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将玉米面放到屋内干燥的角落藏好,然后重新蹲回犼桓面前:“那好吧,小兔子,谢谢你。也请一定替我,谢谢你的主人。这份恩情,冷云桥铭记在心。”
犼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很快,犼桓回到了林一宁身边。
“送去了?”林一宁问。
犼桓点头:“他本来还想跟着我来见见你,向你道谢,被我拒绝了!”
“做的不错!趁现在夜半,你们走吧,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特殊情况,及时联系我。”
“主人放心,小石头明白。”
“去吧。”林一宁挥挥手。
小石头点点头,不再多言,抱着犼桓,很快便消失在通往县城的夜路上。
半夜,林一宁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噼里啪啦”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抬手,看向腕上戴着的手表,才凌晨两点多。
她侧耳听了听,雨声哗啦啦的,似乎还伴随着不小的风。
她翻了个身,把薄被往上拉了拉,嘟囔了一句“好大的雨”,便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窗外雨势并未减小,依旧哗啦啦地下着。
看来今天是没法上工了,林一宁躺在被窝里想着,不用早起,正好可以睡个回笼觉。
她闭上眼睛,打算继续和周公下棋。
刚想睡着,就被院门外的急促的拍门声,以及一个男人呼喊声彻底惊醒了。
“大队长!大队长!快开门!出事了!”
林一宁猛地睁开眼,立刻坐起身。
只听隔壁父母房里一阵窸窣响动,然后是林建国的声音:“谁啊?怎么了?”
“大队长,是我,王老栓!牛棚!牛棚塌了半边!村里的那头大黄牛被压在底下了!老村长已经赶过去了!”
“什么?”林父快速穿衣下地,“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
“怎么回事?牛棚怎么会塌?牛棚的人没事吧?”林父连声问。
“人倒是没事,就是牛……被压住了!雨太大,那牛棚本来就不结实,老村长让赶紧叫你过去!”王老栓喘着气回答。
“走!马上去看看!马上就要春收了,牛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林父的说话声越走越远。
林一宁在床上也待不住了,牛棚塌了?那冷云桥他们,还有村里的牛,那可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她立刻掀开被子,快速穿上衣服,又在空间找了件老式雨衣披上,穿上雨靴,也出了门。
林一宁赶到村西头的牛棚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大家虽然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但身上也都被雨水打湿了不少。
现场一片狼藉:原本就破败的牛棚,靠近山墙的一侧彻底坍塌了下来,茅草、泥土、断裂的木头混合着雨水,堆积在地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坍塌的废墟下,隐约可见一抹黄褐色!
它大半个身子被压在下面,只露出脑袋和一小部分脊背,发出痛苦的哞哞声。
雨水打在它身上,顺着皮毛流下,混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老村长和林父已经到了,正指挥着一些青壮年村民上手清理压在牛身上的杂物。
“快!小心点!别伤着牛!”林父大声指挥着,“先清脑袋和脖子周围的!”
“牛头清理完了,眼睛还睁着呢!”一个村民喊道。
“太好了!大家加把劲!把压在它身上的东西搬开!”老村长也松了口气。
人多力量大,很快,大黄牛身上的重物被清理开来,露出了它伤痕累累的身躯。
背上、侧腹有好几道被木头或尖锐物划破的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渗着血,混合着雨水和泥浆,看起来触目惊心。
村里的赤脚医生林大林提着药箱,急忙上前查看。
他仔细检查了牛的伤口和状态,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很难看:“不行啊!伤口太多了,有些还挺深!血止不住!
而且……而且诊所的止血药粉不多了,根本不够用!这牛失血过多,恐怕……”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春收在即,牛要是没了,那可就太耽误事了,全村的劳力都得跟着受累。
林一宁看大家表情凝重,主动站了出来:“大林叔!我家里还有一些上次我同学给的止血药粉,效果好像挺好的!我这就回去拿!”
林父看了女儿一眼,虽然有些诧异她哪个同学给的止血药,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多问,立刻点头:“快去快回!小心路滑!”
“哎!”林一宁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她一路飞奔回林家,冲进自己房间,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罐特效止血生肌散。
这药效果极好,对动物也适用。
她拿着药罐,又飞快地跑回了牛棚。
“大林叔!给你止血药!”林一宁气喘吁吁地把药罐递过去。
林大林接过药罐,将里面淡黄色的粉末,小心均匀地撒在大黄牛几处流血最厉害的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药粉一接触到伤口,那汩汩外流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然后凝住了!
不过片刻功夫,几处主要的伤口就不再流血,只有些微的组织液渗出。
“嘿!神了!”旁边有村民惊呼。
林大林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药罐,又看看牛伤口的变化。
“囡囡啊,你这止血药,从哪里买的?这效果比我诊所里原来的那些,好太多了!”
“这是上次我去县城,碰到一个以前的同学,她家里好像是做什么药材生意的,硬塞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从哪里弄来的,当时没好意思多问。”
“囡囡,下次你要是再见到你那个同学,一定帮大林叔问问,这药还有没有?要是能买到,不管多少钱,一定帮大林叔带一些回来!这简直是救命的药啊!”
“行啊,大林叔。”林一宁爽快地答应,“下次我去县城的时候,碰到她就帮您问问。”
“好!好!”林大林连声道谢,然后转身,对林父和老村长说,“大队长,村长,牛身上的血现在是暂时止住了。
但这牛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内里恐怕也有损伤。现在只能说……命暂时吊住了,但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恢复,我……我真不敢打包票。”