了出来！。
球出手的瞬间，林昊感觉到左小腿肌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过度使用了不该用的肌肉群。
但球的弧线依然完美。
唰！
78:67
11分分差！logo三分！而且是用背打后仰的方式投进的！
斯台普斯中心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有球迷举着牌子：“林昊！新的黑曼巴！”
库里站在后场，看着林昊落地时踉跄的脚步，眉头紧皱。他知道那个动作对腿部力量的要求有多高——一个左小腿二级拉伤的人，理论上根本做不出来。
“他怎么……”汤普森喃喃自语。
“他在用意志力对抗伤病。”库里轻声说，然后跑向前场，“但意志力是有极限的。”
勇士进攻。库里运球过半场，叫了格林的掩护。借挡拆突破，湖人换防，加索尔对上库里。
小打大。库里连续胯下运球，突然向左横移一步——但这次他没有投篮，他击地传球给顺下的格林！
格林接球，面对换防过来的林昊，直接强起！
这不是正常的进攻选择——格林有更好的分球机会，但他选择了最暴力的方式：用109公斤的体重，强行撞向一个左小腿受伤的人。
林昊起跳封盖，但格林的冲力太大了。两人在空中碰撞——
林昊被撞飞出去！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板上，滑出三米远，撞在了技术台上！
哔——！！！
裁判哨声急促响起！所有人冲了过来。
林昊躺在地上，左小腿的剧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感觉到肌肉纤维在皮肤下断裂，感觉到血液在淤伤处积聚，感觉到……某种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流下。
他低头看去：左小腿的肌效贴已经被血浸透了。
“队医！队医！”德安东尼在场边嘶吼。
维蒂第一个冲进场，当他看到林昊小腿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苍白。他跪下来，用剪刀剪开肌效贴——深紫色的淤伤处，皮肤已经裂开了一道两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正从中渗出。
“肌肉完全撕裂了。”维蒂声音发抖，“你必须下场，现在！”
林昊咬着牙坐起来，看向裁判。克劳福德正在看回放，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刚才的碰撞：格林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抬肘动作，肘部击中了林昊的胸口，然后借助冲力把林昊撞飞。
恶意犯规。
毫无疑问的恶意犯规。
格林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他对裁判说：“我在完成进攻动作，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放屁！”冲过来，指着格林的鼻子，“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两人脸对脸对峙，额头几乎贴在一起。裁判赶紧把两人分开。
库里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昊的腿，然后看向格林：“德雷蒙德，你没必要——”
“有必要。”格林打断他，声音冰冷，“他刚才那个背打后仰，左腿已经到极限了。我只要再给他一次冲击，他的腿就会彻底报废。这是比赛，斯蒂芬。赢球的方法不止得分一种。”
库里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看向林昊，眼神复杂。
林昊在维蒂的搀扶下站起来，左腿已经不敢承重。他看了一眼记分牌：78:67，第三节还剩8分11秒。
然后他看向裁判：“怎么判？”
克劳福德看完回放，走到技术台前，对着麦克风宣布：“防守方23号，一级恶意犯规。湖人队两罚一掷。”
斯台普斯中心响起震耳欲聋的嘘声。有球迷朝场内扔东西，被保安制止。
林昊站上罚球线，左小腿的血已经染红了袜子。维蒂想给他包扎，但林昊摇了摇头：“罚完再说。”
第一罚。
他深呼吸，屈膝——左腿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牙稳住。
出手。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哐！
打铁！这是林昊今晚第一次罚丢！
“他的腿不行了。”科尔在场边对助理教练说，“接下来我们可以放他投，他跳不起来了。”
第二罚。
林昊再次深呼吸，这次他没有屈膝，而是用上肢力量完成投篮——像诺维茨基的“金鸡独立”，但更勉强。
球出手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唰！
79:67
罚进！但林昊落地时，整个人向右侧倒下。维蒂和队医冲上来扶住他。
“必须下场！”维蒂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的肌肉已经撕裂到需要手术的程度了！”
林昊看向替补席，科比正站在那里，冰袋已经从膝盖上取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科比对他摇了摇头：下来。
但林昊摇了摇头：不。
他推开维蒂，自己站稳，然后看向裁判：“我要继续打。”
全场哗然。
“你疯了？”维蒂抓住他的手臂，“你的腿会——”
“会废掉。”林昊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但这场比赛，比我的腿重要。”
