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最后一辆94式坦克也被导弹摧毁。三辆卡车全部燃起大火,车旁的脚盆兵非死即伤,幸存的几个丢下武器,转身朝黑暗中逃去。
卓老三没有追击逃兵。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首领装扮卡】剩余时间:1分16秒。
足够了。
“哈夫克01,返回火车。沿途清扫可能存在的残敌。”
“指令确认。”
战车调转方向,朝着火车所在的位置风驰电掣驶去。途中,卓老三通过狙击步枪瞄准镜确认,后方暂时没有新的追兵了。脚盆军在这个区域的机动兵力,应该已经被打残。
他松了口气,靠在驾驶座上。连续使用【首领装扮卡】带来的精神负荷开始显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但他还不能休息。
一分钟后,哈夫克01号战车追上了火车。
夜色中,蒸汽火车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在雪原上艰难前行。哈夫克02号战车护卫在侧,那些自爆小车如同忠诚的猎犬,在火车周围巡弋。
卓老三在战车后排站了起来。寒风吹拂着他头盔下的面容,雪花落在肩甲上,迅速融化。
火车驾驶室里,赵秀兰看到了他,朝他用力挥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咻——!”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风雪声掩盖的尖啸传来!
【危险预知】被动疯狂预警!
卓老三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仰倒!
“噗!”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在装甲上划出一道火花!
狙击手!
还有残敌!
他重重趴在战车上。几乎同时,第二颗子弹打在武器平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该死!居然有漏网的狙击手,而且选择了这个最松懈的时刻发动袭击!
“哈夫克01,锁定狙击手位置,导弹准备!”卓老三低吼。
“目标已锁定。但目标位于反斜面,导弹无法直接命中。”
反斜面也就是说,狙击手躲在山坡背面,导弹的直线弹道打不到他。
卓老三咬牙。他看了一眼【首领装扮卡】剩余时间:15秒。
够了。
“哈夫克01,全速冲向目标方位。哈夫克02,继续护卫火车,释放烟雾干扰!”
“指令确认。”
两台战车同时行动。01号战车引擎轰鸣,履带飞转,如同一头发狂的钢铁巨兽,朝着狙击手所在的高地冲去!02号战车则向火车前方发射了数发烟雾弹,浓浓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遮蔽了火车和战车的身影。
山坡上,狙击手显然没料到这台钢铁怪物会直接冲过来。他又开了两枪,子弹打在战车正面装甲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400米距离,对于哈夫克战车来说,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战车冲上山坡,炮塔旋转,机枪对准了山坡背面的凹陷处——一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脚盆狙击手正惊慌失措地想要撤离,他的观察手已经背起了步枪。
太晚了。
“咚咚咚咚咚!!!”
高速机枪喷吐火舌,将那片区域彻底覆盖。雪花、泥土、血肉飞溅。
当战车碾过那片区域时,那里只剩下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一把被压变形的97式狙击步枪。
威胁解除。
同一时间他操纵战车返回火车旁,在特效解除前一秒从列车尾部的平台一跃而上。
身上的未来重型作战服如幻影般消散,重新变回了那套沾满血迹和灰尘的破旧棉袍。手中的700狙击枪也消失不见。那两台哈夫克战车更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在雪地上渐渐淡去,最终完全消失。
只有火车后面深深的车轮印,和周围满地的弹壳、残骸,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卓老三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几乎站立不稳。他扶住车厢壁,大口喘息。
烟雾已经渐渐散去,火车仍在前进,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可能是锅炉出了问题。
“卓兄弟!”刘铁柱从前一节车厢窗户探出身子,大声喊道,“你没事吧?!”
恢复‘原皮’的卓老三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隔着十几米对刘铁柱喊话:“刘队长,追兵暂时解决了!但这里还不安全,必须继续前进!”
“明白!”刘铁柱点头,“可是秀兰说,锅炉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气压一直下不去!”
卓老三皱眉。他看向火车头方向,果然,烟囱冒出的烟变得浓黑而紊乱,那是燃烧不充分的表现。而且火车速度确实在下降。
“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秀兰说最多再跑十几公里!”
十几公里还不够远。这里距离滨城太近,脚盆军随时可能调集更多兵力追来。
必须找个地方隐蔽,或者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砰!”
