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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镜海市的荧光约定(1 / 1)

镜海市图书馆的儿童区总亮着一盏长明灯,奶白色的灯罩上爬着细碎的荧光纹路,是谷梁黻三年前亲手贴的。彼时她刚到图书馆工作,小雨还是个怯生生躲在爸爸身后的小不点,如今却能抱着绘本叽叽喳喳地和她分享故事里的秘密。

此刻是晚上九点半,闭馆音乐的最后一个音符刚消散在书架间,空气中还残留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香与灰尘混合的味道。谷梁黻正弯腰整理散落的绘本,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凉——《小王子》的书页间夹着张陌生的便签,米黄色的纸面上用铅笔写着:“明天三点,带那本夹着荧光书签的书来老槐树旁,别告诉任何人。”

她猛地直起身,脖颈的肌肉因紧张而发紧,后颈渗出细密的冷汗。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参差的黑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手中的便签。长明灯的光晕里,浮尘在缓慢游动,其中一粒突然坠落在便签的“槐”字上,仿佛要将这个字压进纸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

“谷老师?”清洁工张婶推着清洁车走过,塑料轮轴在地板上摩擦出“吱呀”声,划破了室内的寂静。“还没走啊?今天小雨爸爸没来接她?”

谷梁黻慌忙将便签塞进围裙口袋,指尖攥得发皱,纸张边缘的纤维被揉得翘起。她勉强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儿童区最角落的座位——那里曾是小雨的专属位置,椅垫上还留着一块浅淡的果汁渍,是去年夏天小雨不小心洒的。当时小雨哭得抽抽搭搭,生怕被责备,还是谷梁黻用纸巾一点点吸去污渍,哄了好久才让她破涕为笑。“没呢,他说今晚加班,我等会儿帮小雨把书送过去。”

张婶“哦”了一声,拖把在地上划出半道湿痕,水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最近总有人在闭馆后往这边跑,昨天我还看见个穿蓝色连帽衫的,蹲在书架后面不知道鼓捣什么,头埋得低低的,手里好像拿着个黑色的设备。我喊他也不答应,等我拿了手电筒回来就没人了,地上就留了个浅浅的脚印。”

谷梁黻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砸中,沉甸甸地往下坠。她想起三天前,小雨抱着《小王子》跑来,扎着羊角辫的脑袋在她膝头蹭了蹭,声音软软的:“谷老师,爸爸最近总说胡话,说‘星星要掉下来了’,还总对着空座位说话,有时候半夜会突然坐起来,在纸上画好多奇怪的线条,画完又赶紧揉成团扔了。”当时她只当是小雨爸爸的失忆症加重了,还安慰小雨说爸爸只是太累了,现在想来,那些奇怪的举动或许藏着别的意味,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预警。

长明灯突然闪烁了一下,荧光纹路在瞬间变得异常明亮,照得书架上的书脊反射出冷白的光,像一排排列队待命的士兵。谷梁黻伸手去摸灯罩,指尖刚碰到金属灯座,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灯座底部弹出个极小的暗格,里面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淡蓝的光泽,像一颗浓缩的星星。她小心翼翼地将芯片取出,放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一种莫名的不安笼罩着她。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谷梁黻抱着那本夹着荧光书签的《小王子》站在图书馆后门的老槐树下。槐树的枝干粗壮,皲裂的树皮上刻着无数深浅不一的划痕,每一道都像是时光留下的印记。其中一道是去年小雨用指甲划的,形状像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当时她还笑着说要让星星永远陪着老槐树。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隔壁花店的玫瑰香气,甜腻的味道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紧张。谷梁黻的手心沁出冷汗,将书紧紧抱在怀里,书脊硌得肋骨生疼,却让她有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她看了眼腕表,分针正缓慢地向“3”字移动,表针的“滴答”声在耳边被无限放大,与心脏的跳动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急促的节奏,仿佛在倒计时。