他看向格林，后者还站在罚球线附近，脸上的表情从冷漠变成了惊讶。
“你刚才说，这是比赛。”林昊一字一句地说，“赢球的方法不止得分一种。那我告诉你：赢球的决心，也不止健康一种。”
湖人边线球。林昊一瘸一拐地走向前场，左腿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斯台普斯中心响起了整齐的呐喊：
“林昊！林昊！林昊！”
那声音起初只是几个区域，然后迅速蔓延到整个球馆。两万人同时呼喊着同一个名字，声浪像海啸般席卷每一个角落。
“传给我。”林昊说。
球传了过来。林昊在弧顶接球，防守他的依然是汤普森，但这位以强硬着称的射手此刻眼神闪烁——他不想对一个腿已经废了的人下手太狠。
林昊看出来了。他突然启动——不是突破，而是向右横移一步，直接干拔三分！
汤普森扑了上来，但动作明显犹豫了。
球出手的瞬间，林昊感觉到左小腿肌肉彻底撕裂了。那种感觉像一根紧绷的橡皮筋突然崩断，疼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神经断了。
但球的弧线依然完美。
唰！
82:67
15分分差！而且是在左小腿肌肉完全撕裂的情况下投进的三分！
进球后，林昊没有庆祝。他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鲜血已经浸透了整只袜子，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
然后他倒下了。
不是慢慢倒下，是直接向前扑倒，像一棵被砍断的树。
维蒂第一个冲进场，当他翻开林昊的眼皮时，看到了瞳孔扩散的迹象——剧痛导致的休克。
“担架！担架！”维蒂嘶吼。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场内。斯台普斯中心陷入了死寂，两万人看着那个17号被抬上担架，左腿无力地垂下，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经过技术台时，林昊突然睁开眼睛。他看向裁判，用尽最后力气说：“恶意犯规……升级了吗？”
克劳福德愣住了。
林昊指的是格林的犯规。按照规则，如果防守方在对方球员受伤后继续做出危险动作，恶意犯规可以升级为二级——那意味着直接驱逐出场。
而格林刚才那个撞人之后，林昊明明已经受伤，却又被汤普森扑防，这算不算“继续危险动作”？
克劳福德看向回放屏幕：汤普森的扑防动作确实很猛，但很难判断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他犹豫时，一个声音响彻全场。
“他妈的！”
“你满意了？！”科比的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得像野兽，“他的腿废了！你满意了吗？！”
格林想推开科比，但发现根本推不动——那个打了封闭、膝盖随时可能撕裂的24号，此刻的力量大得可怕。
裁判和双方球员赶紧冲上来拉架。库里抱住科比：“科比，冷静！裁判会判的！”
“判？判什么？！”科比指着担架上的林昊，“他的职业生涯可能都毁了！就因为这个混蛋的一个脏动作！”
全场球迷跟着怒吼：“驱逐！驱逐！驱逐！”
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克劳福德深吸一口气，走到技术台前，再次拿起麦克风。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经过回放审查，”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球馆，“勇士队23号德雷蒙德·格林的犯规，升级为二级恶意犯规。驱逐出场。”
轰——！！！
斯台普斯中心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和掌声。格林愣在原地，然后暴跳如雷：“凭什么？！我只是正常进攻！”
但裁判已经不再听他解释。两个保安走过来，示意他离场。
格林脱下球衣，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走向球员通道。经过担架时，他看了一眼林昊，后者正盯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会后悔的。”林昊用口型说。
格林没说话，转身走了。
担架被抬出球场，林昊的左腿被固定住，血已经止住了，但肌肉撕裂的程度肉眼可见——小腿后侧鼓起了一个拳头大的肿块。
经过湖人替补席时，林昊看向科比：“接下来……交给你了。”
科比点头，声音沙哑：“我会赢下来的。用你的方式赢下来。”
担架进入通道，消失在球员入口。
斯台普斯中心的大屏幕上，回放着林昊最后那个三分——拖着一条废腿，在剧痛中投进的三分。
然后画面切到他的数据：
23分，4助攻，3抢断，上场时间：17分22秒。
全场起立，掌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而在球员通道里，林昊躺在担架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左小腿腓肠肌完全撕裂，比目鱼肌部分撕裂】
【预计恢复时间：4-6个月】
【但……】
【检测到异常数据：宿主在肌肉撕裂状态下，依然完成了高难度投篮动作】
【分析原因：意志力超越生理极限】
【系统奖励解锁：模仿能力深化，身体耐受性增强（疼痛阈值永久提升）】
林昊闭上眼睛，笑了。
疼痛阈值提升？
意思是以后受伤了，还能继续打？
那这笔买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