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永別
“呼——呼——”
宋昭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但吸进去的空气少，吐出来的反而更多一些。
仪器已经冒著火停止了运作，宋昭美也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用最后的力气解开了后脑勺的线路，隨后无力地趴倒在艾克斯身上。
“已经——已经可以了吗？昭美？”
看著艾克斯眼圈上那已经在逐渐消散的红色纹路，v还是放心不下，明知故问了一下。
宋昭美没有回答，似乎不想再回答这种多余的问题。
她趴伏在艾克斯的胸口，缓缓地抬起脸，看著艾克斯的面容。
“真的一模一样——可惜，你不是——”
宋昭美眼前的事物已经开始模糊，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
但艾克斯的脸，却显得愈发清晰，恍惚间，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宋昭美恍然回到了过去，那时他们住在纽约的出租屋里，常年混跡於赛博空间中，精力有些过剩的宋昭美，总是比卢卡斯先一步醒来。
她也不急著起床，总是会静静地看著卢卡斯的脸，在他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宋昭美近在咫尺的脸庞时。
在他惊愕之余，宋昭美——再戏謔著送上早安祝福。
艾克斯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宋昭美的脸缓缓靠近。
隨后，还带著一丝湿润的嘴唇印到了他的嘴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艾克斯一阵惊愕。
但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了整个身躯，艾克斯鬼使神差地没有將宋昭美推开。
宋昭美没有过多索取，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会儿，就移开了嘴唇，隨后接著倒在艾克斯怀里。
“百灵鸟？你——”
艾克斯缓缓坐起身，生怕惊动了正在休息的宋昭美，隨后跟v交换了一下眼神。
v默默地嘆了口气，摇了摇头，隨后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背过身去，將时间交给两人。
“百灵鸟——”
艾克斯將宋昭美翻了个身，揽在了怀里，看著宋昭美苍白的脸，感受著她微弱的气—
息。
她显然还是活著的，至少现在还活著——只不过，显然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百灵鸟？百灵鸟？宋昭美？”
艾克斯见宋昭美迟迟没有回应，隨后便循著“记忆”中的语气，换了个更加温柔的语气。
“昭美——”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昭美身体轻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只是眼睛却並不聚焦。
“是你吗——”
“是我，昭美——你——”
艾克斯犹豫了片刻，却始终想不出什么话题，哪怕他此时拥有了“卢卡斯”的记忆，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情感。
好在，宋昭美却是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十三年零六个月二十三天，我记得很清楚。”
“你还是那么神经——尽记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没有你的日子，怎么算是不重要呢？”
宋昭美似乎是被逗笑了，忍不住扯出一丝微笑。
“很抱歉，走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一声——”
“你也是没办法，我都明白的。”
宋昭美点了点头，接著断断续续地说道。 “还记得我经常跟你说——想带你回我老家看看，可惜没有机会了——”
“我会去的，你跟我说的每一处地方，我都还记得——我会去的。”
“算了吧，其实也没那么好——还是带我回纽约——不，夜之城也挺好的。”
说著，宋昭美缓缓地转过头，看著艾克斯的眼睛。
“至少，我们都死在这里。”
“7
艾克斯张了张嘴，有些无法直视宋昭美的眼睛。
“谢谢你，艾克斯，说真的——能让我在死之前体验一下——那傢伙，跟木头一样可不会什么言巧语。”
“——抱歉。”
艾克斯轻嘆了一口气，摸了摸宋昭美的脸。
“但我只想说——他在最后一刻，依旧爱著你。”
“是吗——谢谢，我——”
宋昭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艾克斯伏低身子，將耳朵凑近了宋昭美的嘴，却只能听到一些呢喃的细语。
隱隱约约能够听到布鲁克林、妈妈、热狗之类的字样，直到声音越来越低，逐渐没了动静，艾克斯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看著宋昭美微微闭著，已经失去色彩的眼睛，艾克斯沉默良久，隨后將宋昭美深深地搂进怀里。
“永別了，昭美——”
“v！暴恐机动队已经围进去了！你们得赶紧撤出来！”
“他妈的，还用你说！”
离开了一点儿地v也听到了外面隱隱约约传来的脚步声，但看了看还抱著宋昭美的艾克斯，还是没有忍心去打扰。
隨后便接著跟电话中的李德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小宋现在怎么样了？”
“她——”
v沉默了片刻，李德也大体猜到了结果，也只能轻轻地嘆了口气。
“我已经调查过你们那里的情况了，在工厂下方，有一个废弃的紧急逃离通道，你们现在可以从那里撤出来——另一边儿，我会跟总部联繫，让他们跟夜之城政府交涉，看能不能拖延一下。”
“好——谢了，李德，我们会儘快的。”
“行，我和亚歷克斯会在外围接应，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接著，李德顿了顿，隨后接著说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小宋带出来。”
“——放心，我们会的。”
掛断了电话后，v深吸了一口气，隨后慢慢地转身，踱步走到了艾克斯身边，甚至还刻音压低了脚步壳掛断了电话后，v深吸了一口气，隨后慢慢地转身，渡步走到了艾克斯身边，甚至还刻意压低了脚步声。
走到艾克斯旁边后，v才缓缓蹲下身，看了看躺在艾克斯怀里，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宋昭美，v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
“嗯？”
艾克斯如梦方醒，猛然转过了头，看向了v，眼神中似乎还带著些茫然。
“別发呆了，ex———暴恐机动队还在外面儿呢，我们得赶紧离开了，李德和亚歷克斯已经制定好了撤离方案，我们——”
“好的。”
艾克斯点了点头，隨后不用v提醒，就已经自顾自地抱起了宋昭美。
“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