“来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树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像生锈的铁片在相互刮擦。谷梁黻猛地转身,看见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神疲惫却锐利,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她后退半步,后背抵在粗糙的槐树干上,树皮的纹路硌得她肩胛骨发疼,却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动静。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巴掌大的木盒,表面雕着和芯片上一样的纹路,线条流畅,一看就是精心雕刻而成。“我是小雨爸爸的旧同事,姓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左右看了看,像是在警惕什么,“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只有你能看懂里面的东西,这关系到小雨的安危。”

谷梁黻犹豫着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的纹路,突然想起小雨爸爸曾说过,他年轻时在天文台工作,最喜欢研究星图,常常对着星空一看就是一整夜。“小雨爸爸呢?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既然关系到小雨,他亲自来不是更稳妥吗?”“他”陈姓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暗了暗,像是有难言之隐,“他三天前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这是他昏迷前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千叮万嘱说不能给任何人看,包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隐约的说话声。陈姓男人脸色一变,猛地抓住谷梁黻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有人跟着我,你先带木盒走,千万不要打开,明天这个时间还在这里见!”他将一个钥匙链塞进她手里,是个小小的星星挂件,塑料材质的表面泛着廉价的光泽,却在阳光下发着微弱的荧光,“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会有人来帮你。”

谷梁黻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身冲进了巷尾的岔路,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卷起一阵细碎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星星挂件,又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时,巷口出现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嘴里嘀咕着:“人呢?刚才明明看到往这边跑了。”谷梁黻赶紧将木盒和挂件藏好,装作路过的样子,慢慢走开,直到走出巷口,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图书馆的值班室,谷梁黻反锁了门,又搬来柜子抵在门后,这才将木盒放在桌上。长明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木盒上投下圆形的光斑,随着灯光的闪烁微微晃动。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盒面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纹路其实是星图的一部分——北斗七星的位置被特意加粗,勺柄的末端指向盒盖的搭扣,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她按照星图的轨迹转动搭扣,“咔嗒”一声,盒盖弹开了。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丝绒,像一片小小的星空,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天文台工作证,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和小雨爸爸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青涩和对未来的憧憬;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封面用钢笔写着“星轨记录”,字迹工整有力;还有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镜海天文台·1998”,边缘有些磨损,却依旧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谷梁黻翻开笔记本,第一页的字迹工整清秀:“今天遇到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她指着猎户座说‘那是爸爸的星座’,眼睛亮得像星星。她叫林月,是新来的实习生,笑起来很好看。”往后翻,每页都记录着不同的星轨,偶尔夹杂着几句零散的话,大多是关于林月和星图的。直到最后一页——用铅笔写着:“他们发现了‘荧光星’的秘密,要把小雨带走,她是林月的孩子,也是唯一能和荧光星产生共鸣的人,我必须保护她,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荧光星”三个字被反复描过,纸页都被磨得起了毛,可见写下这些话时的急切与坚定。谷梁黻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想起小雨曾说过,爸爸的枕头下总藏着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难道那个女人就是笔记本里写的林月?小雨就是她和小雨爸爸的孩子?那小雨爸爸的失忆症,会不会也和荧光星的秘密有关?

值班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是“短-长-短”,和图书馆的闭馆提示音一样。谷梁黻慌忙合上笔记本,将木盒塞进抽屉,又用文件盖住,刚要开口问是谁,门外传来小雨的声音:“谷老师,我爸爸醒了!他说要见你,还说一定要带那本《小王子》!”

谷梁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将抽屉锁好,钥匙藏在身上,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打开门。小雨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喜悦,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谷老师,快走呀,爸爸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镜海市第一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酸。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展翅的鸽子,随时准备飞向远方。小雨爸爸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却紧紧攥着一张照片——正是小雨说的那张旧照片,穿白裙子的女人抱着婴儿,背景是天文台的观测台,女人笑得温柔,婴儿睡得香甜。

“谷老师,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本《小王子》带来了吗?”

