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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药铺蝉蜕诉重逢(1 / 1)

镜海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初夏的雨浸得发亮,像撒了一把碎银。路尽头的“东方堂”中药铺,黑底金字的招牌在雨雾里泛着温润的光,门檐下挂着的铜铃,被穿堂风撞得叮当作响,声音清透得能滤掉雨丝里的潮气。

铺子里的药香浓得化不开,当归的甜、薄荷的凉、陈皮的醇,混着老木头柜子的沉味,在空气里织成一张软网。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屋里,把悬浮的药粉照得像金色的尘埃,落在柜台后的竹簸箕里,那里摊着刚晒好的蝉蜕,半透明的壳子泛着浅黄,纹路清晰得能看见翅脉的痕迹。

东方龢正坐在柜台后,戴着副细框老花镜,手里捏着枚银针,在灯草上轻轻蹭着。他穿一件藏青色对襟褂子,袖口磨出了浅白的毛边,头发梳得整齐,两鬓沾着点药末,像落了层霜。听见门帘“哗啦”一声响,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东方先生,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温和,带着点笑意,白大褂上别着的胸牌晃了晃,上面写着“儿科医生苏乘月”。他个子高挑,肩膀宽实,白大褂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旧手表,表盘边缘磕出了细纹。

小姑娘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盯着柜台后的蝉蜕。她穿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朵的栀子花,头发用粉色的皮筋扎成两个小揪,垂在肩膀两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

东方龢放下银针,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再戴上时,眼神亮了些:“是小苏啊,快坐。这是你家姑娘?”他指了指旁边的竹椅,椅面上铺着块靛蓝的粗布垫,边缘绣着“平安”二字。

苏乘月拉着女儿在竹椅上坐下,小姑娘立刻被柜台上的铜秤吸引了,伸手想去碰秤砣,被他轻轻按住手:“慢些,这秤有年头了,别摔着。”他转向东方龢,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牛皮本,封面上写着“病例记录”,“今天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个。”

他翻开本子,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举着个蝉蜕,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是我小时候,”苏乘月的指尖在照片上轻轻划着,“当年要不是那个哑童,我可能就没了。”

东方龢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沉了沉,伸手接过本子,指腹摩挲着照片的边缘:“记得,那年夏天雨大,你掉进了巷口的老井里,是哑童跳下去把你救上来的。他当时还发着烧,差点没上来。”

“可不是嘛,”苏乘月叹了口气,“后来我爸妈带着我去谢他,他却躲着不见,只让邻居转交给我一个蝉蜕,说‘吃了能安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前阵子听说他在您这儿帮忙,还配了《妈妈叫我回家》的配音,就想着带孩子来听听,也算让她知道,当年有个英雄救了爸爸。”

他把女儿往前推了推,小姑娘立刻站直身子,脆生生地说:“爷爷好,我叫苏念蝉,爸爸说,我的名字里有蝉蜕的‘蝉’,是为了记住那个救爸爸的叔叔。”她的声音像刚剥壳的荔枝,甜滋滋的,带着点奶气。

东方龢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头发,像摸到了一团棉花:“好名字,念蝉,念着恩情,多好。”他起身走到药柜前,药柜是紫檀木做的,分了百十个小格子,每个格子上都贴着红色的药名标签,“康”字柜在最中间,格子上的红漆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纹。

“你们来得巧,哑童刚出去送药,估计快回来了。我先放段他配的音给你们听听。”东方龢从柜台下拿出个老式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清亮的童声立刻在铺子里响起,带着点沙哑,却格外真诚:“妈妈,天黑了,我要回家了,你在门口等我吗?”

苏念蝉立刻安静下来,仰着脖子听着,小眉头微微皱着。突然,她指着“康”字药柜,声音里带着点惊讶:“爸爸,爷爷,这里有声音!”

苏乘月和东方龢对视一眼,都凑近药柜去听。果然,“康”字柜的格子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有小虫子在爬。东方龢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码着蝉蜕和一些晒干的乳牙,乳牙是用红线串着的,挂在格子里,像一串小小的风铃。

“奇怪,”东方龢拿起一串乳牙,放在耳边听了听,“这些乳牙是之前来配药的孩子留下的,说能辟邪,怎么会有声音?”他又拿起一把蝉蜕,指尖刚碰到,蝉蜕就轻轻震动起来,“沙沙”声更明显了,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苏念蝉跑到药柜前,伸手去够蝉蜕,苏乘月连忙拉住她:“别乱碰,这些是药材。”可小姑娘却指着蝉蜕,大眼睛里闪着光:“爸爸,你看,它们在跳舞!”