一声闷响从火车头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不好!锅炉锅炉裂了!”赵秀兰惊恐的喊声通过通话管传到车厢。
蒸汽从火车头侧面喷涌而出,在寒风中瞬间凝结成白雾。火车的速度急剧下降,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秀兰!快离开驾驶室!”刘铁柱声嘶力竭地大喊。
但已经晚了。
火车头开始失控地左右摇晃,后面的车厢被拉扯得剧烈颠簸。人们惊恐地尖叫,紧紧抓住身边的一切。
“哐当!哐当!哐当!”
车厢连接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卓老三脸色大变,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震耳欲聋!
火车最终在滑行了百米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车头锅炉的裂口处还在喷涌着蒸汽和热水。
一片死寂。
只有寒风呼啸,和蒸汽泄漏的“嗤嗤”声。
几秒钟后,车厢里传来哭喊声、呻吟声、呼唤声。
“快!救人!检查伤亡!”刘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踢开车门跳下火车。
游击队员们也纷纷下车,开始组织救援。
卓老三从火车尾部跳下。
“卓兄弟!”刘铁柱冲了过来,扶住他,“你怎么样?!”
“我没事。”卓老三摇头,“快去看看秀兰!”
两人冲向火车头。
驾驶室里,景象惨烈。锅炉裂开的口子喷出的高温蒸汽让整个驾驶室如同蒸笼,仪表盘全部破碎,阀门扭曲。赵秀兰倒在操纵台旁,满脸是血,左半边身子被蒸汽烫得红肿起泡。
但她还清醒着。
“队队长”她虚弱地开口,“火车停了”
“别说话!坚持住!”刘铁柱眼眶通红,和卓老三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她从驾驶室里抬出来。
外面的寒风让赵秀兰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也减轻了烫伤的灼痛感。游击队的卫生员立刻过来进行紧急处理。
“秀兰,你怎么样?”刘铁柱握着她的手。
“我我没事”赵秀兰挤出一个笑容,但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内脏可能也受伤了。
卓老三看着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个年轻的姑娘,本该在和平年代成为一名优秀的火车司机,却在这个乱世中,为了拯救同胞而重伤濒死,而自己的医疗物资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无法给她治疗。
“必须立刻送她去医院。”卫生员包扎完后,沉重地说,“她的内伤很重,烫伤面积也很大。再不治疗,恐怕”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医院!”一个游击队员绝望地说。
众人沉默了。
是啊,这里是滨城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城镇可能在几十公里外,而且肯定有脚盆军驻扎。他们这群人,带着伤员和平民,怎么去?
“用火车剩下的车厢”赵秀兰突然开口,声音微弱但清晰,“把车头断开用后面的车厢人推到下一个站”
“可是下一个站在哪里?多远?”刘铁柱问。
“往南二十里有个小站废弃的但铁轨应该还能用”赵秀兰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我爹以前带我去过”
二十里,也就是十公里。如果是平地,推着空车厢或许可行。但他们有这么多人,还有很多伤员。
“试试吧。”卓老三开口,“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刘铁柱一咬牙:“好!就这么办!老王,带几个人去把车头和车厢断开!其他人,组织能走的人,准备推车!重伤员和走不动的人,抬到车厢里!”
游击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卓老三走到赵秀兰身边,蹲下看着她。
“卓大哥”赵秀兰看着他,眼神清澈,“谢谢你救了我们”
“是你救了大家。”卓老三轻声说,“没有你开车,我们早就被追上了。”
赵秀兰虚弱地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似乎是太累了。
看着赵秀兰虚弱地闭上眼睛,卫生员忙着处理她的伤势,卓老三和刘铁柱的心都揪紧了。然而,此刻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悲伤,危机并未远离。
“快!按秀兰说的,断开损坏的车头,用后面完好的车厢!”刘铁柱强忍悲痛,嘶哑着嗓子吼道。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全军覆没。
游击队员们和老乡们强打精神,在刘铁柱的指挥下开始行动。男人们合力撬动沉重的车钩,妇女和老人则帮忙搀扶重伤员,将他们转移到后面相对完好的两节车厢里。寒风呼啸,雪粉扑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