谷梁黻将书递过去,看着他颤抖的手指翻开书页,找到那枚荧光书签。书签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是小雨用荧光笔涂的,边缘还有些不规则的线条,是小雨不小心画上去的。“陈先生就是你让他送木盒给我的?他说你是他的旧同事,还说你突发脑溢血昏迷了。”

小雨爸爸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变得警惕:“陈先生?我不认识什么陈先生。我这几天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一直在家,根本没有住院,更没有突发脑溢血。

谷梁黻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像坠入了冰窖。她掏出那个星星挂件,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可是他说他是你的旧同事,还说你让他把这个交给我,遇到危险就捏碎它。”

小雨爸爸的目光落在挂件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手指指着门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脸色憋得通红。小雨吓得扑到床边,眼泪掉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爸爸!你别吓我!医生!医生快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蓝色连帽衫的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个黑色的设备,对准了小雨爸爸,设备上的红灯一闪一闪的。谷梁黻下意识地将小雨护在身后,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张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愤怒,头发凌乱,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

“把笔记本交出来!”男人的声音尖利,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那是我爸爸的研究成果,凭什么在你手里!你这个小偷,是你害死了我爸爸!”

小雨爸爸突然停止了咳嗽,他挣扎着坐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是枚和木盒里一样的徽章,只是上面多了一道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你是老周的儿子?周磊?”

男人愣了一下,设备差点掉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你认识我爸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年我们一起研究‘荧光星’,你爸爸是团队的核心成员,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小雨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里充满了回忆和悲伤,“你爸爸发现了星轨异常,说‘这颗星会带来灾难,它的碎片坠落会引发巨大的爆炸’,却在上报的前一天失踪了。我找了他二十年,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没想到”

男人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设备“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爸爸不是失踪!是被人灭口了!他们说他的研究是异端,是无稽之谈,还说要抓我妈妈和我!我妈妈带着我躲了二十年,东躲西藏,受尽了苦难,临死前让我一定要找到当年的证据,证明我爸爸是对的,还他一个清白!”

谷梁黻突然想起木盒里的笔记本,那些星轨记录的最后几页,画着一条奇怪的曲线,旁边写着“2024年4月15日,星轨偏移,可能撞击地球”。她掏出手机一看,今天正是4月14日,也就是说,距离荧光星碎片坠落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不好!”谷梁黻惊呼一声,“荧光星的碎片明天凌晨三点就要坠落了,落点好像是镜海市图书馆!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

小雨爸爸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抓住谷梁黻的手,急切地说:“图书馆的地基下埋着当年天文台的观测设备,还有一个荧光引导装置,只要找到启动装置的方法,就能引导碎片的轨迹,将它引向无人区。但启动装置需要两枚特殊的徽章,一枚在木盒里,另一枚另一枚在老周当年的实验室里,可实验室早就被查封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周磊听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他攥紧了拳头:“我知道实验室的位置,我妈妈当年偷偷记下了地址。可是我爸爸的仇还没报,那些害死他的人还逍遥法外,我就这样帮你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谷梁黻看着周磊,语气诚恳地说:“周磊,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和仇恨,你爸爸的冤屈我们一定会帮你洗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拯救镜海市的百姓,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一定也会选择先救人。他的研究不是为了仇恨,是为了保护更多人,你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周磊看着笔记本上他爸爸的字迹,眼泪掉在纸面上,晕开了“荧光星”三个字。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好,我帮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等这件事结束后,一定要帮我找出害死我爸爸的凶手。”

谷梁黻和小雨爸爸连忙点头答应。随后,他们兵分两路,谷梁黻带着木盒回图书馆,寻找地基下的引导装置;周磊则去寻找老周当年的实验室,找回另一枚徽章;小雨爸爸因为身体虚弱,留在医院联系当年天文台的旧同事,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荧光星和引导装置的信息。

谷梁黻回到图书馆,直奔儿童区的长明灯旁。她记得小雨爸爸说过,长明灯的位置正好是地下设备的能量核心。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灯座,发现灯座底部除了之前弹出的暗格,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她按下按钮,地面突然轻微震动,长明灯旁边的一块地砖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谷梁黻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楼梯很陡,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的“咯吱”声,像是随时会断裂。走到楼梯底部,是一个宽敞的地下机房,里面布满了各种老旧的设备,上面落满了灰尘,有些设备还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在机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装置,上面有一个凹槽,和木盒里徽章的形状正好吻合,这应该就是荧光引导装置了。

她将徽章插进凹槽,装置瞬间亮起,投射出一条绿色的星轨,在机房的墙壁上缓缓流动,像一条发光的小溪。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周磊打来的。“谷老师,不好了!实验室被人发现了,里面的徽章不见了,而且我还被人跟踪了,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计划!”