众人定睛一看,那些蝉蜕真的在微微颤动,翅脉开合着,像是在扇动翅膀。东方龢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行医几十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突然,铺子里的铜铃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风撞的,而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门口站着个年轻人,穿一件灰色的短衫,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他个子不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他看见屋里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柜台前,比划着什么——正是那个哑童。

哑童的手语很快,东方龢看了一会儿,转头对苏乘月说:“他说,刚才在巷口看见一只蝉,跟着他飞到了门口,然后就不见了。”

苏乘月心里一动,想起小时候那个蝉蜕,又看了看药柜里震动的蝉蜕,突然说:“东方先生,您还记得吗?当年哑童救我时,手里就拿着个蝉蜕,说那是他攒了很久的,能治病。”

东方龢点点头:“记得,他当时说,蝉蜕能清热、利咽、安神,还说你受了惊吓,吃了能好。”他拿起一只蝉蜕,递给苏乘月,“你看,这些蝉蜕和当年的那个,纹路一模一样,都是夏天第一场雨后蜕的。”

苏念蝉突然拉了拉苏乘月的衣角,小声说:“爸爸,我好像听见蝉在说话。”她把耳朵贴在药柜上,闭着眼睛,“它说,‘回家,回家’。”

就在这时,药铺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女人,穿一件紫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大波浪,披在肩膀上,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个名牌包。她一进门,就皱着鼻子说:“什么味儿啊,这么难闻。”

东方龢抬头,认出她是巷口服装店的老板,姓刘,平时很少来药铺。“刘老板,有事吗?”

刘老板走到柜台前,把包放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东方先生,我最近总失眠,你给我配点药。还有,我儿子总说身上痒,你也给看看。”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苏乘月和哑童,带着点不屑。

苏乘月没理会她的态度,而是盯着她的包,突然说:“刘老板,你的包上,怎么有个蝉蜕?”

刘老板低头一看,包的拉链上确实挂着个小蝉蜕,是用红线系着的。她不耐烦地扯了扯:“不知道哪儿来的,昨天在店里发现的,晦气。”

哑童突然激动起来,指着那个蝉蜕,比划着什么,手都在抖。东方龢连忙翻译:“他说,这个蝉蜕是他的!是他去年夏天在服装店门口的老槐树上蜕的,当时他还在树上刻了个‘安’字。

刘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胡说什么呢?一个破蝉蜕,谁知道是谁的?再说了,就算是你的,挂在我包上,就是我的了。”她伸手想把蝉蜕扯下来,却被哑童一把抓住了手。

哑童的力气很大,刘老板疼得叫了起来:“你干什么?放手!疯子!”她用力挣扎,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有口红、镜子,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小男孩,手里举着个蝉蜕,和苏乘月小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苏乘月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捡起照片,声音颤抖着说:“刘老板,这是你儿子?他手里的蝉蜕,和当年哑童救我的那个,是一对!”

刘老板脸色变了,一把抢过照片,塞进包里:“你别胡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转身想走,却被苏乘月拦住了:“你是不是认识我爸妈?当年我掉进井里,除了哑童,还有谁在场?”

刘老板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哑童突然走到药柜前,从“康”字柜里拿出一串乳牙,指着其中一颗,比划着。东方龢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他说,这颗乳牙是你儿子的!当年你儿子和苏乘月一起玩,掉进井里的那天,你儿子也在,还把自己的乳牙掉在了井边,是他捡回来的。”

刘老板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是,是我儿子!当年我怕担责任,就拉着他走了,没敢说他也在。这些年我总做噩梦,梦见那个井,梦见那个哑童”

苏乘月叹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刘老板。当年的事,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他转头看向哑童,“谢谢你,这么多年,你一直记着我们。”

哑童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和照片上的苏乘月一模一样。他从竹篮里拿出一把草药,递给苏乘月,比划着。东方龢翻译:“他说,这是薄荷和金银花,煮水喝能安神,让你和孩子都能睡好。”