谷梁黻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我在图书馆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他们还在追我,我该怎么办?”周磊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谷梁黻想了想,说:“你往图书馆后门跑,我去接你。对了,你还记得那个星星挂件吗?捏碎它,或许能帮你摆脱追兵。”

挂了电话,谷梁黻立刻冲出地下机房,锁好地砖,然后往图书馆后门跑去。刚到后门,就看到周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后面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是白天在老槐树下遇到的那两个人。“快,跟我进图书馆!”谷梁黻一把抓住周磊的手腕,拽着他往馆内冲。身后的黑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闷响,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

冲进儿童区,谷梁黻迅速锁上后门,又将书架推过去抵住,喘着粗气说:“先躲进地下机房,那里暂时安全。”她拉着周磊蹲到长明灯旁,再次按下灯座下的按钮,地砖缓缓移开。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跑,刚站稳就听见地面上传来“砰砰”的撞门声,夹杂着黑衣人的怒吼:“开门!再不出来我们就砸门了!”

机房内的老旧设备发出的“嗡嗡”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周磊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大口喘着气:“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不放?”

谷梁黻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引导装置投射出的星轨上——原本流畅的绿色线条此刻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着。她心里一紧,掏出手机想联系小雨爸爸,却发现信号格变成了空的,“不好,这里被屏蔽了信号,我们和外界断联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似乎有人触动了地砖的机关。谷梁黻猛地站起身,将周磊往设备后面推:“快躲起来!”自己则抓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紧紧握在手里。

地砖缓缓打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进来,在机房内扫来扫去。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探进头,目光警惕地四处张望:“人应该就在这下面,仔细找!”

谷梁黻屏住呼吸,躲在引导装置的阴影里,看着两个黑衣人一步步走下楼梯。就在他们快要靠近装置时,周磊突然从设备后面冲了出来,撞向其中一个黑衣人。那人猝不及防,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歪向一边。

“快跑!”周磊大喊一声,和另一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谷梁黻趁机冲过去,用铁棍砸向第一个黑衣人的后背。那人吃痛,踉跄着向前倒去。周磊趁机推开和自己纠缠的人,拉着谷梁黻往机房深处跑。

机房深处有一扇紧锁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谷梁黻用力拉了拉门把手,纹丝不动。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磊急得满头大汗,四处张望,突然看到门边有一个生锈的扳手,他一把抓过扳手,用力砸向门锁。

“哐当”一声,门锁被砸开,两人冲进铁门后的房间,迅速关上房门。房间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纸张腐烂的味道。他们靠在门后,听着外面黑衣人的撞门声,心脏狂跳不止。

“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周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谷梁黻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墙角有一个通风口,尺寸刚好能容下一个人。“我们从通风口走!”她说着,搬来一个纸箱,踩在上面,用力推开通风口的盖子。

通风口内黑漆漆的,布满了蜘蛛网,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谷梁黻先爬了进去,用手机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周磊紧随其后,两人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艰难地爬行着。管道里的灰尘呛得他们直咳嗽,时不时有蜘蛛网粘在脸上,令人头皮发麻。

爬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谷梁黻加快速度,爬到光亮处,发现是一个出口,正对着图书馆的储物间。她推开出口的盖子,跳了下去,然后伸手将周磊拉了出来。

储物间里堆满了书籍和杂物,两人躲在一堆书后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似乎黑衣人还在机房里搜寻。谷梁黻掏出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恢复了一格,她赶紧给小雨爸爸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们目前的情况,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

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谷老师,你们在这里吗?”