苏念蝉跑到哑童身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叔叔,你就是救爸爸的英雄吗?我能抱抱你吗?”哑童点点头,弯腰抱起她,小姑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软乎乎的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

就在这时,铺子里的蝉蜕突然震动得更厉害了,“康”字柜里的乳牙也叮当作响,像是在奏乐。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蝉蜕上,泛出七彩的光,像撒了一把彩虹碎。

苏乘月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小时候那个蝉蜕,想起哑童跳井救他的样子,想起这么多年的寻找,终于在今天有了结果。他转头看向东方龢,笑着说:“东方先生,这就是缘分吧,跨越两代的缘分。”

东方龢点点头,拿起一只蝉蜕,递给苏乘月:“拿着吧,留个纪念。以后常来,让孩子也学学中药知识,知道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都藏着大用处。”

苏乘月接过蝉蜕,指尖触到它的纹路,像是触到了时光的痕迹。他看着哑童抱着女儿,看着刘老板擦干眼泪,看着铺子里的药香和阳光,突然觉得,这就是人间最温暖的样子——有重逢,有原谅,有传承,还有藏在蝉蜕里的,永不褪色的恩情。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对讲机,大声说:“东方先生,不好了!巷口的老槐树倒了,砸到了人!”

众人脸色一变,哑童放下苏念蝉,抓起竹篮就往外跑。苏乘月也跟着站起来,对东方龢说:“我是医生,我去看看!”他拉着苏念蝉,跟着哑童和警察往外跑,刘老板也连忙跟上,嘴里念叨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东方龢站在柜台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康”字柜里震动的蝉蜕,突然觉得心里一紧。他拿起那串乳牙,塞进怀里,也快步追了出去。铺子里的铜铃还在叮当作响,蝉蜕的震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而阳光,依旧透过窗棂,照在空荡荡的柜台上,泛着温暖的光。

巷口的老槐树歪在青石板路上,枝桠压着辆半旧的自行车,树下围了圈人,议论声混着雨声飘过来。哑童第一个冲进去,蹲在树旁,伸手去扶被压在枝桠下的老人——是住在巷尾的张阿婆,她手里还攥着个布包,里面的菜叶子撒了一地。

苏乘月立刻跪在地上,摸了摸张阿婆的脉搏,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声音沉稳:“还有呼吸,可能是骨折,别乱动!”他转头对身后的警察说,“麻烦联系急救中心,说有老人被树砸中,疑似下肢骨折,可能有颅内损伤!”

苏念蝉躲在刘老板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慌神,却没哭出声,只是小声说:“阿婆会没事的,对不对?”刘老板蹲下来,第一次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会没事的,有你爸爸在呢。”

哑童没说话,只是咬着牙,伸手去搬压在张阿婆腿上的细枝。树枝上的雨水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淌,打湿了他的灰色短衫,可他的动作却很轻,生怕碰疼了张阿婆。东方龢也赶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递给苏乘月:“这是活血止痛的,先让阿婆含一粒,能缓解些疼痛。”

就在这时,张阿婆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声音微弱:“树树怎么倒了?我还想着去东方堂抓点药呢”她的目光落在哑童身上,突然笑了笑,“是你啊,好孩子,上次我摔了腿,还是你帮我把药送回家的。”

哑童点点头,比划着“别怕,救你的人来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苏乘月趁机把药丸放进张阿婆嘴里,又用矿泉水帮她漱了漱口:“阿婆,再忍忍,救护车马上就到。”

刘老板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喂,是我,让店里的人把门口的遮阳棚拆了,搬到巷口来,给阿婆挡挡雨!再拿几条干毛巾和热水过来!”挂了电话,她又蹲下来,帮张阿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难得温柔。

没过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从巷口传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苏乘月一边帮他们固定张阿婆的腿,一边详细说着她的情况:“脉搏还算稳定,但可能有骨盆骨折,刚才已经喂了活血止痛的中药,注意监测血压。”

哑童一直跟着担架走,直到医护人员把张阿婆抬上救护车,他才站在原地,看着车远去的方向,手里还攥着张阿婆掉在地上的布包——里面装着半袋刚买的绿豆,还有一张揉皱的药方,上面是东方堂的抬头。

东方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张阿婆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他的目光落在哑童手里的布包上,突然指了指药方,“这药方是治失眠的,和刘老板刚才要的药一样,看来她也是老毛病了。”