谷梁黻和周磊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是张婶。张婶看到他们,赶紧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外面来了好多穿黑衣服的人,到处找你们,我看情况不对,就想着你们可能躲在这里。”

“张婶,你怎么会来这里?”谷梁黻疑惑地问。

“我刚打扫完卫生,准备来储物间拿点东西,就看到那些人在到处找你们。”张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对了,刚才有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来找过你,说如果看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他姓陈,还说徽章在他手里。”

谷梁黻接过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实验室的徽章被我拿走了,我知道你们需要它启动引导装置。现在我在图书馆顶楼,想拿徽章,就一个人来。记住,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徽章会永远消失。”

谷梁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纸条,又看了看周磊和张婶,陷入了两难。如果她一个人去顶楼,可能会有危险;但如果不去,就拿不到徽章,荧光星碎片坠落的灾难就无法阻止。

“我去吧。”谷梁黻下定决心,“周磊,你留在这里,和张婶待在一起,注意安全。我拿到徽章就回来。”

周磊想反对,却被谷梁黻用眼神制止了。“放心,我会小心的。”她说着,将手机递给周磊,“如果我半小时后还没回来,你就联系小雨爸爸,告诉他徽章在顶楼,让他想办法。”

谷梁黻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出储物间。她沿着楼梯一步步往顶楼走,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顶楼门口,她推开门,看到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栏杆旁,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应该就是装着徽章的盒子。

“你来了。”男人转过身,依旧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拿走徽章?”谷梁黻警惕地问,慢慢靠近他。

男人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谷梁黻。照片上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和小雨爸爸照片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我妹妹,林月。”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年她和小雨爸爸、老周一起研究荧光星,却被人诬陷泄露研究成果,最后跳楼自杀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真相,想为她报仇。”

谷梁黻愣住了,手里的照片差点掉在地上。“你是林月的哥哥?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小雨爸爸的同事?”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男人说,“我必须小心,不能让我妹妹的心血白费,更不能让小雨受到伤害。小雨是林月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男人脸色一变,将装着徽章的盒子递给谷梁黻:“警察来了,应该是小雨爸爸报的警。那些黑衣人是当年害死我妹妹和老周的凶手,他们害怕我们启动引导装置,暴露他们的罪行,所以一直跟踪我们。现在没时间多说了,你赶紧拿着徽章去启动引导装置,我来拖住他们。”

谷梁黻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枚和木盒里一样的徽章。她看着男人,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

“快去!别让我妹妹和老周白白牺牲!”男人说完,转身冲向楼梯口。谷梁黻握紧徽章,转身往地下机房跑去。

回到机房,周磊和张婶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谷梁黻手里的徽章,周磊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终于拿到徽章了!”

谷梁黻没有多说,赶紧将徽章插进引导装置的备用接口。装置瞬间发出刺眼的绿光,墙壁上的星轨重新变得流畅、稳定,朝着郊外的无人区延伸。机房外传来“轰隆”一声闷响,远处的天空亮起一道绿光,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荧光星碎片被成功引导,坠落到了无人区。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谷梁黻看着引导装置上的绿光,想起了林月、老周,还有那个默默付出的男人,眼眶湿润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儿童区的长明灯上。谷梁黻整理着书籍,发现《小王子》的书页间夹着一张新的便签,是小雨的笔迹:“谷老师,爸爸说那颗星星变成了守护我们的光,会一直看着我们。”

她抬头看向窗外,老槐树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像无数颗小小的星星。张婶推着清洁车走过,哼着不成调的歌:“今天的天特别蓝,以后我们的日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谷梁黻笑着点头,将便签夹回书里。这时,小雨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身后跟着小雨爸爸和周磊。周磊手里拿着一摞星图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谷老师,这些星图册我捐给图书馆,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给孩子们讲星星的故事,讲我爸爸和林月阿姨的故事。”

小雨爸爸也笑着说:“警察已经抓住了那些凶手,当年的真相终于大白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守护小雨,守护这座城市。”

谷梁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温暖。长明灯的荧光纹路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照亮了书架上的书籍,也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希望。而那场关于荧光星的约定,会像这盏长明灯一样,永远延续下去,守护着镜海市的每一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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