刘老板听见这话,脸微微一红,小声说:“其实我失眠,是因为总想起当年的事。看着张阿婆这样,我才觉得,当年我不该躲着,要是我早点站出来,你们找哑童,也能少走些弯路。”她转头看向苏乘月,眼神里带着歉意,“对不起,当年是我太胆小了。”

苏乘月摇摇头,笑了笑:“都过去了,刘老板。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帮忙,就已经很好了。”他拉过苏念蝉,让她站在刘老板面前,“念蝉,快谢谢刘阿姨,刚才是她帮你挡雨的。”

苏念蝉脆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刘阿姨”,还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递了过去——那是她出门前妈妈塞给她的,包装纸上印着小蝉的图案。刘老板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她突然觉得,心里堵了这么多年的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

哑童把布包递给东方龢,又比划着“我去看看老槐树的根”,然后就往树倒的方向走。苏乘月和东方龢也跟了过去,只见老槐树的根部有个大洞,里面爬着几只蝉的幼虫,还有些湿润的泥土从洞里掉出来。

“是雨水泡松了根,加上这树有几十年了,树干空了,才会倒的。”东方龢蹲下来,摸了摸树干上的纹路,“这树啊,比我来镜海的时间还长,小时候,小苏和哑童还在这树下抓过蝉呢。”

苏乘月看着树干上的一个小刻痕——那是个模糊的“安”字,和哑童说的,刻在服装店门口槐树上的字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哑童说:“当年你救我,是不是因为我们在这树下约定,要一起攒蝉蜕,给你妈妈配药?”

哑童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点头,眼眶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堆蝉蜕,最上面的那个,纹路和苏乘月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妈妈,等我攒够一百个蝉蜕,你就会回来吗?”

东方龢叹了口气,说:“哑童的妈妈,当年就是因为失眠,吃了不对症的药,才走的。他一直觉得,蝉蜕能安神,要是当年能攒够蝉蜕,妈妈就不会离开。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攒,还帮着有失眠的人配药,就怕别人走他妈妈的老路。”

苏念蝉拉了拉哑童的手,小声说:“叔叔,我帮你一起攒蝉蜕好不好?等攒够了,你妈妈一定会知道的。”哑童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了和照片上一样的笑容,两颗小虎牙闪闪的。

刘老板看着盒子里的蝉蜕,突然说:“我店里门口的老槐树还在,夏天的时候,蝉特别多,以后我帮你一起捡蝉蜕,攒够一百个,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

哑童用力点头,伸手比划着“谢谢”,手不再抖了,反而带着点轻快。

雨渐渐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照在倒在地上的老槐树上,也照在众人身上。苏乘月看着身边的人——东方龢手里拿着布包,正在检查里面的药方;刘老板在帮着清理树下的碎枝;哑童牵着苏念蝉的手,正在看树干上的刻痕——突然觉得,刚才的慌乱和紧张,都被这阳光化成了温暖。

他想起铺子里震动的蝉蜕,想起“康”字柜里的乳牙,想起跨越了几十年的重逢和原谅。或许,那些不起眼的蝉蜕,真的藏着魔力,它们不仅能安神,还能把散落的缘分重新牵在一起,把藏在时光里的恩情,酿成人间最温暖的味道。

哑童突然拉了拉苏乘月的衣角,指着巷口的方向——那里,张阿婆的儿子正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刚从医院打来的电话,笑着说:“医生说我妈没事,就是有点骨裂,住几天院就能回家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苏念蝉蹦蹦跳跳地跑到哑童身边,指着天上的太阳,说:“叔叔你看,太阳出来了,蝉肯定要出来唱歌了!”

哑童抬头看着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像撒了一层金粉。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蝉蜕,递给苏念蝉,比划着“这个给你,能安神,也能记住今天”。

苏念蝉接过蝉蜕,举在阳光下,半透明的壳子泛着七彩的光,像一颗小小的宝石。她转头看向苏乘月,笑着说:“爸爸,以后我们常来东方堂好不好?我要和叔叔一起捡蝉蜕,还要学中药,知道它们藏着的大用处。”

苏乘月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东方堂的铜铃声从巷尾传来,清透得像刚停的雨,而阳光,正透过老槐树的枝桠,在青石板路上,洒下一地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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